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柯对还魂的询问，也迎来了尾声。
她往后退了几步，将还魂正面的位置让给了绣球。
绣球摸摸书本的封面，问：“有什么感觉？”
李梓柯看了眼冷暗：“虽然她说的很多东西都和事实不符，但她不认为自己在说谎。”
绣球摩挲了一下书本封面：“你是说……她受到了别的影响？”
李梓柯点头。
还魂冷笑：“什么影响？那群只想着自己的蠢货怎么可能影响到我！”
李梓柯没管叫嚣着的还魂，继续说：“我们之前遇到的她，和现在的她的精神状态也不一样。虽然她很希望把自己的顶头上司踹掉，自己上位；但是她还是有着基本的素质的。”
绣球慢慢地点头。
“即便她和其他人分开了，她也不应当就这样把她们抛出自己的同伴范畴，更不可能就此失去了对方的消息。”李梓柯说。
“所以，你认为她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绣球问。
李梓柯点头。
和绣球打电话的黑玫瑰慢吞吞地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绣球沉默着听。
曾经，她们有个自告奋勇潜入正规军的同伴。起初对方也会按时向她们传递和交换消息，但在之后不久，对方就再也没有和她们交流过。
绣球之前一直以为是对方暴露了。
但是现在抓到了有相似情况的还魂，绣球便会忍不住多想一想。如果当时的那人也受到了相同的影响，那对方的突然消失就变得有章可循。
莉莉带着笑意，但微紧的声音响起：“绣球，麻烦你和我共享一下视野。我判断一下情况，带着设备过去。”
绣球迅速对莉莉开放了自己的视野权限。
莉莉挂了电话。
千日草问：“你现在还要把她们都杀了？”
绣球冷哼：“当然不会。”
千日草轻声笑了下：“首领刚刚不是也说了嘛，她们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这段漫长时间线里的唯一的变数。”
“我会看着她们的情况。”绣球冷声说，“如果她们做了什么会影响我们的事情，我会马上杀了她们。”
黑玫瑰叹了口气，说：“莉莉已经过去了。”
“好。”绣球说。
她再转头，和站在自己身边不远的李梓柯和冷暗说：“莉莉马上就过来。如果你们不着急休息，就再在这里等一会吧。”
两人自然应下。
冷暗也和李梓柯在阴影空间里讲小话。
冷暗问：“还魂的情况不对劲。”
“但是能够催眠玩家的副本怪物也有不少。”李梓柯沉思了下，说，“而且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大稳定，像被下了什么心理暗示。”
冷暗摇头。
李梓柯问：“老师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不像是心理暗示。”冷暗说，“她像是直接被修改了部分记忆。”
李梓柯眯起眼：“副本能做到这种程度？”
“当然了。”冷暗点头，“毕竟只是修改玩家在副本内的记忆，对副本来说还是挺简单的。”
李梓柯仍有点犹豫：“那，有没有可能把记忆和性格都改了？”
冷暗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记忆和性格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我们所谓的‘灵魂’。如果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么性格自然也会扭曲。”
莉莉推开门走了进来。李梓柯和冷暗的交流也暂时告一段落。
莉莉快步走到还魂面前。她抬起右手，手指的指尖向外展开——内侧的针管和尖利针尖向外弹出，细细密密地戳进还魂的脸周。
她再抬起左手。手背的皮肤向上弹开，变成一张小小的显示屏幕。
莉莉的眼睛中滑过流光：“正在检查记忆。”
“记忆没有问题。”莉莉说。
她喘了口气，指尖的针尖抽出，再度刺入：“感情也没有问题。”
莉莉抽出刺针。
她问：“你们是从她哪里的表现感觉不对的？”
莉莉看绣球，绣球看冷暗。
冷暗看李梓柯。
李梓柯想了想，说：“她对之前的朋友都还有印象，之前的关系也没有问题。”
“能看一下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吗？”李梓柯问。
莉莉点头。
她已经检查过一次还魂之前的记忆了，因此这次就悠闲了许多。
她的指尖微动，说：“我看看，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看视频，学习战斗动作……参与正规军……”
莉莉的声音一顿。
“没有了。”她说。
“没有了？”绣球眯起眼，“她接受的任务内容呢？”
“都没有了。”莉莉说。
“怎么可能？”绣球吸气。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莉莉瞥她一眼，“听医生的还是你的？”
绣球不说话。
“总之，目前找到了问题。”莉莉抽出手，“在她参与正规军之前，她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很正常。”
“在她参加正规军之后，她的大部分情感也没有问题——但是她的记忆全都是空白的。”莉莉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她同伴的去向的，但是显然，她为她们的离开找到了理由。”
莉莉耸肩：“所以她坚信是她的同伴们背叛了她。”
绣球问：“能恢复吗？”
“有机会。”莉莉说，“我试试吧。”
她伸手去扯还魂的领口，问：“你们还有要问她的事情吗？”
绣球摇头。
“那我先带走了。”莉莉点头。她扯着还魂，迅速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审讯室中，只剩下了绣球、李梓柯和冷暗三人。
绣球朝两人点点头：“如你们所见，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今晚也没什么需要麻烦你们的事情，去休息吧。”
李梓柯点头。她拉了下冷暗的袖子，先后走出了房间。
冷暗问：“就这样回去休息？”
李梓柯点头：“先休息吧。”
两人对视。
冷暗勾起嘴角。
她们自然是会先休息的。
但是在休息完之后，她们会去做什么……
就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商量明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