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仿若牢笼的网瘾学校,压抑的氛围沉甸甸地笼罩着,让人几乎窒息。
“哈哈哈……”平头男的笑声骤然响起,在这死一般沉寂的空间里,如惊雷般炸裂。
“哈哈哈,捅了教育局?灭了杀手组织的岛?还能炸了我们学校?你爷爷得是个超级英雄才行!真是笑掉大牙了!”男人扭动着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冷酷与癫狂,丝丝寒气从他身上溢出。
“我看你不该来我们网瘾学校改造,应该送去隔壁精神病院好好看看病!”
“不许笑!你等着,等我爷爷来了,有你好受的!”
“不用等你爷爷来,老子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瞧瞧!进了我们这网瘾学校,就别想好过!等着尝尝我们的‘特殊待遇’吧!”
“特殊待遇?”韩程山一脸茫然。
小胖惊恐地将韩程山拉到身后,身体颤抖着,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恶魔。
“山哥,我说你惹他干嘛!他在学校被称为丧彪,打起人来,根本不管你死活!”
“是啊,山哥,你惹谁不好,非要惹丧彪!我就亲眼见过一个女生被他拉入小黑屋!”
韩程山的脸色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对那女的做了什么?不会是欺负了那女生吧?”
“那女的只因笑了他的平头,他就像个恶魔一样,把她的头发剃得精光,还残忍地打掉了她所有的牙齿!”小弟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深深的恐惧和颤抖。
韩程山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愤怒,而那几个小弟的目光却不时地瞥向他的光头,尤其在提到“光头”二字时,那种异样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冒犯。
“山哥,你赶紧向丧彪道歉吧!他打起人来毫不留情,简直就是个魔鬼!”
“是啊,山哥,千万别硬抗啊,赶紧道歉吧!”
韩程山的眉头紧紧皱起:“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啊啊啊!丧彪开铁门了!”
“丧彪要来了!”
“山哥啊,怎么办,你完了啊!”
“山哥,是我们害了你,这顿打,我们陪你一起挨!”
“对,我们一起挨打!”……
韩程山还没来得及回应,这群小弟就已经陷入了自我感动的情绪中,呼喊起口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曾经,大家还相处得十分融洽,一起玩乐时是那么开心,可如今,一切都变得难以接受。
“都给我闭嘴!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他进来正好,我们合力把他制服,抢了钥匙就能从这里逃出去!”
“山哥,你别那么天真了。”
“是啊,我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丧彪这么彪悍,我们根本打不过他。”
“我们只会被暴揍!”
“山哥,我们一起道歉,一起挨揍,也许丧彪打累了,就不打我们了。”
“我拳头硬了!他不揍你们,我都想揍你们!你们在这里关傻了,把胆子都给丢了?我们还没打,怎么知道一定会输!小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么怂了!”
“山哥,不是我们怂,我们是真的被打怕了。”
“山哥,比我们混蛋,比我们恶劣的流氓混混,这里比比皆是,都是学校里的校霸风云人物,可他们在这里不到三个月,全都变得乖得像只哈巴狗似的,更何况我们,我们以前都只是跟着人混而已。”
“山哥,我们算是识相的,最多就是挨打,那些校霸人物哪个没有被关过水牢,还有一个被吊在树上暴晒,差一点就脱水而亡了,当时急救车都来了!”
“急救车都来了?家长怎么不告这里!”
“告?呵呵,他们不但不告,还拍手叫好,因为他们看到了成果,他们那校霸儿子真的听话了,变成了他们想要看到的样子!他们还拿了大红包,感谢这里的老师!”
韩程山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中,铁门开启的声音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丧彪一步步缓缓地走来,手中握着一根令人胆寒的棒球棍,棍身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跳上,脸上挂着一抹邪恶而狰狞的笑容:“你还想怂恿他们联手对付我?”
“看来,你当真活腻了!”
“你还敢杀了我不成?”韩程山梗着脖子,摆开架势。他暗自掂量着两人的力量差距,自己个头稍小些,但小个子也有小个子的优势,那就是更为敏捷,唯有凭借技巧战胜这个傻大个了!
“杀人?呵呵……”他眯起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睛,恶劣道:“学校创办多年,后山埋着的可不在少数。你要是想见他们,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你们竟然杀人!就不怕那些家长过来闹事!”
“将孩子送来这里,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真心教育不好,想找人帮忙管好孩子。这类家长,会给学校送大量钱财,还会时不时到学校询问情况。”
“还有一种,就是孩子在外胡作非为,家长怕牵连自己,或是对孩子已死心,觉得是累赘,打算生二胎,这种家长颇为吝啬,给不了学校多少钱。孩子送来后便不再过问,仿佛这里就是垃圾场。他们生出来的垃圾没处扔,只能扔到网瘾学校。”
“这样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或许对那些家长来说,死了也是一种解脱,便能全心全意照顾二胎了,活着反倒成了累赘。”
“怎么会这样……”韩程山根本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情,杀人在这所学校竟然都是常事,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这一世的他,父母在世时对他无比疼爱,奶奶也很宠溺他,同村人亦很友善,没吃过什么苦头。后来虽遭遇变故,却也有警察帮忙,尚未去到孤儿院,便已遇见韩非,此后的日子虽历经诸多事情,但每次都有爷爷护着。
没有被养父养母抛弃,没有被杀手组织抓走,没有杀人杀到麻木如同行尸走兽,他不清楚人心险恶,世间远比他想象中更为黑暗,才会做出独自冒险前来救小弟的行为。
现在得知这所学校这么黑暗,他很后悔不该独自前来,应该找自己学校里的教官帮忙,他们以前都是特种兵。
此刻的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兄弟姐妹中是最调皮捣蛋,惹事精一个,爷爷为他付出最多,不仅费心捅了教育局,还得扛着加特林出海寻他。
他不想再麻烦爷爷了,他口上说着希望爷爷来救他,盼望爷爷炸了这所学校。但内心深处,他更期望此次能够自己解决。
他不愿总是成为累赘,总是当个麻烦精,让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为他操劳。
丧彪恶劣笑道:“怕了吧?跪下磕头,把我的鞋子舔干净,也许我能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