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生辰时,宫内家宴小祝一下。
生辰这天,贝婧初可以不去弘文馆进学。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贝嫣羽也因为长姊生辰放假。
小丫头开心极了,过来抱住贝婧初的腰,非常自豪地宣布:“长姊,先生说我字练够了,可以进中堂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
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练字练了两年才合格的贝婧初:“厉害厉害,小嫣羽真棒。”
用午膳前,系统又“升级”了。
[盯~亲,好感度页面显示提升至80,注意查收。]
正巧现下得闲,贝婧初点进页面瞧瞧。
这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劲。
她的情报页面呢?
商城呢?
最有用的两个东西,没了!
她慌慌地戳系统:[系统你什么情况?]
系统:[亲,就是这个情况。]
[商城和情报为什么没了?]
[亲,您反应的问题,我们会尽快处理,请不要着急。]
不对劲。
这种感觉,像是她刚刚绑定系统的时候,它那时就是个人工智障一样的客服。
后来开始有灵魂了,贝婧初觉得,可能是他们才绑定的时候不熟的原因。
结果现在,这货又变成了人工智障,连带着它的商城和情报都没了。
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她回想着,上一次和系统说话,到这次之前发生了什么,找不到半点头绪。
太后见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贝婧初摇摇头。
“那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要不要大母帮你?”
贝婧初着急,但不能说。
系统出问题这种事,任人的权利再大,地位再高,也做不了什么。
贝婧初努力笑着,食不知味地用过这次家宴。
但了解她的人怎么看不出来她的状态不好,更别说她那紊乱的心声,听着便知道,她内心现在是如何的焦急。
太后拉过她的小手拍拍,“本是为了贺你生辰的,既然初儿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但回去休息了,系统依旧没有恢复。
初来这个世界,系统就和她绑定在一起。
虽然它并不是很智能,也帮过她许多忙的。
现在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根系,有种脚没踏在实地的空虚感。
贝婧初如一个无头苍蝇般,没有任何头绪。
问系统,它那失去灵魂般人工智障的样子,就是一直兜圈子,给不了任何实际的答复。
正愁着,皓月进来。
“殿下,有宫人拾到了您遗落的平安扣。”
“想是上边的绳子松了,掉了下去,奴婢重新栓了一个。”
贝婧初摸摸腰间,还真掉了。
她不甚在意地把平安扣重新别回腰间,然后又点进系统里,试着能琢磨出线索。
这一进去,就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情报和商城都回来了。
她试探性地喊:[统子?]
[宿主?是宿主吗?]
还没等她应声,系统的小电音开始哇哇大哭,震得贝婧初脑仁儿疼。
[呜呜呜呜宿主你终于回来了,刚才好黑,我好害怕呜呜呜~]
[突然一下就黑了,我叫你你也不应我。]
[是不是因为我没用,你不要我了呀?]
[你别不要我呀宿主,我会很乖的呜呜呜。]
[虽然我是废了点,但你也没有别的统呀,还是能勉强用用我的是不是。]
[还是说,你背着我有别的统了,新统胜旧统了,就不要我了嘤嘤嘤~]
贝婧初:......
算了,看它这蠢样儿,也问不出有用的。
感觉有灵魂和没有灵魂的智商差别,似乎不大。
唉~还是得靠她自己。
贝婧初回忆着系统出现时发生的事,刚才也没干什么,就戴了一个平安扣?
贝婧初突然想到什么,平安扣是她自满月以来,就一直不离身的东西。
所以......
她把平安扣解下来,放到桌上,叫了声系统。
系统的声音一抽一抽的:[干、干嘛?]
可能是距离不够远。
她走出屋外。
[统子?]
[亲,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果然。
她进去拿起平安扣,脑子里突突的,系统的电音哭嚎更厉害了。
[呜呜呜呜宿主,刚才怎么又黑了?我是不是出故障了?我是不是数据紊乱了呀?]
贝婧初暂时没理它,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的系统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眼前怎么一闪一闪的啊......]
[我不是要死了吧?我觉得自己还是宝宝呢,怎么就故障了呢?]
[我不想死啊宿主嘤嘤嘤。]
这声音实在太吵了,贝婧初有一种把平安扣丢出去,手动屏蔽它的冲动。
她无奈地吐了口气,试着安慰它:[没有没有,不是你系统数据的问题。]
[相信我,你不会死的。]
系统:[我不相信!]
[你又不懂系统,呜呜。]
贝婧初:累了,毁灭吧。
时隔许久,她再次来到摘星楼。
上次误闯之后,她偶尔会来玩一次。
这里和太极宫是不一样的清幽之景,很能静心凝神。
但来得不多。
毕竟她可是很忙的。
敲门后,开门的人把她引到了老地方坐着。
一个人没待多久,那神秘的国师便进来了。
贝婧初也不跟他绕弯子。
解下腰间的平安扣。
“我还记得,第一次来寻国师的时候,您叮嘱我,这平安扣要随身携带。”
“现在想想实在好奇,这平安扣可是什么神奇之物吗?”
他依旧带着纬帽,看不清表情。
那嗓音清清淡淡:“平安扣寓意平安,臣自是希望殿下能得平安。”
贝婧初微微偏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怀疑:“真无奇异之处?”
他伸手,贝婧初把平安扣放到他手上。
国师另一只手伸出,指着躺在他左手心的平安扣。
“殿下您看,这白玉通透无暇,在日月之光下格外朦胧灵气,宛如在吸收天地精华。”
确实。
“所以这是一块吸收天地精华的灵物?”
国师一拍腿,道:“所以它贵呀!”
贝婧初:......
“殿下满月,臣自然不能送太差的东西是吧。”
“这东西上得了台面,送出去,陛下不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
“那你为何叮嘱我定要随身携带。”
国师的声音颇为振振有词:“好东西不戴着,拿来压箱底,不是浪费了吗?”
“臣送了好东西给别人,自然是希望她天天戴着了。”
【这解释还真合理......】
【但是我不信!】
纬帽下的唇角微勾。
他拎着平安扣晃了晃,贝婧初伸手抓回来。
“还给我。”
他问:“殿下是遭遇了什么,被这玉庇佑了吗?”
“难道以为是在下的手笔不成?”
贝婧初没有否认,沉默就是肯定。
国师“唉”了一声,盘坐的双腿换了个姿势。
他轻轻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显得自己的话分外真诚些。
“我哪儿有这般通天的本事?殿下莫不是以为,我是什么神仙精怪么?”
这粗糙的演技,表演成分过于夸张。
贝婧初看着扣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再想到外头都传的,国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这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真是山精野怪的,反而还合理呢。】
【我都穿越了,再来点不科学的也很正常。】
【要不把他纬帽扯下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想到就做。
她突然起身,去扯他的纬帽。
看着如文弱书生一般的人微微后仰,闪开了。
像是早有准备似的,非常的淡然。
失败了,贝婧初也没觉得尴尬。
自然地坐回去,拿起茶杯喝水。
对面的人也当做无事发生似的,倾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