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就难怪他们会急了。”
朱厚照恍然，作为镇国书院的院长，镇国一系的掌舵者，对于书院这边的成就他自然是喜闻乐见，开心的不得了，因为这以后都是他大展拳脚的底气所在嘛。
可其他人，这些镇国一系以外的人，书院以外的读书人，他们可不会开心。
和当初大明第一次恩科一样，一方的绝对垄断造就的问题，那是恐怖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就会成为炸弹炸飞一片！
镇国书院这几十个人虽然现如今还显得不值一提，但照着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那就容不得别人不重视、警惕起来了。
客观点讲，这也不能说是刘建、李东阳、谢迁等大佬的私心，而是站在一定高度客观长远看待后结合历史经验提出的方法。
或许不能治本，但对于安抚人心，平缓霸榜现象可能造成的影响还是能起到一个相当不错的效果的。
“但是对咱们来说也没必要答应吧？”
“考不过书院就赖书院太强？那当年南方霸榜是因为宋朝个广发牛勿多年被别人干的只能缩在南方不能将整个天下统一，导致相对安稳的南方和动乱数百年的北方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割裂，这是历史原因，所以太祖皇帝搞南北榜本宫觉得是一个很棒的主意。”
“但咱们书院呢？”
“真要细说咱们书院才是那个没有优势的，纯靠自己硬刚底蕴深厚的传统理学。”
“就这跟一个大人打不过小孩就哭唧唧的要改规则有什么区别？”
朱厚照不菲，菜就多练考不过就别考，整着不觉得丢份吗？
至于所谓可能出现的问题，朱厚照目前倒是觉得没什么。
他有大抱负，大理想，这都才刚起步阶段就顾虑这顾虑那那还谈什么做大事。
李世民为什么是历史少有对手底下臣子所谓矛盾、二心不焦虑的。
因为他年轻有为呀，手底下的一把ssr年纪都比他他都不见得熬得过他。
那他怕啥？
而他朱厚照呢，虽然目前不敢就自认抵达了唐太宗的级别，毕竟人家成就摆在那，自己目前确实没得比。
但朱厚照觉得自己未来未必就不能做出个千秋伟业抵达一个古今未有之高度啊。
更何况，他离弱冠之年都还远得很，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那还有个球好慌的。
你会在刚开始吃饭的时候就担心自己被撑死吗？
这种会不会“吃撑”、会不会“撑死”的问题，在“吃饭”的过程中你可以逐渐感受掌握度的嘛。
他，朱厚照！
注定要缔造新大明的人，会还没起步就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多丢人呐！
“那要是父皇也是这个意思呢？”
看着朱厚照的表情，朱厚炜不由淡淡来了一句。
“啊？”
朱厚照一愣：“啥意思，什么叫父皇也是这样意思，父皇也还没吃饭就怕撑死了？”
朱厚炜：......
好形容，不愧是你。
“我的意思是，父皇也对此存在忧虑。”朱厚炜摇摇头。
纵观明朝历代帝位，你可以发现里面有一个共性存在。
那就是基本是的明朝皇帝要么很护短很信任手底下的人，要么就是多疑到骨子里。
从太祖朱元璋、太宗朱棣一直到烈皇崇祯，便是十六帝中一般人都不喜欢带着玩的建文、堡宗都是如此。
建文，多疑到什么程度，临阵换将多次，随便被挑拨一下都会质疑起前线的将领将其换掉。但他又对别人信任到什么程度呢？
李·一代战神·景隆屡败屡战而又屡败屡战，结果建文帝硬是对他重视、信任无比。
底裤都输到姥姥家去了去还将最后一道防线南京城交给李景隆来镇守。
而结果嘛，大家都懂得。
建文朝廷第一大将，永乐开国第一功臣，实至名归。
至于堡宗呢？
有一句戏言怎么说的，堡宗纯纯就是王振的舔狗！
作为明朝第一个名副其实的狗太监，权宦，他在历史上留下的骂名有多深远，喜欢明史的有多讨厌他那是有目共睹，但堡宗就是宠啊，夺门重登帝位后还要给人家正名。
就差最后给人家挡刀子了！
但多疑呢，堡宗经历了留学被劝退重新回老家的重大变故后大家也都知道，重新夺取了皇位杀了替大明延续国祚的第一大功臣，近乎把文官对大明的忠诚给折的一干二净，从此再无真正的掏心掏肺，只剩下虚以委蛇。
当然，字面意思的“掏心掏肺”还是有的。
不过藉此也可以看出，护短、偏宠和多疑，这可以说是老朱家骨子里的显性遗传，那是一代传一代基本就没有例外。
而弘治皇帝之前对文官多好那是有目共睹，硬是短短几年就被抬上了圣君的位置，跟历史上最着名的几大盛世中兴相提并论甚至更胜一筹的地步。
本来这个虚假中兴其实挺美好，弘治皇帝心中甚慰美名载入史册；文臣呢，则是坐火箭一般飞速壮大，将文官集团对武勋集体的压制彻底夯实，成就后期绝对的以文驭武。
除了对大明的未来不好，对武人不好以外，没什么不好的了呀，双方都很开心嘛。
但可惜，就在这其中，搞事的朱厚照、朱厚炜开始动手了。
一手镇国府出招那是出其不意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恐怖到朱厚照、朱厚炜双方都不清楚对方下面可能会整点什么花活......
就在俩哥俩几年乱七八糟的一套又一套操作下，弘治皇帝对文官的滤镜那是碎了又碎，看清了这“盛世”的一切。
所以虽然有了数次大变动，朝堂上众多的官员下马，但弘治皇帝的心中那颗种子却是没那么容易再死去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网线，遇到这些事弘治皇帝下意识会往不好的方面想也实属正常。
因为，他被忽悠过。
而且还成功被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