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萧承暄坐在窗边,身子半靠在床沿,听到动静抬头看去。
“醒了?”
他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不像在床上的时候,带着一丝哑,是一种清澈的性感。
影信然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无神的盯着床顶一会儿,缓得差不多了,才偏头去看萧承暄。
“天亮了?”
萧承暄沉默了片刻。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白子,面前的棋盘上星罗密布,显然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了。
棋盘边上放着一盏灯照明,昏昏暗暗的,只能照亮他那一块儿。
闲敲棋子落灯花,端的是懒散自在。
“是天黑了。”萧承暄说。
“我就这么睡了一整天吗?”
连萧承暄都起了,他穿着一袭浅青色衣裳,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束在腰封里,一丝不苟。
坐在屋内他也畏冷,身上罩了一件墨色的大氅,影信然认出来那是他衣柜里的,年前他还披过。
听到问话,他也只是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嗯”,就没再多话。
“你这是还没缓过来?”
影信然撑着枕头坐起身来,昨夜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萧承暄最后有没有清理干净。
“嗤,还没缓过来的只有你。”
萧承暄眉眼微抬,面上满是清冷,傲如霜雪。
影信然耳朵都烧起来了,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最后没撑住睡过去的人是他。
位置的上下变了,但位置的里外是没变的。
按理说,他再怎么禁不住折腾,也不至于被做得晕死过去,何至于此啊是不是?
该晕的那个人是萧承暄。
奈何萧承暄的手段太磨人了,让他这个初尝情事的人难以招架。
影信然抬眼看过去,“那你不是第一次嘛,我不得问问你有没有受伤,或是流血?若是有哪里不对,你别瞒着,该上药上药,该吃药吃药。”
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
若是他们记忆都没出岔子的话,正经的洞房花烛夜,他们亲了抱了,衣裳脱干净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基本都做过,只是没做到最后一步。
而且那日影信然烂醉如泥,占主导地位的那个人是清醒着的萧承暄。
若不是影信然中途被他吓醒神了,说不定萧承暄就已经把他给吃干抹净了。
然而,成婚的第二日,萧承暄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拖着那副“柔弱”的身子去他父王母妃那里请安,还好一通的给他上眼药。
影信然还记得,那日他过去请安,他母妃那叫一个气啊,当下就罚他跪了搓衣板,跪了一个时辰。
后来他去找萧承暄道歉,萧承暄是怎么说的?
“昨夜你那么凶,我快疼死了。”
“流血了,你知道吗?”
影信然学着萧承暄的语气神态说,不说学了个十成十,也学了得有七分像。
他瞳眸幽幽的了萧承暄一眼,“演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哈。”
萧承暄:“……”
这茬就是非提不可了是吧?
提了就算了,他还要学,心照不宣的事非得拿到明面上来说,是嫌他脸丢得不够彻底吗?
萧承暄一脸糟心的看着影信然,“你不是喝醉了吗?”
而且,后来影信然着急忙慌的去买药,回来后一日三回盯着他吃药,这些都不似作假。
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昨夜才是他的第一次的“”呢?
“感觉。”影信然说。
“就仅凭着感觉?感觉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也值得你相信?”
这没根没据的,谁会依靠这种东西下定论?
影信然微叹了一口气,“暄暄,昨夜你都哭了。”
萧承暄:“……”
我去你的!
这事就不能不提吗?
萧承暄的表情平生没有这样麻木过,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影信然也真是个人才。
“暄暄……”
萧承暄先一步把桌上的食盒推到影信然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去。
“睡了一天了,不饿的吗?三菜一汤,还有一锅瘦肉粥,我料想你该醒了,刚让人热过,还温着呢,赶紧吃。”
这话题转得着实生硬了些,但能转走就是好的,萧承暄才不顾虑那许多。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脸都要丢尽了。
影信然“哦”了一声,掀开被子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又倏地缩回被子里。
“哟,躲什么呢,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萧承暄揶揄的一笑,直笑得影信然耳根子刚消下去的红潮又泛上来。
“做什么抢我的词。”影信然瓮声瓮气的说。
“床头有干净的衣裳,这眼看又到要歇息的时辰了,少折腾些,换上亵衣就过来吧。”
影信然应了一声,拿了亵衣迅速换上。
身上干净清爽,不难猜是谁给他擦洗的,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等坐到桌边,拿了筷子碗,影信然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萧承暄那里瞟。
“所以说,你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对吗?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承暄气结。
原本杵在桌上撑着脑袋的手开始揉那一边的太阳穴,把玩在指尖的棋子被他弹到棋盘上,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局。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这混账也忒没眼力见了,没看出来他没打算在提及此事吗?
“所以到底有没有?”
萧承暄:“……”
“没有!”
他这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没有流血,没有受伤,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莫不是在诓我?”
这混账,没完没了了还!
萧承暄几乎都要爆粗口了,有这么点苗头又被他按死。
不清醒的时候爆几句粗口无伤大雅,穿上了衣衫他就是个正正经经的人。他要脸,虽然这脸在今日已丢得所剩无几了。
“我好端端的,诓你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不想吃药,拿假话糊弄我吗?”
萧承暄:“呵!”
影信然:“要不我还是亲自检查一下好了,我比较愿意相信我眼睛看见的。”
“滚!”
萧承暄一脚踹过去,用力之狠绝一看就不像是有问题的。
影信然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
“行吧,那我就放心了。”
萧承暄扶额。
受伤流血什么的,都没有,这不是假话。
影信然昨夜多少是注意着分寸的,后来是他自己不注意分寸。
藏在桌下的手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腰,按完了腰又去按大腿。
刚刚那下其实有点牵动到了,酸爽得很。
呵呵。
他要是哪天突然没气儿了,那一定是被影信然给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