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直接就被江澈这句话给气笑了，生气咬住了他的耳垂。
“我看起来就像是个不顾场合的禽兽吗？”
江澈耳垂非常敏感，一直在往后面躲。
“你不是像，你就是。”
“不坐实你说的内容，那我岂不是被白白冤枉？”
眼瞧着他真的要开始，脸皮薄的江澈才急忙开口求饶。
“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应该在这里看书，我应该在卧室里看，顺便等你回家。”
江澈说这句话时的态度非常诚恳。
虽然在仙界他们相处的不算愉快，但江澈向来都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裴渡很清楚江澈这句话有跟自己开玩笑的成分在，但依旧不可避免的开始在脑海中勾勒那副场景。
喉结上下滚动，眼神暗了暗，声音里也染上了些哑。
“现在回卧室也不晚。”
“我才不要，”
在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再回卧室，那跟羊入虎口又有什么区别。
“之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嗯。”
裴渡没经过任何的犹豫，也没跟江澈讨价还价。
这个不知道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才能获得回报的策划案，在裴渡眼里似乎还比不上面前人的一个微末表情变化重要。
全息游戏，一旦真的开发成功，就是引领了一个新的时代。
有无数人都在尝试探索全息游戏，投入所有身价最后血本无归的也不在少数。
江澈那份策划案写得很诱人，但策划案这种东西，本身就应该具备让人想投资的欲望。
裴渡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江澈控制不住有些心动。
原本摊开的书合上，用力抱在怀里，想要按住一直在不断跳动的心脏。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裴渡的声音低沉优雅，有一种非常特殊的韵味，就像是华丽的大提琴音色。
“我一定不辜负裴总的期望。”
那份策划案是江澈在很久之前做出来的，上面有一些数据已经需要更新。
江澈之前为这份策划案投入了非常多的心血，更新数据对于他来说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裴渡看出了江澈的急迫，就主动把自己的书房让给了他工作。
书房的门被关上，江澈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打开电脑。
点开这份策划时，仿佛也打开了那段本应该被尘封的回忆。
他把策划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得不感叹当初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半个小时后，裴渡端着一杯咖啡放到了办公桌上。
“不用太着急。”
“不，我很急。”
江澈眼神一秒钟也不舍得从屏幕上面挪开，端起咖啡随便喝了一口，手指就又放回了键盘上面。
修长的手指敲敲打打，速度几乎要快出残影。
虽然现在是在裴渡家里，但是戴大大的黑框眼镜已经成了江澈的习惯。
过长的刘海差一点就能遮住眼睛，再加上几乎能挡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硬生生将江澈原本的艳压制成了陷入人群也丝毫不起眼的平庸。
可现在在裴渡的眼里，江澈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耀眼的仿佛能发光。
裴渡也有工作需要处理，幸好书房里的这个办公桌足够宽敞。
忙完一个阶段的江澈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桌上已经调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自【陆总】的电话。
亲手创立一个神话出来的感觉让人十分着迷，江澈恨不得废寝忘食。
如果不是碍于现在舔狗人设还没结束的话，他真的很想让陆傲有多远滚多远。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自己当初被雷劈时的痛苦，江澈还是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
“喂，陆总。”
陆傲一直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变故会来的这样快。
明明就在前几天他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陆总，被人人交口称赞后生可畏的年轻一代。
短短几天时间，原本快要谈拢的合作因为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吹了，就连生活也被搅和的一团糟。
白术家里破产后，他迫切的需要来自其他人的肯定。
之前陆傲很享受他的喜欢，毕竟白术懂得分寸，从来不会让他有压力。
可现在的白术不一样，过强的控制欲让陆傲喘不过气。
尤其是在白术把小事也弄得一团糟得罪了裴总后，陆傲就愈发怀念起了听话乖巧懂事，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搞定的江澈。
“江澈……”
“嗯，陆总，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江澈客套疏离的语气仿佛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扎进了陆傲的心。
当初江澈跟在他身边当助理随叫随到的时候，陆傲从来就没注意过他，甚至还当众说江澈的喜欢让他感觉恶心。
可现在江澈真的因为一件小事离开了，陆傲反倒是开始在意起了他。
“江澈，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你能回来继续上班吗？”
对于陆傲这个一向骄傲的大少爷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在低头。
江澈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觉得身体一轻。
他愣住，很快又回过神来。
似乎是原主一直以来的执念消散了……
“陆总，您应该知道，我之所以愿意当您的助理，从来就不是因为钱的事。”
虽然原主家的条件跟陆傲家里没得比，但是也算得上是一只脚踏进了上流社会的圈子。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钱的话，履历十分优秀的原主完全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喜欢。
江澈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根本不给陆傲任何机会含糊过去。
本来最近这段时间陆傲就过得非常不顺心，就连之前一直跟只哈巴狗似的江澈也开始违逆他的意思。
裴渡因为茶水的事情拒绝合作，陆傲不但不敢对他发脾气，甚至还得低声下气求他再给一次机会。
白术在工作上屡屡犯错，还让他丢了这么重要的一次合作机会，陆傲也舍不得说他半句。
这么长时间堆积下来的情绪，几乎是一股脑全都撒在了江澈的身上。
“不是，江澈，老子让你回来工作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看在你工作能力确实强的份上，知道你喜欢老子的时候老子就他妈把你辞了。”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长相，也配说喜欢？真他妈的恶心。”
“我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还想回来，就给白术道个歉，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要是不回来的话，以后就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就你这样的也算喜欢？呸！”
江澈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唇角轻轻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
当初情窦初开时的悸动，让原主念念不忘了这么长时间。
那原主爱的到底是陆傲，还是他记忆里面那个拯救了他的大英雄呢？
白月光如果一直存在于幻想中的话，那当然完美无缺，可望而不可即。
陆傲性格嚣张，行事狂妄，这个舔狗江澈当不了一点。
毁灭掉白月光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那当然是让白月光走下神坛，彻底烂掉。
陆傲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江澈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去做，他就已经先把自己形象败坏了个彻底。
只是一直拖到了今天，才彻彻底底展现在江澈面前而已。
江澈其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毕竟身为一只狐狸仙他见过太多太多人性的丑恶面。
可陆傲好歹是原主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江澈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要意思意思，难过一下的。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刚好看见裴渡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烟，抽了一根出来点燃。
想学别人吞云吐雾，奈何刚吸两口就控制不住剧烈咳嗽。
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裴渡黑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强势的侵略气息让江澈莫名有些腿软。
“你是在因为陆傲难过？”
裴渡这副模样江澈并不陌生，之前他见过无数次。
几乎所有结局都是以他站都站不稳作为结局……
江澈的手腕突然被他攥住，他能很清晰看见裴渡眸子一点一点染上了猩红。
呼痛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唇就先被裴渡堵住。
带有惩罚意味的一个吻，没多久江澈就尝到了血腥味。
除了嘴唇上的疼痛，后腰上的手掌力气大到仿佛要将他揉碎。
“我很不高兴，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