皇宫,官家突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他先是发现天已经大亮了,然后看到围在他床边的内侍和太医。
“官家?”张茂则小心翼翼叫官家,像是怕吓着官家似的,
“太医?王太医你怎么在这?怎么回事?”官家看到太医惊讶问。
张茂则看官家清醒了,才解释道:“官家你梦魇着了,一直喊着什么小金龙。臣等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臣实在担心,就叫了王医官过来给你把脉。”
“小金龙?”官家想起来了,忙问张茂则:“现在什么时辰了?”
张茂则看了一旁沙漏后告诉官家说道:“刚过辰时一刻,官家,怎么啦?”
官家焦急问道:“茂则,你去查一查……”官家不知想到什么,话戛然而止。
张茂则听官家话说一半好奇问:“官家,你要查什么?”
官家垂下眼睑像是思考了一会,官家再抬头时说道:“没什么。朕没事了,服侍朕起来吧。”
“是,官家。”张茂则心中存疑却不敢多问。
官家在张茂则不注意的时候看了张茂则一眼,眼神中带着警惕与防范。
福宁殿内的气氛因为官家的心情而变化。
看到儿子,范观音激动得落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范观音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襁褓中孩子的脸。襁褓中的孩子已经睡着了,他这是累的,别人不知道。
“五娘 ,你快别哭。你刚生完孩子现在要开始坐月子了。月子里可不能哭,会哭坏眼睛的。”
范夫人拿着帕子给范观音擦眼泪。
“娘,我高兴。”范观音握着范夫人的手说。
没人能懂此刻范观音的心情,没人能懂她对这孩子的期盼和疼爱还有感激一。
她被赶出皇宫时才十四岁,连十五岁的生辰都还没过。她被赶出皇宫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娘子。
被赶出皇宫之后,回到家里被家人嫌弃她没用,被亲娘亲嫂子骂为什么不死在宫里,为什么要回来坏败家里的名声。连亲人都不管她死活。
是因为这孩子,她才得活下来。是因为这孩子,她才能在梦中得神仙指点。
如今有了这孩子,只要孩子平安长大,她的后半生就有了依靠了。
“大娘子,大娘子。”
外面范大人听到孩子的哭声,范大人激动得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等着人出来给他报喜。明明才等一小会,范大人却感觉自己等了很久。
范大人等不及,跑到产房门口叫喊。
范夫人听到后笑着跟范观音说道:“你父亲这是等不及。”
范夫人吩咐旁的婢女:“快去给主君报喜,五娘给他生了个大胖外孙。”
婢女出来报喜,范大人听了之后高兴不已。
万芙再次醒来时,是被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他没动,也没哭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范大人隔着屏风跟范观音商量:“五娘,如今孩子都已经生下来,是不是该通知宫里了?”
“父亲你是怎么想的?”范观音问范大人意见。
范大人心情也是比较复杂:“按说皇子应该长在宫里才是最好,可你这情况特殊,而且官家已经夭折了三个皇子。若是你带着小皇子回宫,为父实在是不放心。”
“若是让宫里知道五娘你给官家生了个皇子,宫里必定是会让你带小皇子回宫的。”
“如今天寒地冻的,小皇子才出生娇弱,途中若是有个万一……那可真是后悔莫及了。”
范大人心里有许多想法。一方面范大人觉得小皇子应该回宫,得到官家和大臣们承认小皇子的身份;以免以后身份有疑。
可是范大人又觉得宫中一连夭折三位皇子,必有猫腻,担心小皇子回去之后会赴前三位皇子的后尘。
范大人想亲自教导小皇子,将自己的才学、思想、意志通通教给小皇子,希望小皇子能秉承自己的思想意志。尤其是新政的思想意志,希望自己的政治理想能通过小皇子来实现。
若是范观音是范大人的亲生女儿,范大人倒是可以替范观音做主。可是范大人夫妻虽认范观音当女儿,但认的就是认的,不是亲的。
范观音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范观音还是小皇子生母,就是范大人也不好直接直接替她做主;所以才来找范观音商量。
范观音早在生孩子之前就做了决定了,她得梦中神仙指点做的决定。她之所以与范大人商量 ,也是想听听范大人的意见。
毕竟她现在是范大人的女儿,以后她的孩子还得依仗范大人生活。范大人的意见很重。
范观音听出范大人也是不希望她带儿子回京的,范观音这才说道:“父亲,女儿暂时不想回去。”
“父亲,我自幼长于宫中,宫中有不少事我都曾有耳闻。豫王与荆王早夭之事,豫王与荆王生下来时都非常健康,都是后来突然就生病夭折了。我怀疑豫王与荆王夭折之事乃是人为。”
“父亲,我在宫中已毫无根基,若是带福安回去,恐怕福安会落得和他的两个兄长一样的下场。福安是我的命,若是福安出事这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福安。听到亲娘叫他福安,他猜测这应该是亲娘给他起的小名。福泰安宁,平平安安。那以后他就叫福安了。
福安竖着耳朵听亲娘和便宜外公说话。
范观音:“父亲,我决定了,暂时不带福安回去。要不要回去,什么时候回去,就等福安长大以后再说吧。”
“只是以后就要麻烦父亲和母亲你们了。”
范观音起身下床隔着屏风给范大人行礼。隔着屏风是能看到人影的,
范大人见了担心范观音的身体急忙说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回去躺着。你身体还弱还不能下床。”
在范观音回床上躺着之后,范大人才说道:“五娘,你是为父的女儿,范家就是你自己的家,你们母子俩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们母子俩能留下来,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
所以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福安母子俩就继续留在范家。
一晃就一个月过去了,因为福安母子的特殊身份,为母子俩的安全,福安洗三礼,满月礼都没大办。
可范大人和范夫人都觉得不能不给福安办;所以老夫妻俩就在常熙阁给福安小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