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犯罪了就来不及了，跟我们回去一趟，和你的那帮子同学碰个头！”
“什么同学？”他可不想见中学同学。
“网瘾学校的同学，他们几乎都在警局了，还有几个落网之鱼在外面，我们都会把他们抓回去！”
“抓我们回去干什么，难道你们被买通了！”
男生心下有一个惊恐的想法：网瘾学校的校长手眼通天，不会和警局的人都认识吧！完了，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最后还是要被关到学校里！
男生奋力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囚禁，你们知法犯法！放开我！”
“别吵了，安静点！”
“啊啊啊——我就吵，我就吵，放开我！”
“我耳朵都要炸了，队长我能教训他吗？”
“好好和他说，还是一个孩子。”
“队长，他咬我！”小陈警官痛呼一声：“小子，你袭警，你完了你！你现在已经犯罪了，我们抓你回去就不是非法囚禁！”
“快松开你的牙！”
男生发了狠，就是不松嘴，小陈嗷嗷大叫：“这小子是狂犬病发作了吧！队长，我们是阻止他犯罪了，但他这口气出到我身上了！”
“这些孩子被关了很久，刚得到自由，的确是需要发泄一番，你就让他咬两口出出恶气。”
“队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你给他咬！”
“喂，怎么和队长说话呢！”小张拍了他一下，“放尊重点！”
“靠！小张，你行啊！你来，你给他咬！”
小张往车门挪了挪，和他们拉开距离：“别，莫挨老子！”
男生咬累了，又饿又冷又累，加上情绪激动，突然昏迷了过去。
“这小子怎么了？晕了？”小陈没好气道：“受害者是我，被他咬的人还没晕，他晕什么晕？”
“有些不对劲。”小张凑过去，伸手摸了摸少年人的额头，一触即离，惊呼：“好烫，这小子生病了！队长，别回警局，直接去医院，我怕这小子烧死了！”
……
警局里，韩程山得知那些被抓到警局的少年人犯下的事，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久久回不过神。
等他回过神的第一句，却是：“唐山，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跑，要是我收留他们带他们走，也许……也许不会这样……”
面对韩程山的自责行为，唐山却握拳用力打了一下韩程山的胸口。
韩程山吃痛捂住胸口：“你干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你干什么呢！你是我们的恩公，你救了我们，我们应该要感谢你，其实赖着你就已经是我们不要脸了！现在你是怎么回事，真把什么都往你身上揽责任？他们犯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自责个屁啊！”
“可是当时——”
唐山打断他：“你以为你收留我们，带我们走，那些会犯罪的人就不会犯罪了？你错了，他们心里压抑着愤怒，迟早要发泄出来的，哪怕当时被你收留跟着你过了一段安稳日子，但只要遇到往昔的仇人，他们还是会做出今日同样的事情！”
“那你呢？你会怪你爷爷吗？”
唐山一噎：“我怪我爷爷什么？”
“怪他把你关到网瘾学校。”
“其实有一点怪他，老爷子糊涂啊，那种地方是人能呆的？可我心里也很清楚，我爷爷是为了我好。哎，我也不知道……”
“臭小子！你心里怪我！怎么，也想要像那女学生一样，把家里人都杀了？你要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杀了，你才能消气？”一个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拐杖敲击地面的“砰砰”声。
“爷爷！”唐山吓了一跳，转身躲到了韩程山身后。
被推到前面的韩程山一脸茫然。
他抬头看向唐山的爷爷，这是一个苍老的老爷子，看上去比他家爷爷岁数大，头发全白，一双眼睛周围满是皱纹，眼皮耷拉着，鼻子高挺，嘴唇很薄，脸上还有很多老人斑。
对比之下，他家爷爷可就显得年轻多了，原本爷爷也有些白头发，但现在剃了光头以后，爷爷反倒是看上去更年轻了。
“那个……你好，唐山爷爷。”
唐山爷爷本来还想要咆哮几句，但对上眼前这个小光头，他歇火了。
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是这个小光头把自己孙子从网瘾学校带出来的。
其实网瘾学校是什么德行，他心里很清楚，但他同样很清楚自己的孙子在那里不会有事，最多就是饿饿肚子，因为他已经打点过。
他送孙子进去，更多的是想要让他看一看别的孩子受罪，虽然这样很卑劣，但如果能够让他因为看到别的孩子受罪而感到害怕，然后向自己低头认错，打消入赘的可笑想法，倒也算是目的达成。
他知道自己这个性格过于强势。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并没有完全不管他。
他年轻时候就是这样，到了现在这把岁数了，也改不过来了，该强势他觉得自己还是该强势，他们唐家九代单传，结果这混蛋还要去入赘，这和绝后有什么区别，这种混蛋小子难道不该让他受点苦？
“小光头，多谢你救了我孙子，你想要什么，是跑车还是别墅，我都可以送给你。”
“啊？”小光头？是在叫我？
韩程山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确定了，唐家老爷子是在叫自己。
还不等韩程山回答，唐山从韩程山身后跳出来：“爷爷，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你是想要用钱财撇清干系！他是我的恩公，哪怕你送了他东西买断这段恩情，我也把他当恩公！”
唐家老爷子用拐杖用力敲击地面：“你懂什么，滚一边去，哪有你说话的权利！”
“你总是这么强势！我是人，我不是小猫小狗，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权利管我！”
“混小子，你是想要挨打了！”
唐山梗着脖子：“打啊！你最好打死我！反正你也不是没有打过，你打得还少吗？”
韩程山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面对这对针尖对麦芒的祖孙，韩程山在心里感叹：我家神一样的爷爷，还好是一个温柔慈祥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