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存着这般有恃无恐的想法,他才更不能招,否则那位更不会保自己了。
魏留枕嗤笑一声,道:“希望你等会也会如此有气节。”
说话时,魏留枕已将桌上的手套戴上,拿着丁左监刚刚的匕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他。
丁左监瞧着他得神情有些恐惧,不由得脖子往后缩了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啊啊……”
话音未落,就传来一声惨叫,他的右眼血淋淋的,眼珠不见踪影,只剩空洞的眼眶。
魏留枕一手拿着带血的匕首,一手拿着眼珠子,嫌弃的放进一旁的盒子里。
“还说吗?”
“我……我说我说说……”
丁左监颤抖着身子,身体发抖,声音也带着一丝颤音:“是卫三小姐,对,都是她要我这么干的,她说只要杀了李蛮姜,就能让我升官发财……”
魏留枕将匕首往地上一扔,手套褪下,转身坐回座位上,道:“将这礼物送给卫三小姐。”
“是。”
远山捧着那装着眼珠子的木盒起身离开。
“大人,我说了,可以放过下官嘛?”丁左监用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祈求望着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会放过你了,来人,继续给他上刑,额……就给他施个灌铅吧。”
魏留枕坐在那里,说起这折磨人的刑法就与家常便饭一样云淡风轻。
听到此话,丁左监疯狂地扭动身体挣扎,撕心裂肺喊道:“大人,不要啊,下官已经说了,大人你要说话算数……”
“聒噪,就从他的嘴灌起。”
魏留枕望着他,眼睛犹如深渊一样深不见底,透着一股子冷冽。
灌铅,这是一道极其残忍的刑法,就是将熔化的铅从犯人的嘴里,耳朵里或者任何可以进去的地方灌进去,直至把犯人摧残致死。
一声声惨叫声响起,回荡在审讯室中,声音逐渐变低,直至消失在风中。
卫府。
“小姐,丁左监差人将这个礼物送给小姐。”
话落,小云就将木盒放在梳妆台上。
“是得手了嘛?那李蛮姜死了?”
卫妙元喜滋滋地问道。
小玉摇摇头道:“来人并未说,只说让小姐打开这份礼物自然就知晓了。”
卫妙元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细细的毛笔正从胭脂盒里沾着胭脂,抹着唇,她翻了个白眼:“你没见到我正在忙嘛?赶紧给我打开。”
“是。”
小玉将锦盒打开,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呼一声,吓得木盒掉落在地。
卫妙元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唇外还有红色的胭脂,她站起身来就掐了一把小玉,:“你做什么死叫?”
“小……小姐……你看……”
小玉脸色苍白,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的某处。
卫妙元低头一看,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滚在她脚边,看的人寒意乍起。
“啊啊啊……”
她吓得两眼一黑尖叫起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她瞪大眼睛指着地上的眼珠子:“快……快把它弄走。”
小玉哭丧着脸,颤抖着身体,丝毫不敢上前。
“快去啊!再不去我就把你卖窑子里去。”
卫妙元威胁道。
小玉牙一咬眼一闭,拿出手帕就将牙珠子拿起放在一旁的锦盒里,然后带着锦盒出屋。
紧接着又有侍女来里面,将地板弄的干干净净。
“给我查,到底是谁要戏弄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卫妙元反应过来,怒道。
“是。”小玉在一旁垂首应道。
“还有你!”卫妙元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检查都不检查一下就拿到我面前来,下次还有这样的事,你也别想在卫府待着了。”
“是是是,多谢小姐大恩大德。”
小玉吓得连忙跪下。
李蛮姜还在担心老胡的伤势时,就见到一名宫人走进来。
“李医官。”
宫人掀下斗篷,露出她得容貌,正是谢八子身边的弘忍。
“娘娘想想要见一面李医官,还请随洒家来。”
李蛮姜眼珠一转:“公公可否稍等一下,我还有东西没拿。”
“请自便。”
李蛮姜转身跑到床榻边,她自然是没什么东西可拿的,只是趁着他没注意,在床榻上用稻草摆了个谢字。
希望魏留枕可以发现吧,李蛮姜随意套了一件白色的外衫,就随着弘忍上了入宫的马车,天色已黑,街道上已然没什么人。
李蛮姜坐在马车上,就在思考谢八子要见她究竟是为什么?她与谢八子并无什么交集,要说,也就是婆家与娘家的关系,毕竟她的妹妹嫁的就是谢八子的儿子。
要是现代多少算个亲戚,联络联络感情无可厚非,可是搁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去联络感情,那可是奔着掉头去的。
一想起现代该叫谢八子叫亲家母,她就想笑。
李蛮姜摇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认真思索着谢八子连夜喊自己见面的缘由。
难不成是谢八子知晓自己是让公主和亲的始作俑者,所以打算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将她给结果。
想到这,李蛮姜不由得瑟瑟发抖,她怎么有这么多仇家!
还没想到办法,李蛮姜掀开车帘看过去,车前坐着两名宫人,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跟着,逃跑是没希望。
“还有多久到宫里?”
“到了。”
李蛮姜:“……”
她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谢才人如今居住的云光殿。
“拜见八子娘娘。”
一进屋,李蛮姜就闻到一股檀香味,她跪地行礼。
“赐座。”
上首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
“谢娘娘。”李蛮姜从善如流的在她对面跪坐下。
“可知晓本宫唤你来是为了何事?”
谢八子一边转动着手腕的佛珠,一边问道。
“臣不知。”李蛮姜在过来的一路上想了很多,就连中途跳车都想了,无奈还未曾实施。
谢才人见她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轻笑一声:“李医官大可不必把本宫想的与皇后一般,本宫早在佛前发过誓言,这辈子永不杀生。”
听了她这话,李蛮姜悬着的心掉下来,谢才人与赵寒墨都是信佛之人,想必在佛前说过的誓言还是算数的。
谢才人招招手,弘忍转身出殿,将殿门一并带上,殿内只剩下她与李蛮姜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