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眼所见自己的阿兄确实是命不久矣,她不放心,本想要靠近一些,瞧瞧他的模样是否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危在旦夕。
奈何那公主没一点眼力见,臀下长钉子一般,端坐在那,偏不让,像黏在那里。
“为了照顾世子,我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眼下身子也是虚弱的紧 ,根本走不动,而且这里病气重,妹妹你还是离远一点吧!”
笑话,她坐的位置靠里一些便是她藏的瓜子和瓜子壳,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
鲜于唤唤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担忧的很。
“我只是想照顾哥哥……”
“不必了。”赵辞盈打断她的话,“之前世子没成亲你当妹妹的照顾也就算了,如今世子已经娶了我这么贤惠的妻子,妹妹就不必操心了!”
鲜于尔尔微微笑道 ,“嫂嫂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请来了咱们乌城里最厉害的巫医来替阿兄诊治。”
说罢看向一旁坐着的扶余王,“父皇,就让这巫医帮阿兄看看吧!”
扶余王一片沉痛,“也好,死马当活马医,你一定要好好治疗我儿子才行。”
“是。原本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巫医走上前,跪在床榻前,开始细细为世子把脉。
鲜于尔尔自然知晓自己妹妹的性情,不亲眼看见她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他一早就服用了一种紊乱脉象的药,加上他原本身体就不好,巫医根本瞧不出问题。
又过了两日,世子府邸跟铁桶一般,未曾传出世子醒了或者病逝的消息,世家屡屡派人去打听,也无疾而终。
原本站世子的世家并不多,加上世子这次病危,世家纷纷倒戈开始投靠鲜于唤唤,一时间鲜于尔尔似乎大势将去。
李蛮姜正在驿馆待着,就遇到侍女前来传召,她们的公主想要见她。
她原本想先去找魏留枕,但那侍女身后还跟着十余人,倒是怕她跑了似的,心底一想,她也算是大盛和亲使团的人,大盛与扶余如今交好,应该没什么大事,便答应下来。
其实不答应也没法子,这些人瞧着就像是她不答应就会硬扛着去。
驿馆的人,大部分兵力都已经去世子府了,加上魏留枕今早就和公孙大人去处理那些马匹的事情,所以只剩下她与无所事事的公孙止。
临走前,她借口要回屋子披一件披风,悄悄找到公孙止,嘱咐他去找魏留枕,然后才坐上马车,一路往王宫的方向而去,
公主府中。鲜于唤唤跪坐在屋内,正端着茶水微微抿了一下。
“可将那叫阿姜的女子带来了?”
“回公主,带来了,今日好不容易魏大人离开驿馆,一时半会马场那边的事会绊住他,公主可要现在就见她?”和尔垂首站在一旁。
“带她进来吧!”
鲜于唤唤有些不快。
她想要得到魏留枕这个男人的心,奈何他的心像是铁做的一般,那日她送的彩带已经被归还,之后她三番五次想要与他偶遇,每次都被他忽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要征服他。
只是这个阿姜,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阻碍。
今日她把这个叫阿姜的女子叫过来,一是为了看看魏留枕那样冷心冷清的男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还有这几日她心里总有些不安,鲜于唤唤中了她下的毒,大部分世家已经投诚于她,但是她原本计划让大盛公主背锅的事却并未发生,而且她也没有亲眼见到哥哥咽气,不敢轻举妄动。
这几日她派了很多探子去世子府,但是全都无功而返,这几日的世子府出乎意料,围的水泄不通,她的人都被拔出。
而这个阿姜,这几日都自由出入世子府,她得从她身上撬出一点什么才行。
公主府和世子府有些许不同,世子府到处都是花花草草,侍女侍从之间氛围也比较轻松,而公主府则一排金碧辉煌,奢靡至极,光由她的府邸构造都能推测出她的得宠程度。
李蛮姜被侍女一路领着往花园走去,在花园的凉亭中,她见到了鲜于唤唤。
鲜于唤唤坐在凉亭中,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点心,四周用绒毯围着,中间还烧了一盆炭火。
一踏进凉亭里,暖意扑面而来,李蛮姜站在入口处,微微弯腰行礼。
见到她的容貌,鲜于唤唤面露惊讶,“你......你不是那个李太医?”
李蛮姜装傻,“草民不知道公主说的是谁?”
鲜于唤唤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梳着普通的垂髻,穿着一袭石榴红色曲裾裙,身姿纤细。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笑了一声,“你是他也好,不是也好,与我都没什么关系,我今日唤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知晓魏大人中意的女子,是什么天仙?今日一看,有些失望。”
眼前的少女虽说生的有几分姿色,但在她的眼里却不及自己万分之一。
她说的确是实话,李蛮姜虽说生的精致,却有些英气,鲜于唤唤五官更加深邃精致,长而媚的眼梢,顾盼流波,明艳而又带着皇室的贵气。
“公主金枝玉贵,草民不过就是生活在民间的普通女子罢了,自然比不上公主。”对于容貌,李蛮姜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这张脸放在普通人身上算美人,但远远够不上绝世美人的门槛。
所以鲜于唤唤这一席冷嘲热讽的话,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顶多算个实话实说。
“你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很欣赏你这一点,”鲜于唤唤话音一转,“不过魏大人可是大盛的重臣,未来要登王拜相的,你区区一个平民,岂能配的上他的身份?你无权无势,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助力,只会成为他的累赘而已。”
鲜于唤唤微眯双眼,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要是魏留枕喜欢的女主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或者公主,她尚觉得没什么,但是她无法接受魏留枕这样精彩绝伦的男子,喜欢的竟然是连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的平头百姓而已,她不甘心自己是输给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