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姜先贴上喉结,又拿出新的布条替自己裹上,玉簪则放回原处。
照着镜子又将自己的眉毛描粗,反复确认稳妥过后,才去睡觉。
当天晚上,她睡的很香甜,大抵是她穿书后第一次睡这么温暖柔软的床。
虽是深冬时节,但躺在被窝里的她却异常温暖。
“郎君!郎君!醒醒,该上值了……”
李蛮姜睡梦中被吵醒,眼睛都睁不开,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辛夷一边撩开床帐,一边解释。
“如今正是卯时一刻,只是咱们这距离宫中也有些距离,郎君辰时就要点卯了,可不能迟到了。”
卯时一刻?不就是早上五点十五分嘛!
李蛮姜一边起床,一边怨气十足,这比她高三上课起的还早。
辛夷全程替李蛮姜穿好衣裳,戴上玉带,又给她披上一件湖蓝云烟棉斗篷,这才提着灯一路相送她到大门,路上神情有些难看。
“郎君,都怪赵姨娘,在你入狱的那几日,她竟将马车当了,真是一副市井小人模样,如今只能靠郎君你自个去附近租马车了。”
李家在城西,而宫中则在城东,没马车是万万不行的。
好在李蛮姜临走前将房间里的一些碎银子都揣在身上,否则真的是寸步难行。
与辛夷告别后,李蛮姜一路往城西的城门赶去。
天色微亮,寒冬腊月的,街市萧条,只有挑着担子的匆匆行人走在街上。
大概两刻钟后,她终于看见了高高的城门,只是如今城门还紧闭着。
她只好站在避风处,等着城门大开。
身上的斗篷不知是不是穿久了,亦或是洗多了,御寒能力不足,冻的她身体都僵硬不少。
天边渐渐发白,天光大亮,路上熙熙攘攘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百姓在城门口排起长队,等着城门大开。
城墙上下来十几名禁卫,穿着清一色的铠甲。
李蛮姜终于等到这城门大开,仿佛自由的曙光离她越来越近。
一旁的禁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耐烦道,“路引呢?”
“什么?”
“我问你带了路引没?没有路引就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李蛮姜被赶至一旁,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出去时,手中都拿着一块泛黄的布帛。
想必布帛就是那禁卫口中的路引了。
她走到后面排队的大婶旁边,“这位姐姐,路引是什么?可否告知在下?”
大婶瞥了一眼她,大概是被他一声大姐叫的心情较好,十分有耐心。
“你这小公子怕是瞒着父母亲偷偷溜出来的吧,连路引是什么都不知晓,路引便是长安郡郡守发的通行凭证。”
“只有凭借路引,才能自由出入这些城池,我劝这位小公子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李蛮姜神情木然,一脸失望,她没想到这书里作者没写到的地方,设定竟然也如此缜密。
如果她没路引,简直寸步难行,更别说什么逃跑了。
突然一阵“哒哒哒”声音响起,百姓纷纷往城外看去。
是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自城外而来,速度极快,完全没有放慢的征兆。
也不知道这禁卫是怎么回事,查他们倒是严苛,看见这马车却自发的往两边靠,还在大声喊让百姓赶紧避让。
李蛮姜原来站在路旁边,想往旁边退一退,却不知道被谁推搡一把,正好将她推到路中间。
“啪”的一声,她狼狈的摔在路中间。
还来不及爬起来,那马车就就要朝她撞过来了。
好在那马车的车夫车技过硬,这马硬是在离她还有几寸的距离被强行勒停。
李蛮姜顿时脸色煞白一片,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似的,浑身发软。
马车上跳下一男子,对着马夫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要你快点,可没让你撞人,传出去以后我还怎么在长安混了。”
“对不起公子,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马夫立马下跪求饶,一气呵成。
那男子没再搭理他,而是快步走到李蛮姜身前。
“这位兄台,你还好吗?咦~”
刚想问问状况,待看见李蛮姜的模样,突然惊叹一声。
“李蛮姜,你怎么在这?”
李蛮姜还坐在地上,刚回过神来,。
她抬头望去,眼前的男子竟然穿着和她一样的灰色深衣直裾,腰间佩戴着和她一样的玉带,比她长了几分,想必也是和她一样在太医院上值的
和她不一样的是,他腰间另外还佩戴着其他玉佩,生怕不知道他的豪横一般。
连后面的马都通体雪白,俊美健壮。
这不是赤裸裸的赚钱机会,给她日后逃跑赚点钱。
李蛮姜假装想要爬起来,突然“哎哟”一声,又摔了回去,脸色苍白。
她微皱眉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想必我是有些受惊了,没事的,这位郎君你先走吧!待我缓缓就行。”
见他自己说没事,那男子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一旁的百姓围着。
旁边百姓在一旁好心道,“这位郎君,毕竟是你的马车差点撞了人家,怎么说你也要将人家送到医馆去。”
“是啊是啊!这差点被撞的郎君一看就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住。”
“就是,就算你爹是周太尉,你也不能就这样走……”
周围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
被这些百姓指责,周温夏脸色有些难看,他向马夫招了招手。
“你,过来把他抬到马车上去,本公子这就就给他找医官去。”
那马夫立马过来想扶住李蛮姜。
不过这不是她的初衷,她只是想赚点跑路的经费,李蛮姜连忙摇手拒绝。
“不必不必,我没什么大碍,只要这位郎君给我一些看病的钱就行,我自己去找医馆。”
“行了,既然在这里遇见,本公子又差点撞了你,你就赶紧上车吧!再晚真的要迟了。”
那年轻男子说完,就一步踏上马车,看见还呆愣在原地的李蛮姜,有些不耐烦。
“上不上车,要是迟了,可是要打板子的,我可不想陪你打板子。”
话音刚落,那马夫立马把李蛮姜扛在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丢进马车。
李蛮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