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边,就是其它州府。
贝婧初不会一个个地方亲自跑,交代了信得过的人,按照同样的套路来。
但是有京城的血洗例子在,州府的官员们负隅顽抗的就少了。
只要交钱就保命,他们还是选择凑钱。
不把人逼到绝境,就不会逼他们奋起反抗。
唯有实在贪得太多,凑不出钱的人没有办法,但除了认罪,也不敢说造反。
庄州别驾是一个清廉的人。
但正是因为过于清廉,和其他人合不来。
不会讨好上峰,也无法拉拢下属。
他抱不了团。
所以一身才华,但升迁困难。
直到鬓角生白,熬到了别驾的位置,也高不过年纪轻轻,但会笼络人心、结党营私的刺史。
而这个新的上峰,又因为他送的礼物不够贵重,而独独排挤他。
这便算了。
可他们拿的,都是用来给百姓的银子,搜刮的都是百姓交的地税。
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就因为银子被贪掉,成了一笔烂账。
而这样的事太多,他就连告发都不知道告谁。
难道与整个官场为敌吗?
他郁郁不得志,甚至想着辞官回乡。
大越啊!危矣!
这样的国,没有以后了。
可今日,他们便接到了御史的带来的公文。
天坞公主斩杀了京城的一众贪官污吏。
下一步就是把清腐的手,伸向了庄州。
一听是最后的还赃机会,那些人纷纷把肚子里的钱财都吐了出来。
有些自以为聪明的,见御史是个小姑娘,就想去贿赂她。
结果被这个姓雷的小姑娘当场处决。
最后,还不了赃款的刺史被下狱,一直清明独身,却处处受排挤的别驾,接替了上峰的位置。
他朝着京城的方向,下拜,高呼:“殿下千岁!”
“大越,有救了!”
同样的事情在各处发生。
等这件事落幕的时候,贝婧初已经十岁了。
天坞公主的名号如雷贯耳地在整个越朝被人记住。
那些官吏再想起她,再也不是帝王最宠爱的长女,而是女承父业,如出一辙的残暴公主。
所以,贝婧初在民间的声名就不太好听了。
听到她自己的坏话时,贝婧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动了士族的利益,损失名声,是必然的。
毕竟,他们最会用笔杆子杀人。
“皓月,我好像拿了男主剧本。”
皓月:?
“就是那种什么邪王、残王。”
“王爷有各种残暴不仁或者荒淫享乐的坏名声,所有要么怕他,要么瞧不起他。”
“结果女主和他先婚后爱以后,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名声并没有那么不堪?”
皓月没听明白,疑惑地问道:“殿下是想招驸马了吗?”
才十岁的贝婧初:【.......你在想什么恐怖的东西啊?我还是个孩子!】
皓月知道,所以皓月才疑惑。
被这么一打岔,贝婧初也从自己拿了男主剧本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她没去阻止自己的名声变差,而是任由她愈演愈烈。
在挽园的周欢酒听到下人的窃窃私语:“你听说了吗?”
“说书先生说的那位茹毛饮血,抓童男童女去炼丹的公主,其实正是天坞公主。”
后面的渐渐声音小了。
周欢酒:???
贝婧初正在咸宁公主府,和她的狗军师下棋。
黑子被放了下去,贝婧初看准时机,放下白子。
下一刻,狗军师悔棋了:“不算不算,这个不算。”
他说着,还直接伸手,把两个棋子重新放回棋篓子里。
贝婧初:......
“这已经是你第十个不算了。”
贝钤讲着道理:“表妹别那么小气,下棋本来下的就是个开心嘛~”
贝婧初木着脸:“可是我不开心......”
正批判着狗军师不要脸的行为,以及强调要尊老爱幼,爱护表妹,并且要尊敬公主。
此时有人报周君候请见。
周欢酒红着眼睛进来,“初初让我好找,递了牌子进宫,结果说你到咸宁公主府来了。”
“你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你知道你现在的名声差到什么地步了吗?”
“简直跟吃人肉的魔头没什么两样。”
对于她的着急,贝婧初只是神秘一笑。
“这个嘛,就相当于是免费做宣传了。”
周欢酒没明白,贝婧初一边偷摸摸顺走棋盘上的两颗棋子,一边解释道:“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觉得他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别人就会觉得他以前的好都是假惺惺。”
“所以,我的名声如果差到了极点,那么,此时我再挽回一二自己的名声,便是事半功倍。”
贝钤在旁边补充:“再者,在接触到京城最核心的利益前,并没有多少人关心天坞公主是谁。”
“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在你面前说,天坞公主是个好人,你只会不明所以,天坞公主是哪根葱?”
一边的天坞公主:......感觉有被他的话冒犯到。
“但是一堆人都在你旁边,说天坞公主是个坏人,你心中就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到时再告诉你,天坞公主是个好人,你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她是个好人。”
“既然有人帮我们宣扬殿下的名号,干嘛不利用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