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请了四个紫袍了?”
“我儿子请的,三个骗子还是另外四名紫袍点出来的,那小子办事就是不靠谱。”
“那还是我儿子靠谱点,这是我儿子。”韩非笑眯眯介绍:“小善,这是你余叔叔。”
善成抿了一下嘴唇,喊了一声:“余叔好。”
余老爷子震惊,压低声音:“你儿子不是出意外了吗?”
“亲生的三个都出意外了,这个是我儿媳妇的弟弟,本就是我的半个儿子,现在我没亲儿子了,就把他地位往上升了升。”
余老爷子了然的点点头:“是谁的亲舅舅?”
“小六和小七的。”
“看起来,小六长得是像他,鼻子和下巴像。”
韩非笑眯眯点头:“外甥像舅。”
进入余家,就看到了大型布阵现场,只见一个紫袍道人手拿小旗,在房间各个部位都插着小旗,余龙则被迫站在大厅正中间,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生无可恋。
“啧,又来一个骗子。”
“不是我们茅山认证的,就算穿着紫袍,也是大街上买来的假冒货!”
“余老爷子,还不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余老爷子脸色僵硬。
他是绝对信任老韩的,老韩能把义子带来,那就说明这义子是肯定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绝对不会是骗子。
这四人竟然指着老韩带来的人说是骗子,就和之前赶走另外三人如出一辙。
看来三人不一定是骗子,但这四人肯定不是好人!
“你们都闭嘴,他是我好友的儿子!”
四人脸色阴沉,手里拿着小旗子的紫袍道人将旗子一收,在阵法中的余龙则当即脸色一白,一口血喷了出来。
紫袍道人冷笑:“既然余先生不赶走他,那也只有我们走了,你的孙子有个好歹,可不能怪我们。”
“小龙!”余老爷子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余龙则。
余龙则擦了擦嘴角的血,虚弱摇头:“爷爷,我没事的,我相信韩爷爷,不要赶走韩爷爷他们。”
“余少爷的意思,就是要我们走了!”
“呵呵,那我们就告辞了,以后再想请我们下山,可得带够了钱,少于这次十倍,休想请动我们!”紫袍道人用力甩衣袖。
韩非身边的善成看到余龙则吐血,当即感觉一阵头晕:“韩爸爸,我要晕了!”
韩非:“……你没事吧?”
“韩爸爸,让我晕一会儿。”说完,人就晕了。
说晕就晕,韩非差点没接住。
四名紫袍道人看到这一幕,一阵哄堂大笑:“什么玩意!”
“装晕的吧?”
“是不是看到我们怂了?”
“这人好像是龙虎山牛鼻子老道收的关门弟子?”
“前两年刚收的吧?”
“一把年纪了,才学了两年,就敢穿紫袍,就不怕道祖降下一道雷劈死他?”
“他不但敢穿紫袍,还敢和我们抢生意,胆子可不是一点大!”
“余先生,这么一个只学了两年的废物,看到我们就装晕,都不敢和我们当面硬刚,你敢用他?就不怕你孙子原本只是倒霉而已,被他操作一番,小命都不保!”
“你们要滚就快滚,不要诅咒我孙子!”余老爷子冷眼看着他们:“我孙子不出门也不会倒霉,你们来了他才吐血的!”
“你这是在指责我们?”
“要是我们动点手脚,你以为你孙子只是吐血?”
“师兄,别和这个老头废话了,我们回山!”
“我们回去等着,他肯定会求我们下山!”
“这种恶毒的诅咒,也只有我们能化解,到时候,要他三跪九叩上山求我们!”
四人甩袖子离开,一副很笃定余老爷子会求上门的样子,眼中充满了对韩非和善成的不屑和轻蔑。
韩非把晕了的善成放在沙发上,摇摇头:“关键时刻掉链子,连怼回去的机会都错过了。”
“老余,你就不怕我儿子解不了?你就这么轻易让他们走了,钱付了吗?”
“我那废物儿子付了,傻子一个,事情没办就已经付钱了,说是出山费,上门费。”
余父余母从外面又请了两人过来,进门和负气离开的四名紫袍道人碰面,余父疑惑:“你们怎么走了?是救不了我儿子?”
余母一脸愁云惨淡:“连紫袍道人都无法化解诅咒吗?”
紫袍道人冷笑:“小余先生,你父亲请了更高明的人,我们啊,他看不上!”
“既然是你们看不上我们,问题就不出在我们身上了,收进去的钱我们是不会退的。”
“小余先生,如果你父亲请的人没用,你可以再来找我们。”
“不过,下一次下山的上门费可就不是一百万了,就算你出十倍都要看我们的心情。”
余父擦了一头汗,心里郁闷嘀咕:下个山,司机是我的司机,车是我的车,把你们送到这里,就收了我一人一百万,还不包括后续化解的费用!现在倒好,一千万嫌少?太黑了!
余母着急冲进去,想要质问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四名紫袍道人出手,当她看到韩老爷子,再看向韩老爷子身边的紫袍道人,忽然就明白过来了,问了一句:“这位道人,是韩老请来的?”
韩非笑眯眯:“我儿子。”
余老爷子补充一句:“老韩已故儿媳妇的亲弟弟,现在是老韩的义子,当亲儿子看待。”
余母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爸爸会选择赶走四名紫袍道人。
韩老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当年收留无家可归,连房租都拿不出来的小龙,后来又帮助他们相认,可以说如果没有韩老,她这辈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给狼心狗肺的哥哥养私生子,自己的儿子在吃苦都不知道。
换成是自己,也会选择相信韩老,赶走那四名紫袍道人。
余母跑回余父身边,指着四名紫袍道人,气势汹汹:“要走就快走,我们是不会去请你们的,别说再给你们一千万,就算你们反过来给我们一千万,我们也不会去请你们!”
余父:“……媳妇,你又吃炸药了?”
“你给我闭嘴!”
余父心里委屈,低头,抿唇,真的闭嘴了。
放飞自由后的媳妇,喜怒无常,令人无奈。
四名紫袍道人没想到对方是这个态度,更是愤怒,四人同一个动作,用力甩衣袖,愤然离开。
“我们等着你们求上门!”
“到时候,一个亿!少一分钱都不可能请我们下山!”
“我要这个女人三跪九叩,否则绝不出手!”
“余家,我记住你们了!”
余父瑟瑟发抖:“媳妇,你去得罪他们干什么,他们万一扎小人诅咒我们怎么办?”
“怂蛋!有爸爸在,有韩老在,我们不怕!”
余父:“……我有点怕啊。”
他们身后的两名高人笑眯眯:“小余先生,还有我们在呢。”
一位是隐居山林的神婆。
一位是乞丐打扮,游戏人间的老头。
“两位高人,我爸爸已经请了一位紫袍道人,他应该是有办法化解小龙身上的问题,你们可能白跑一趟了。”余母对韩老非常有信心,认为他请来的人一定有真本事。
神婆和老乞丐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乞丐拿出一个红包,笑道:“小余先生已经给了我钱,我也不算白跑一趟,而且还能见识一下道友的神通,长长见识。”
神婆点头:“小余先生出手大方,老婆子我啊,这一次不出手还能赚钱,是捡大便宜了!”
余父心里感叹:瞧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个红包也就一万一个!四名紫袍道士的一百万,加起来四百万上门费!对比之下,两万只是毛毛雨而已!可这两位高人的态度,气度,就是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高人,豁达、大度、凡事不往心里去,这才是高境界!
韩非用冷水浸湿毛巾,一把拍在昏过去的善成脸上。
善成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你小子,晕血?”韩非问。
善成擦了一把冷水脸,点点头:“那四人呢?”
“早就气走了,该你出手了,再不出手,我的老兄弟要着急了。”
“他擦干净血了吗?”善成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余龙则。
余龙则虚弱道:“我已经擦干净了,地上的血也已经擦掉,大师睁眼吧。”
善成睁开眼睛去看余龙则,在这位青年的脸上看到了一条锦鲤的虚影,锦鲤有隐约化龙的迹象,但就在这一刻,一个三头六臂的怪人虚影出现,手里的鱼叉用力刺向锦鲤。
余龙则猛地背过身,用手捂住嘴巴,又是一口鲜血。
善成闭上眼睛,没看到血,倒是没有晕。
韩非问:“看出什么?”
善成叹气:“有人请了邪神压制他的气运,邪神贪念巨大,现在已经不单单压制,甚至要吞噬他的气运,想要害死他,夺他躯壳。”
“夺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怎么破?”
善成沉吟道:“唯有找到罪魁祸首。”
“你是说那名绑黑布头的男人?”余老爷子问道。
余父余母带着两名高人进来,余父听见后,忙道:“我这就去找小保安,他有看见那人,也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余老爷子催促:“快去!”
余母介绍道:“这位是……”
神婆摆摆手:“不用介绍,我认识这位小师侄。”
善成行了一个礼:“师叔。”
原来这位神婆曾在龙虎山学了十年道法,后来家里老母生病,这才离开道馆,回了老家,在当地成了有名的神婆。
去年,她回了一趟龙虎山,见过掌教师弟的关门弟子,也就是善成。
老乞丐笑道:“是熟人,我也曾见过这位小友。”
善成一愣,皱眉回忆:“我见过老先生吗?”
“三十年前,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你的父母带着你来找我,希望我能帮你开窍。”
老乞丐叹口气:“可惜,那时老朽才疏学浅,无法办到。我只能估算到,你迟早有一天会开窍,多的就算不到了。”
“原来是老先生!”善成从领口拿出一枚老玉,是白色的平安扣。
“这是老先生送给我的,我小时候是个小傻子,总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醒会胡言乱语,村里人都把我当脏东西看。自从戴上老先生赠与的平安扣,再也没有做那些梦,虽然人傻,倒也安静了很多,起码不被当成脏东西看了。”
“多谢老先生。”善成行了一个大礼,拱手作揖下拜。
老乞丐偏开身子避开大礼,摆摆手:“只是小道而已,举手之劳。”
叙旧一番,三人讨论起正事,关于邪神。
神婆:“三头六臂,形似哪吒,却是邪神。”
老乞丐叹气:“传闻,哪吒当年斩杀东海龙太子,东海一族将其当成死敌,后来他位列神班,再无办法对付他,只能用一些阴招。小妖化形皆会变成这幅模样,用这模样为祸人间,企图将造的孽算在哪吒头上。”
神婆皱眉:“也就是说,这邪神来自东海?”
老乞丐点头:“算是一个方向。”
这时,余父将小保安找来,小保安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竟然拿起铅笔开始速写作画。
他是一名美术生,毕业后不太好就业,就先当起了富人区的保安,还别说,高级保安工资很高,在同班同学里,他算是收入高的。
十五分钟后,一个男人呈现在纸上,很清楚,很好分辨,正是余龙则的养父。
“他是沿海人?”神婆问余龙则。
余龙则点头:“我们那里算是一个小渔村,靠近东海。”
余老爷子暴怒:“他怎么敢!我要找他算账!”
还不等余老爷子出门,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手里隐约可见一个葡萄酒酒瓶!
余父擦了一把汗:“我媳妇又要去砸人了!”
余老爷子嘴角一抽:“儿媳妇还穿着高跟鞋呢,万一崴了脚怎么办,你去找双平底鞋。”
余父点点头,顺手就拿了一双运动鞋,动作熟练,显然老做递鞋子的事情了。
余龙则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韩非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龙则回过神,垂着眼问:“韩爷爷,我真有那么讨人厌吗?我已经离开了,他们一直想要赶我走,我终于如他们的意走了,再也不会回去了,为什么还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