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这一通分析,李蛮姜倒吸一口气,“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他,我与他之间是单纯的情谊而已,还有,我心情不好也并非是因为吃醋,而是……”
倘若向魏留枕说出卫妙元三番五次害她的事情,只怕他会杀了卫妙元,但是她答应霍云淮,说卫妙元的事情一笔勾销。
“而是什么?”
魏留枕定定地望着她。
李蛮姜垂下眼眸,“反正不是你想的那般。”
魏留枕显然不信,脸色顿时黑沉下来,“你要知晓,他终生都需待在这哀牢关,加上身边还有个表妹,而你如今连路引都没有,离开这里什么也不是,他没法子解决这些问题。”
魏留枕说这些,用意是为了劝她不要剃头担子一头栽进去,如今这外面世道也乱,霍云淮根本护不住她,只是听在李蛮姜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
李蛮姜眼里有些怒意,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也不是什么莬丝花,非要跟着谁才能活下去。”
“我乏了,大人话也说完了,可以离开了。”
魏留枕坐在那里并不动,“你真的想通了?”
李蛮姜压根不回答他的话,咬着牙,答非所问:“大人说得对,这房间都是大人的,与我实在没什么关系,既然大人不走,我走便是了。”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离开了屋子。
远山见她这般生气,好奇地望着屋内还坐着的大人,大人脸色也黑沉一片,有种黑云压城的压迫感。
远山道:“李姑娘好像生气了!”
“我这般劝她,没想到她竟还一心一意的要跟着那霍云淮,既然如此,派几个人盯着她,不许她出门。”
远山没说话,只一路跟着大人往书房走去,走到半路就有侍卫来报,说阿姜姑娘想要出门去逛逛。
魏留枕尚在气头,'“不许她出去。”
侍卫刚想要转身离去 ,又听身后的人补充道,“去告诉公主她想出去,另外再多派些人手看着她。”
远山:“大人?”
魏留枕:“你也知道她性子,关她,她也会爬墙出去,还不如让公主桎梏她,有公主在,她就不会去找什么阿猫阿狗了。”
行吧,毕竟你是大人,你说的都对。远山腹诽道。
李蛮姜被门口的守卫拦着,气的转头就要找他理论,只是才走到半路就遇到迎面而来的公主。
“你……你你你你……阿姜?”
赵辞盈见到她,有些不敢确定。
“是我,阿盈。”李蛮姜言笑晏晏。
“好啊你,原来你长的这般漂亮,走,陪我出去走走!”
说完,赵辞盈就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去,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
两人在大街上闲逛着,赵辞盈甚少出来逛街,此时出来,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般到处看。
只是奇怪的是,她只看不买。
李蛮姜有些好奇:“阿盈,刚刚见你明明很喜欢那些小玩意,怎么不买下来?”
赵辞盈望了眼后面跟着的侍卫,偷偷靠近她低声道,“我之前让琥珀把我的私房钱都拿去接济百姓了。”
“你都不知道这一路,原来有那么多百姓过的穷苦,竟到了卖女儿的地步,我看不过拦住了他们,就给她们赎回了卖身契。”
说着她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只是魏大哥说,这种事情普天之下实在太多,单靠我一个小小的公主是救不过来的,还说那些人家有一时的钱,等到没钱了,还是照样会将自己的孩子卖掉。”
“他说的对。”李蛮姜也跟着点头。
“不过我能做一点是一点,所以我现在身上是一点私房钱也没了,只剩下那些嫁妆了,与其买这些小玩意还不如救济一下她们呢!”
两人逛了没多久就回了郡府,李蛮姜趁机也带狗公主去见了阿月她们。
她们拿着最初的银两在哀牢关租赁了一间院子,计划明日就要出发去其他州郡采购药材。
她们都是女子出行不易,李蛮姜让她们都扮成男子混在商队里一起,还教给她们一些男子的走路姿态与细节。
没过几日,据说是联系到了扶余国的接亲队,就在哀牢关出关往东三百里的地方等着他们。
和亲队伍又浩浩荡荡地踏上去扶余的路程。
赵辞盈,看着逐渐远去的哀牢关,眼里充满泪光。
“此去,恐怕再也无法回来大盛了。”
她收回目光,握着李蛮姜的手,道,“你一定要好好的看遍这大盛江河,把我的那份也看完好嘛?”
李蛮姜拍了拍她的手,“阿盈,你放心,届时我会写信给你的,告诉你我所看到的美丽风景。”
原来她还想着死遁,如今根本就不需要了,太医李蛮姜已经身死,她现在队伍身份只是哀牢关被公主一眼看上的奴隶阿姜。
虽然和亲队伍里尚有怀疑她的人,但是只要她不承认,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路往东都是无边无际的草原,深冬时节,茫茫草原一片枯黄,疾风吹动着车铃,剧烈晃动起来。
在她们出城之际,城中早有人看在眼里,引来一只鸽子,塞了一张纸条放飞。
鸽子飞出城,一路朝着西方飞去,不久飞去几个营帐附近,被人抓住,拿下纸条,进了营帐。
阿日善望着手心的纸条,眸光逐渐变凉:“大盛和亲队已经出城往东边而出,立即埋伏一千精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诛杀公主,绝对不能让她见到扶余的接亲团。”
“还有那魏留枕,不能留。”
他的亲信死在魏留枕手上,就相当于断了一左膀右臂,他一定要报仇才行。
“你说,那扶余的世子长的什么模样?不会是个青面獠牙的人把吧?”
进到草原,赵辞盈心底就越发担忧那世子的长相。
李蛮姜:“那公主长的很美,世子和她一母同胞,想必丑不到哪去!”
半路无聊挤进来的公孙止,听到这轻嗤一声,“我听说这扶余国的世子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朝事什么的都是公主辅佐的。”
“公主也能干预政事?”赵辞盈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