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李蛮姜也能感觉到妹妹与文王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都开始直呼其名了,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从信里得知了另一个信息,那便是当今陛下,已经生病辍朝有好几日了,而这些时日都是文王和燕王一同辅政。
她放下信封,望着窗户外淅淅沥沥的雨,想起原书中,皇帝就是在这一两年病逝的,她记得原书中魏留枕是在长安与文王一同谋夺天下的,眼下他却远在边关,就算一路不眠不休,骑马回长安至少也要小半个月的时间,只希望长安那里千万别出事。
天色渐黑,雨中有一人撑伞疾步往这里走来,是白京,他站在房门口,“姑娘,不好了,那匈奴是声东击西,早在攻打哀牢关时,有一波兵马竟然穿过雪山一路往平城来。”
哀牢关地势险峻,周围是一座雪山,人迹罕至,平日里也有人在山底巡逻,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竟让匈奴穿过雪山,先来攻打平城。
“他们有多少人?”李蛮姜起身开门。
“听探子来报,至少一万余人,眼下离平城只有五十里不到的距离。”
“平城有多少兵马?”
白京顿了一下,“平城原本也有五万兵马,都去哀牢关支援了,眼下平城只剩不到四千人,加上大人给你留的五百人,眼下我们也只有他们的一半兵力。”
“姑娘,我们立即护送你往渔阳去,那里比较安全。”
李蛮姜不疑有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就坐上马车一路往城东而去。
外面已然形势大乱,原本就因为地动很多百姓流离失所,眼下听闻匈奴攻过来,更是一片混乱,到处乱窜,马车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只能缓缓挪动。
她直接弃车驾马,一路往城东而去,路上全是百姓奔走流窜,到处都是哀嚎声,匈奴一向没有人性,要是城池被攻破,他们只有一个死字,此时此刻都想着弃车逃跑。
眼看离城池越来越近,突然路上一辆马车撞上了栏杆,侧翻在地。
在家仆的搀扶下,里面爬出来两人,一人做贵妇打扮,另一人估摸着是她的女儿。
“是县令夫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众人纷纷看过去。
“我们没救了,连县令夫人和小姐都跑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活路啊!”
“......”
百姓怨声载道,县令夫人被众人围堵,满脸羞愧,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不发一言。
一批将士突然出现,其中一队守在城门处,另一队簇拥着县令夫人她们上了另一辆马车往城门而去。
百姓们也纷纷往城门口挤去,李蛮姜也混迹人群中往城门移去,但却在城门处被人拦住。
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身穿铠甲,坐在马上,居高临下。
“大人有命令,此时不许出城,我们需得与大人一起抗击匈奴。”
人群哗然。
“凭什么?我们不过都是手无寸铁之力的老百姓而已。”
“对啊对啊!我们又不会拿刀射箭的,在这里等死吗?”
眼看载着县令夫人的马车就要出城,百姓纷纷堵在马车四周。
“凭什么他们能出城,我们却不能?”
男子持枪坐在马上,“我们大人和百姓一起守城就够了,朝廷会派援兵过来的,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就行。。”
“我不信!”
“对,我也不信!什么朝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不走只能等死”
“就是,朝堂什么时候管过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了......”
......
百姓怨声载道,奋起反驳,直直往城门口冲过去,也不管那些挡人的将士。
“姑娘,我们直接打出去吧!”白京拔出手中的剑。
眼下这种情况,匈奴即将攻城,而城中的百姓和将士没有一心,李蛮姜都能预想到城破的结局了。
她突然想起魏留枕留给她的一个锦囊,她下马走到一旁空旷的地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拿出打开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御字
“姑娘,这......这不是陛下亲赐给大人的令牌吗?有了这令牌,犹如陛下亲临,代替陛下发号施令。”
李蛮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心中不由得一股热流滚过。
倘若平城被匈奴攻陷,那还在哀牢关的他就是腹背受敌,她心底下了决定,不能只顾着自己逃跑,一定要守好平城。
眼看城门大乱,李蛮姜攀上附近的一辆马车,站在车辕之上,将手中的金色令牌高高举起,冲着胡渣男子大喊:“住手!见到陛下亲辞令牌,尔等还不下跪!”
蔡将军原本正烦躁着,见一绿衣女子站在石头上高举着令牌大喊,正打算叱骂一声,就见到她手中的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御”字。
结合她说的话,他立马翻身下马,立即跪下,其他将士见他下跪,也纷纷下跪,百姓不知所以然,也跟着下跪。
“吾皇万岁!”
马车中的县令夫人见到也眼神微变,带着女儿一同跪下。
李蛮姜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经历这般万人朝拜的场景,可见皇权之下的时代,这皇权是有多大的权利。
“诸位平身。”
县令夫人起来后,轻移莲步走到她眼前,“姑娘是何人?怎会有陛下的御赐令牌。”
她虽知晓那魏大人放了一个女子放在驿馆里,也去求见过,只是被拒了,至今也没见过那女子的模样,此刻自然不认识李蛮姜。
李蛮姜站在上面,像是和她说,也像是和在场的百姓说,高声道:“我是当朝廷尉的未婚妻,你们放心,他此刻就在哀牢关,倘若他知晓的话一定会派援兵前来增援的,我们只需要好好守住平城,不超过两个时辰便行。”
百姓之中有人显然不信,“要是你跑了怎么办?”
李蛮姜:“放心,我不会走,我会一直在这里与你们一起等待援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