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等了好久,将一切的准备都做到最充分。
大多随波逐流的臣子,见肱骨之臣全都附议,便也跟着倒戈。
整个朝堂站立着的人没几个,只有一些老顽固,在那里慌乱伤心地念叨:“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你们不能这样乱来啊陛下!”
但是他们的自以为激烈的反抗,没办法对局势有分毫的撼动。
“朕也以为,天坞公主是不二之选。”
蒋之贤端上来一张圣旨,展开。
这下,就连反对的那些人也只能跪了下来。
【阿耶竟然早就写好了吗?】
贝婧初心绪微微复杂,眼中也有酸涩之意。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
响亮的宣旨声回响在大殿里:
“建储以奉宗庙,总监抚以宁邦国,既又在于至公,亦事兼于权道。以贤而立,则王季兴周;以贵而生,则明帝定汉。详储方册。岂不然乎?天坞公主婧初,才为明德,至性仁孝,淑哲惠和。好礼无倦,强学不怠。朕位此子,实允众望,可守器承祧,永固百世,以贞万国。宜立婧初为皇太子,所司备礼册命。”
贝婧初恭敬地抬起双手:“臣接旨。”
“吾皇,万岁。”
下朝。
贝婧初被围了一圈。
一群高高大大的男女老少围着一个小孩子拱手道喜。
一声声的“贺太子殿下”。
但是远远看过来,某太子的身影被淹没得根本看不到。
太子狼狈地踮脚脚,想要呼吸一下上方透过来的新鲜空气。
但失败。
救命,封太子的第一天就要憋死了吗?
她挨着一个个打发完,人走后,终于能透口气。
太子不怕应酬,但太子怕你们全跑上来应酬。
此时相熟的小伙伴才笑嘻嘻地凑上来。
贝钤说是恭喜,但总有股调侃的意味:“贺太子殿下。”
贝婧初丝毫不客气:“谢谢,光说可不行,礼金在哪儿?”
贝钤:......
消息传得极快,雷念儿来找她的时候有点小委屈:“呜呜呜,听说贝钤他们都在朝会上顶你。”
“可惜我官太小了,连早朝都上不去,都帮不了你的忙。”
贝婧初刚张口,嘴就被大逆不道地捂住了。
雷念儿掷地有声:“这次别安慰了,我不需要谢谢。”
贝婧初:“......”
【看来念儿内心强大了耶,都不需要我的安慰了,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雷念儿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真相。
算了,唉~
贝婧初吞下自己安慰,直接讲实在的:“没事,军营里的升职,我帮不了你,但是在东宫可以。
“你来,我让你做我的禁卫统领,干不干?”
雷念儿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臣谢殿下提携!”
谢恩得那叫一个迅速。
谢了恩就没有反悔机会了嘿嘿嘿。
朝太后报喜的人自然少不了,有小太监去往仁寿殿传消息:“蕙姑姑,今日朝会,陛下立太子了,是天坞公主。”
蕙姑姑眉目一立,训斥道:“你失心疯了吗?”
“这种掉脑袋的事也敢拿出来开玩笑?”
“公主怎么可能当太子。”
被训的小太监委屈得不行:“姑姑,千真万确,奴婢怎么敢用这种大事来说笑。”
“天坞公主就是被立为太子了,公主殿那边已经在收拾了,不日便搬到东宫去。”
蕙姑姑盯着小太监的眼睛,严肃地问:“你真没撒谎?”
小太监无语了:“您不信,就去找别人打听吧,反正会昭告天下的。”
蕙姑姑深吸一口气,把银子塞到他手里,回身进仁寿殿主殿去。
她收拾好表情,挂上灿烂的笑容:“太后,有喜事,陛下立储了,今日早朝,下令立天坞公主为皇太子。”
消息来得突然,太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恒儿立了公主......做皇太子?”
这几个字组合起来,听上去就很荒谬。
蕙姑姑笑着颔首:“奴婢也觉得惊诧呢,要不是再三确定,也不敢来回禀太后。”
“我知道这孩子才能出众,她做的那些事,我都有看在眼里。”
“可是立太子......我是真没想到。”
她担心道:“朝中无人有异议吗?”
蕙姑姑为难:“这......奴婢也不知。”
太后忧愁地叹声道:“圣旨已下,有异议又怎样?”
“只盼她能走稳这条路。”
说着,她便伤感起来:“哀家本以为,你死我活的夺嫡之事,是皇子们的事。”
“至今都不敢和孙儿们太亲近,免得到时受不住心伤。”
“没想到初儿这小妮子竟横插一脚卷进去。”
“我本以为她是想做个摄政公主,想着自己手上有实权,未来能过得松快些。”
“没想到这父女俩打的是让她做储君的主意,真是......”
“恒儿是忘了自己当年的凶险吗!”
蕙姑姑不敢接话。
太后沉默良久,才无奈道:“哀家也不能先唱衰了。”
“你备一份赏,送到东宫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