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浩浩荡荡,紧赶慢赶才在夕阳前赶到南阳郡,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公主晕车,直接病倒了,众人只能先在南阳郡的驿站暂且住下。
李蛮姜特意去找驿丞要了一些可以缓解晕车的野生蜂蜜水,在去找公主时,被人拦在楼梯口处。
站在离她两个阶梯上的,正是谢昭仪特意为公主挑选的王嬷嬷,她居高临下,一脸戒备地望着她,语气不太好。
“虽说李医官是公主的随行太医,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李医官有什么给公主的给奴婢就行。”
说完,就要伸手端过她手里的蜂蜜水。
李蛮姜轻巧将端盘往旁边一挪,“嬷嬷,并非是下官不听你的话,只是这一路你也瞧见了公主有多难受,我作为公主的太医,去为公主诊治一番也无可厚非,还请嬷嬷让一让。”
王嬷嬷顶着浑圆的身体将整个楼梯都挡住,丝毫没留一点缝隙让她过。
“公主不过是因为不愿和亲才生了些小病,不需要李医官看,只要再过几天,这病自然就好了。”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话,李蛮姜顿时气从中来,“嬷嬷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公主是因为不想和亲才装病的?”
“我可没说,只是娘娘特意嘱咐我了,不让李医官与公主过多接触,你还是请回吧!”
李蛮姜气笑了,谢昭仪既要她陪着公主和亲,满足她的愿望,又派人来隔着他们,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正想争辩,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本官有事要禀告公主,还请嬷嬷……让一下。”魏留枕站在李蛮姜身后。
“是,大人你请。”王嬷嬷立马换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噔噔”几步退回二楼,让出位置来。
魏留枕从李蛮姜身边路过往楼上走,并未与她说话,她磨了磨牙,也紧跟着一道上去。
王嬷嬷有心想要阻止,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溜进了厢房,又因魏大人在,她便也放心了些。
“大人可真厉害,下官与那婆子磨了半日也没见她让,您一句话就让她屁颠颠让开。”
魏留枕望了她一眼,道:“没办法,毕竟本官长的妇孺皆爱的模样。”
李蛮姜:“……”
她干巴巴捧场笑了一声,“这个笑话有点冷。”
李蛮姜推开房门,房间里只有公主与琥珀两人,公主躺在贵妃椅上,神色恹恹,脸色苍白,琥珀则站在一旁。
“公主。”李蛮姜轻声喊道。
赵辞盈见到是她,眼睛顿时亮了,她刚想要费力起身,李蛮姜连忙伸手阻止。
“公主不必起身,下官是来送蜂蜜水的,公主快将这蜂蜜水喝了,可以缓解一些晕车之症。”
“好。”琥珀伺候着公主喝下蜂蜜水。
赵辞盈喝完才发觉魏留枕也站在那,好奇问道:“魏大人可有什么事要找我?”
魏留枕:“微臣想问公主想要何时出发,臣也好早做准备。”
“明日吧。”赵辞盈随口一说。
“要不我们在南阳郡多待几日,公主你的晕车之症还没好呢!”李蛮姜突然道。
赵辞盈望着窗外,苦笑道:“不必,就明日出发,这里离长安近,你看看,父皇母后害怕我后悔不去,你看,外面这些人彻夜不眠,哪里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危,是怕我闹孩子脾气中途走了,早点走,也好让父皇母后,还有朝中的大臣放心。”
“微臣领命。”魏留枕没有什么情绪,只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李蛮姜望着赵辞盈单薄的背影,心里有些奇怪,公主好像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了。
从前的她没心没肺,太过天真无邪,如今是想的太多,只看着外面的守卫便自顾自地想了这么多阴谋论。
她刚想要说话,王嬷嬷就推门而入,一脸严肃:“既然李医官已经把药送到,就请赶紧离开。”
赵辞盈冲着她虚弱一笑,要她放心。
李蛮姜欲言又止,只好起身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和亲队伍整装出发,浩浩荡荡往东边赶路,连续赶了好几日的路,终于踏入冀州的地盘。
以往在长安还好,如今一直赶路,李蛮姜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因为驿站的客栈有限,她被分给和一个叫刘田先的禁军住一起。
房间有两张木板床,李蛮姜日日被他震天的呼噜声扰的夜夜失眠,才几日,她眼底黑眼圈比谁都重,这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一件便是洗澡沐浴的事。
这些人都是直接去澡堂子里洗,然而她是不可能去的,住得地方那刘田先随时都可能闯进来,如此几日没洗澡,刘田显对她也有些嫌弃了。
程义瞧见她憔悴的脸,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医官,你……你晚上也别是翻出去找乐子,否则路上没了精力怎么办。”
秒懂的李蛮姜表示她并不想懂。
“程大人,你可否帮帮忙,让下官换个人一起住?”
听到李蛮姜的请求,程义乐了,“你和刘田先倒是颇有默契,一前一后来找我说想换房间。”
“他说什么?”李蛮姜问道。
程义打量了一下她全身上下,道:“他说你每日都不洗澡,他嫌你脏臭。”
李蛮姜先是一愣,脸上忍不住流露愤怒,“还说我,他夜夜打呼噜比猪还大声,害我每天都睡不着,我早就受不了他了,他倒好,还来嫌弃我了。”
“别生气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分房名册,看看如何给你们调一下。”
程义倒是好心,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查起了花名册。
“你在做什么?”耳畔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参见大人,大人你怎么过来了?”程义连忙行礼。
魏留枕摆摆手,目光停留在布帛上熟悉的名字,又问道:“你在做什么?”
“回大人,是李医官想要换一个房间,所以下官正在找将他换与谁一起住比较好。”
魏留枕眼底眸光微转,明明自己与她更为亲密,有事不先与自己说,反倒找到别人头上去了,好,很好,既然如此,他就只好逼她来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