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苏木尝到冷被窝的滋味。
原因是她从阿婆家回来时,陈文止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而她的‘豆腐块’却孤零零地堆在炕的另一角。
苏木:“……”
咋那小气嘞。
她不就说错一句话么。
况且,她也不是真心想分家。
寻思阿婆家就在隔壁,她俩完全可以搬去她的小屋子里住。
在那里,她也能肆无忌惮地给他补充营养了。
不然他的身体老是这么虚弱着也不是事啊。
不仅做活冒虚汗,还有被她死命地搂着时,额头也是湿哒哒的,她看了都心疼。
唉……
也怪她说得太突然,娇气包指定是误会了,以为她想要拆散这个家。
反正今天他也睡着了,明天再解释清楚吧。
苏木明知犯错,没敢过去打扰人家的清梦。
手、脚几次像张长腿了似的要钻进隔壁被窝里,都被苏木强行退回来。
不知在被窝里辗转烙了几张饼,才逐渐睡去。
随着身边传来平稳呼吸,陈文止的眼睫抖了抖,缓缓睁开眼睛。
他睡不着,焦灼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释放出来。
陈文止知道苏木心疼他,希望他能吃得好些,让体质尽快提升上来。
可苏木若老给一大家子买东西也不是事啊。
不是他小气,苏木赚钱不容易,总这么搭钱没头的。
家里的人也多,时间一长,有人对她买东西这事习惯了该怎么办?
也不是说他家里人不好。
哎,该怎么说呢?
反正他就是觉得苏木这样做不好。
为能制止她这样的举动,陈文止今天没给她铺被,只为让苏木察觉到他因这件事生气。
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苏木再经常性大量买东西回来。
别看苏木做出一副答应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当着他的面装装样子。
她是个倔强的,说不准下次还会继续买回来。
无奈之下,他才用了不铺被子的办法。
唉……
陈文止在心里叹气。
结婚没多久后,苏木的被子一直由他来铺,今天突然不给她铺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尤其是听见她走到炕边突然停住脚步,房间里安静许久,才继而有悉悉索索的铺被子声。
可能铺得不是很理想,她又几次打乱重新铺,没少耗费时间。
那时的苏木一定在诧异,又或者是委屈。
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
明明苏木的出发点是好的,却被他呵斥……
歉疚的情绪像一股洪流涌上心头,将陈文止紧紧地包裹住,让他难以入睡。
带着几分焦急翻过身,他侧身面向苏木。
借着微弱的月光,端详她安稳的侧脸。
夜深,房间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他甚至连苏木的五官轮廓都看不清,只觉模糊一片。
为看得更加清楚些,陈文止一点点挪蹭到苏木身边。
此刻,两人的被子已经紧紧相连,可他怎么都觉得不够似的,只想更近……
陈文止学着苏木的样子,红着脸钻进她热乎乎的被窝。
依偎在苏木的手臂旁,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也缓缓闭上双眼…
平躺着的人唇角微弯,手臂抬起,在他头上轻触。
后者很配合,头部离开枕头一些距离,让手臂放入脖颈下,手也搂上苏木的腰…
-
隔日。
“怎么突然下雨了?”
陈文止和苏木正在山脚下割猪草。
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下起雨,根本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一开始,雨点并不算大。
但秋季的天气阴凉,苏木没敢耽搁,把镰刀插进竹筐里,“这时候的天气,一会儿一个样,咱们快些回家。”
苏木说完牵上陈文止的手,步履飞快。
两人抄得近路回村,在她们快步行走的十来分钟工夫,天空逐渐变昏暗,乌云翻滚,雷在低矮的云层中轰响,狂风猛烈地摇晃着树木,不知是风还是雷把前面的一棵小树劈倒了。
“要下大雨!”
像是要印证苏木说的这句话一般。
几秒钟后,大雨倾盆而下,让两人措手不及。
考虑到她们现在距离家中还有几里地远,跑回去必定浑身湿透,而且陈文止的身体也受不住大雨的侵袭,只得找地方避雨。
仅几息间,苏木已然选择个去处。
她拉着陈文止的手来到小土屋。
因着苏木当时的一脚,屋门至今还仰躺在房门口。
没了阻碍,两人很轻易地跑进土屋。
刚进门口,苏木明显感觉到身边人怔了一瞬,而后望过来一眼,才像是找回主心骨一般。
进到里面,陈文止直挺挺地站在一旁,垂头不语。
苏木将自己潮湿的外套脱下,随手搭在椅背上。
吹了吹坐板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来。
又拍下大腿,和傻站着的人道:“过来。”
陈文止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迈着缓慢的步伐去到苏木跟前。
“看看你,脸上都是雨水,也不知道擦擦。”
大手在陈文止白皙的脸颊上小心翼翼地擦抹干净。
视线微垂,这才发现他外套都快湿透了。
苏木急声催促,“快脱下来,不然该感冒了。”
他这副小体格,淋过雨又穿着湿衣服还能得了。
见他动作迟缓,苏木直接上手帮他解着纽扣。
因陈文止站在对面,坐着的苏木先从衣服下面解纽扣更加方便些。
“苏木…”陈文止的声音含糊,双手推拒着。
苏木哪里能同意,一把将人拉至怀中,让他跨坐在她双腿上。
“我不想……”
‘脱’字还没说出口,他再次挣扎的双手被苏木反剪到身后。
然后她用另一只手,灵活地解着纽扣。
“听话,外面雨势很大,看来还得再下一会儿,你一直穿着湿衣服绝对会感冒的。”
犹豫了下,陈文止还是同苏木点点头。
见他终于不再挣扎,苏木也松开他的双腕,两手去解他衣服的纽扣。
苏木突然的松手,让陈文止微微后仰的身体没了支撑。
他怕自己摔倒,双手下意识攀上苏木的双肩……
随着陈文止外套扣子全部解开,苏木也看清里面的衣物。
他今天内里穿着白色上衣,外衣湿透的同时,也晕湿他里面的衣服。
白色的布料一旦被打湿,变得如同透明一般。
此刻,他上衣胸襟处呈透明状态,布料随着他的呼吸,收紧又放松。
也让他身体变得若隐若现……
小土屋没有窗,只有门口那处能添进些光芒,可现在外面阴着天,屋里的光亮也就没多少。
但还是不影响苏木欣赏他。
因为他太白了!
白到泛光。
有关于陈文止的白,苏木快说倦了,却看得不倦。
她怎么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