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真的要让我走吗?”
张若雨紧紧抱着抱着孩子,红着眼眶看向坐在一旁的江安康。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文欣刚下葬没几天,所谓的公公竟然要让她离开这个家。
江安康叹了口气,“若雨啊!你也知道,文信现在不在了,你又带着一个孩子,我想你留在这儿也不太合适”
“有工地老板补偿的钱,肯定能把孩子养育成人”
“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老的,也帮衬不了你”
更何况她生的是个女儿,又不是儿子、
文信不在了,看到她们娘俩就联想到文信,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张若雨脸上布满了失落,眼眸微微垂下,整颗心凉了半截。
她看了看怀里睡的正香的闺女,一咬牙,重重的点点头。
“好,我走,但我会带着孩子一起走”
江安康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嘴角压不下的都是喜悦。
“若雨啊!你放心,孩子你想带走就带走好了,我们没什么意见”
还没意见?真是太没意见了。
刚好她自己提出来要把孩子带走,他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张若雨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爸,明天我就走,钥匙我会交给三叔,你找三叔拿就行”
如果是身上一分钱没有,或许她好歹都会选择留在这儿。
三叔对她很好,她也有些舍不得。
文信下葬后,三叔每天都会给她做饭,喊她过去吃。
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比平时更多了一些照顾。
她也可以留在这儿,但三叔也是自己一人,还要养活家里,不能拖累他。
“好,好,那我明天过来取钥匙”
江安康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张若雨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墙上的照片。
镶着金边的白色相框中,一男一女四目相对,眼中都是彼此,笑的很开心。
原本相片不应该留下来的,按照老一辈的规矩,和死者有关的东西必须全部丢到离家很远的地方。
可她舍不得,就这样留下了。
将怀里的孩子放到炕上,盖好小被子。
看着相片里的人,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的很大声,怕吵醒了孩子。
一滴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文信,我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当初嫁给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我却忽略了你的家里人,当然这个家里也有好人,三叔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你一样”
“你爸不仅不管我,想让我走,就连孙女都不想要,我总不能一直让三叔照顾我们娘俩吧!他自己一个人过的也很艰辛了”
“我带着工地老板赔偿的钱,会好好地将咱们的孩子养大,你放心,每年的清明节我会回来看你的”
说完这些,她早已泣不成声。
这辈子她不后悔嫁给江文信,更不后悔为她生下闺女。
即使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她也没有任何后悔之意。
不久,她平息了心情,两只眼睛肿成了馒头。
傍晚的饭桌上,只有江安荣和张若雨,外加一个小娃娃。
“若雨,你真的决定要走了?”江安荣面色有些沉重。
想想也是,文信也不在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确实挺难的。
原本他想的是,只要她还在一天,他一定好好照顾这个侄媳妇。
虽说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家常便饭也是有的,怎么说也不会缺她们母女俩的一口饭吃。
“三叔,我想好了,明天就走”
张若雨掏出兜里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良久,江安荣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会说什么,就一句,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三叔,放心吧!我会的”
次日半晌午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门口。
张若雨锁了门,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没有带任何行李,也没有带任何的用品。
就如同她刚进这个家门一般,两手空空。
“晓解,麻烦你送我先回我妈那里”
“砰”的一声,车门关紧。
赵晓解点点头,“行,以后嫂子有什么需要的,给我打电话就行,不要和我见外”
他和文信是拜把子兄弟,兄弟出事了,他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帮一把是一把。
“谢谢你了”
看着窗外的光秃秃的树木,张若雨沉重的内心得到一丝丝缓解。
她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一张银行卡。
当初工地老板赔偿了一百万,她分到了七十万,剩下的都在文信他爸那里。
除去办葬礼用的钱,还有许多。
有了这些,她一定能够把孩子抚养长大。
......
中午,女生宿舍210房间,上演着一出好戏。
八名女生呆呆地站在地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整个宿舍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恐惧之风。
平日里装着一副大姐大的余静娴,被面朝上死死的摁在地上。
一只脚踩在她的腿上,限制了她的行动,嘴巴被人捏成了0状。
嘴巴正上方,十几根针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
江鸾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眼中满是阴鸷。
“你不是喜欢玩针吗?来来来,我陪你玩啊!”
手中的十几根针缓缓向下压去。
余静娴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如果现在江鸾松开她,她都不一定能站起来。
“江,江鸾,你,你放开我,咱们有事好商量,我,我向你道歉”
“实在不行,你找班主任告我的状,行不行?”
嘴巴被死死捏住,两侧腮帮子的肉几乎要凹陷到嘴里。
在来学校之前,她在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整整一包针,想着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趁着中午吃饭时间抢先一步回到宿舍,将十几根针放在了江鸾的枕头上。
就是为了让她知道谁才是班里的大姐大。
谁曾想,被发现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她没想到江鸾居然会做的这么绝。
“道歉?怎么,你是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吗?啧啧啧,那可不行,一句道歉就完事了?那我现在把你弄死,再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是不是?”
她嘴角的那抹笑,让在场的所有人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