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明亮的御书房里,白瑜珊坐在书桌前,眼眸看着软榻上玩耍的南宫典甯,心里不知想着些什么……
白昀飞走进门来呼喊道:
“瑜珊!”
白瑜珊移眸看着白昀飞呼喊道:
“父亲!”
白昀飞问道:
“你在想什么?”
白瑜珊道:
“方才太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前来,让我要多听取六王叔的话。”
“可是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父亲当时也在场,应该看得出来,六王叔让那个御林军兵士,把一颗头颅拿上来,给哀家辨别真假。”
“分明就是想要借此,让哀家撤回懿旨!”
“哀家不过是一介女流,皇上也不过四岁,哪懂得那么多!”
“父亲!……你是大将军,你说说看,一个人的头被砍下来后,是否还能辨别是何人?”
白昀飞笃定的道:
“当然能辨别啊!不过是看得是否仔细而已!”
白瑜珊问道:
“那为何各地知县和知府,不能辨别那些头哪一个是古晋?”
白昀飞笑了笑道:
“哈哈……你怎知那些官员和那些滥杀无辜来充数的人,没有任何关联呢?”
“源源不断的有人送来头颅,朝廷就得源源不断的拨给赏银。”
“将五百两银子分开,各拿一层……时间长了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吧!”
白瑜珊思索着问道:
“那六王叔不去治理那些官员,为何要来为难于我?”
白昀飞道:
“这还用说吗?……肯定也是冲着皇位来的!……”
白瑜珊叹息道:
“哎!……真是人心难测啊!……”
“可是……父亲!……我一个女流之辈……皇上又才刚满四岁……要如何面对文武百官……还有王叔他们呢?”
白昀飞道:
“瑜珊!……你别担心!……有为父在!”
“明日上朝时,你封为父做:辅国将军,统领御林军和禁军。”
“这样的话,为父手里除了,云海驻军三十万以外,加上御林军和禁军,总共就有九十万人马了!”
“这样南国的兵马,除了镇国军的五十万人以外,就全都掌握在为父手里。”
“有为父为你把持朝堂,看何人还敢少看了你!”
“所议之事,为父也可帮你拿些主意,你看如何?”
白瑜珊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站起来走到白昀飞面前行礼道:
“那日后就仰仗父亲了!”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瑜珊不必客气!……你是我的女儿,皇上是我的外孙,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不为你们……我还能为谁呀!……”
白瑜珊道:
“父亲说的是!”
玄龙殿
所有人就位,行完跪拜大礼。
安阳双手捧着圣旨大声喊道:
“众臣跪听圣旨!”
所有人跪下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阳展开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朕年幼,寡母无才,特封:云海驻军,大将军:白昀飞,白敏,为辅国将军,统领云海驻军、御林军、以及禁军,可持刀剑上朝,站位于皇位一旁,替朕主持朝政,护佑朕与太后安危,钦此……”
南宫煜燃、南宫煜辰以及文武百官呆愣当场……
现年五十九岁的丞相:秦方旭,秦灿,头发已然花白,但依然气度不凡。
秦方旭面带愁容,正准备走出来谏言。
南宫煜燃连忙看着秦方旭,摇头以示制止其行进。
秦方旭看着南宫煜燃,虽然心有疑惑,但决定听从,所以未曾走出来。
安阳大声喊道:
“恭请辅国大将军进殿!”
白昀飞持剑从门外走进来,走上前跪下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瑜珊坐在珠帘后大声道:
“白将军请上来,站在皇位一旁。”
“从今日起哀家和皇上,就全仰仗将军了!”
白昀飞道:
“此乃臣之本份,多谢太后娘娘和皇上赏识!”
白昀飞站起来走到皇位一旁,转身面对文武百官站定。
白瑜珊道:
“众爱卿无需跪拜辅国将军,但须礼仪相待,不可以下犯上,不可不遵从号令,违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率领文武百官,拱手行礼道:
“拜见辅国将军!”
宫门外
秦方旭和文武百官,不知站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并肩走出宫门。
秦方旭与文武百官,连忙上前来拱手行礼道:
“离王殿下!坤王殿下!”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打量着所有人拱手行礼……
南宫煜燃问道:
“各位大人在此等候,不知有何见教?”
秦方旭面带愁云道:
“离王殿下!朝堂上的圣旨,明明是太后自己的意思。”
“如此一来,南国的兵权,除了镇国军的五十万人以外,其余的九十万人马,全都落入了白昀飞手里。”
“长此下去……恐怕南国将陷入危机之中了!”
南宫煜燃道:
“秦相!各位大人!……实际上……在高帝驾崩的那一刻,南国已经陷入危机之中了!”
“皇上年幼,太后执掌朝堂,迟早要被有心之人利用,或者掌控了去!”
“然而我们作为臣子,又能如何呢!”
秦方旭道:
“方才在朝堂上,安阳公公宣读完圣旨时,老夫本想出来向太后谏言,求她收回旨意!”
“可是离王为何要制止老夫?”
南宫煜燃道:
“已成定局之事,谏言毫无意义,或许秦相还会因此白白的丢了官职,甚至还可能把性命也丢了!”
“不如顺应天命,以观后效吧!”
秦方旭满腹忧虑的道:
“可是……”
南宫煜燃拱手行礼道:
“秦相!……今非昔比,你我还是不要聚在宫门为好!”
“日后的事,且等日后再说吧!”
秦方旭了然一笑,拱手行礼深深一拜道:
“恭送离王殿下!恭送坤王殿下!”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向所有人行礼后,转身上了同一辆马车,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文武百官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走远,才陆续散去……
马车上
南宫煜辰看着南宫煜燃,迟疑的问道:
“夜!……我们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南宫煜燃思索着道:
“熙!……我有一个想法……只是……若你去做了……恐会遭世人误会……甚至会仇视于你!……”
南宫煜辰微微一笑道:
“夜,我明白了!……你不必说……也不必管我……”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多言片语。
辅国将军府
新宅落尘时,白昀飞邀请文武百官,以及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前往辅国将军府赴宴。
然而门庭冷落无人前来……
白昀飞站在门口等候,从最初的兴高采烈,笑容满面,逐渐变成了,脸色铁青面带怒容。
华丽的一辆马车,在府门口停下。
南宫煜辰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带着笑容拱手行礼道:
“国公大人!”
白昀飞原本铁青的脸色,转为一脸喜色,连忙摆手笑着道:
“哈哈哈……坤王殿下!……如此称呼恐怕不合适吧!……”
南宫煜辰道:
“本王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国公乃是皇上的外公,自然就是国公啦!”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
南宫煜辰打量一番府里,疑惑的问道:
“国公莫不是只邀请了本王?为何不见其他人?”
白昀飞脸色微红,为了掩饰尴尬,干笑着道:
“哈哈哈……本将确实只邀请了坤王殿下,那些俗人哪配来本将的新宅做客!”
“坤王殿下请!”
白昀飞说话间,做出请进的身形手势。
南宫煜辰拱手道:
“国公请!”
两人走进门,穿过院子来到正堂。
看着满屋子,摆放妥当的席位……
南宫煜辰脸上带着笑容道:
“国公这是……”
白昀飞难为情的叹息道:
“哎!……不怕坤王笑话!……其实本将邀请了文武百官,还有离王和坤王殿下!”
“可是除了坤王殿下愿意登门,却不见任何人前来,不知是何缘故!”
南宫煜辰道:
“国公刚上任辅国将军,难免让满朝文武,心里产生畏惧,不敢贸然前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六哥嘛!……国公应该早有耳闻,六哥向来喜爱清静,不喜到访任何热闹之地。”
“宫宴是迫于无奈,否则或许也不会去的!”
“还望国公见谅,千万不要怪罪六哥才好!”
白昀飞点头道:
“这倒也是!……不管那些了!……既然无人来,本将与坤王殿下,同桌共饮…如何?”
南宫煜辰唇角带着笑容点头道:
“甚好!”
两人隔桌相对而坐……
白昀飞把一个巴掌大小的酒坛子,递到南宫煜辰眼前。
南宫煜辰把酒坛子接过来,打开嗅了嗅赞许道:
“嗯!……好酒!……这酒可与御酒相比了!……”
白昀飞道:
“坤王喜欢就好!来来来……我们一起喝!……”
两人拿着酒坛子碰了一下,各自仰头饮酒,随后拿起碗筷吃喝起来……
神龙寺
寺院清静之地,凉亭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
南宫煜燃和了空,隔桌相对而坐,各自拿棋落子……
南宫煜燃放下一颗棋子后,抬眸看着了空问道:
“了空大师出家五载,可有后悔过?”
了空落下一颗棋子道:
“无怨无悔!”
南宫煜燃道:
“可如今的南国,恐怕即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浩劫。”
“皇上年幼,太后把朝政大权,交给了白昀飞。”
“现在的朝堂上,皇上、太后、辅国将军……虽然三个人都在场……但完全是白昀飞一个人说了算!……”
“白昀飞手握重兵,我暗中告诫文武百官,绝对不可与白昀飞硬对着来。”
“只可明哲保身,再找机会将他除去!”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办法是否可取!”
“不知了空大师有何高见?”
了空手里拿着一颗棋子,眼眸看着棋盘,思索一番后,唇角浮现一抹笑容道:
“白昀飞虽然手握重兵,但御林军统领依然是陶志良,禁军统领也依然是蒋哲晖。”
“兵符只不过是一个物件,既然是个物件,那就是死的!”
“活人……怎能被死物套住!……”
“不过……与虎谋皮……须不动声色……缓慢图之!……”
“其实章先生的谋略,远在贫僧之上,想必离王殿下,早已胸有成竹!”
“今日前来询问贫僧,不过是想要知道,贫僧若知道南国陷入危机,是否会为当初的决定后悔吧!”
南宫煜燃点头道:
“我的来意确实如此!”
“不过大师说我胸有成竹,倒是夸大其词了!”
“其实自从高帝驾崩的那天起,我心里一直都是诚惶诚恐!”
“总担心稍有不慎,就把高祖打拼的基业丢失了去!”
了空抬眸看着南宫煜燃道: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得失仅在一念之间。”
“有缘则得,无缘则失。”
“若把得失看得太重,只会使自己裹足不前!”
“不如放开心扉,得也罢,失也罢,皆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能够得到,自然是好事。”
“如果失去了,再想办法得到也就是了!”
南宫煜燃唇角浮现一抹笑容道:
“如果有大师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了空脸上带着笑容道:
“事情原本就简单,只是离王想得过于复杂罢了!”
南宫煜燃呆愣的看着了空道:
“真是如此吗?”
了空点头以示回应……
玄龙殿
所有人各就其位,行完跪拜大礼后。
白昀飞站在皇位一旁,看着文武百官道:
“离王殿下,坤王殿下,各位大人,本将知道你们的心思!”
“其实本将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站着上朝而已!”
“只要你们提出好的谏言,本将也是会虚心接受的嘛!”
“前几天本将新宅落尘,邀约各位前去赴宴。”
“你们竟然一个都不愿意来,本将真是伤心不已!”
南宫煜辰疑惑的问道:
“国公大人!本王那日不是去了吗?怎么能说一个人都没去呢?”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坤王恕罪!……本将一时口误,切莫见怪啊!”
南宫煜辰道:
“国公大人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不记得这些小事,实属正常,本王怎么会计较呢!”
白昀飞道:
“多谢坤王大度!”
南宫煜辰道:
“国公大人,刚担任辅国将军,满朝文武暂时还不适应实属正常。”
“国公宽容大度,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吧!”
白昀飞道:
“那是自然!”
“不过……本将希望,日后相邀时,各位都能够前去,而不要像这次一样,如何?”
南宫煜燃拱手道:
“国公盛情难却,我等日后,断然不会再拒绝国公的邀请。”
白昀飞道:
“离王如此说……那就是本将今后邀约,离王也会前往吗?”
南宫煜燃道:
“本王向来喜爱清静,不喜去热闹之处,对于国公的邀请,请恕本王不能前往了!”
白昀飞问道:
“那若是本将邀约,前往云山狩猎,离王是否愿意去呢?”
南宫煜燃道:
“如果是这等邀约,本王倒是可以考虑,或许……可以前往。”
白昀飞道:
“好!”
“当下乃是深秋,本将邀约离王殿下和坤王殿下,以及文武百官,明日同往云山狩猎。”
“本将希望……这一次每个人都去!”
南宫煜燃道:
“本王一定前往!”
南宫煜辰道:
“本王也愿意前往!”
文武百官齐声道:
“我等也愿意前往!”
云山
青山依依、绿树成荫、云雾环绕,与云海相对景色唯美。
站在山峰之巅,往下望去,云层浮动,仿佛置身于天界一般。
原本清静无人之地,随着白昀飞带领文武百官到达,显得热闹了许多。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并肩站在一起。
南宫磊蒙、南宫磊文、月启丰、张烈尧,四人聚在一起站着。
其余文武百官,也是三五成群的,各自站在一处。
太监:姚庆
南文帝生前的良妃:罗璟瑜,身边伺候的太监,被白瑜珊拨来白昀飞身边伺候。
此刻姚庆,站在白昀飞身旁。
白昀飞抬眸扫了一眼所有人道:
“各位能来赴约,本将甚是高兴。”
“难得各位赏脸,本将准备了不一样的狩猎,希望各位玩得尽兴!”
白昀飞移眸看着姚庆道:
“姚庆,下令把猎物放出来吧!”
姚庆拱手回应道:
“是!”
姚庆大声喊道:
“来人!……把猎物放出来!……”
众人疑惑的互相张望着……
南宫磊蒙小声道:
“奇怪啊!猎物在山上,最多把狩猎范围圈一下也就是了,何需还要放出来?……”
南宫磊文、月启丰、张烈尧,三人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不知道。
陶志良率领御林军,押着几辆囚车,来到前方空旷之地停下来。
陶志良大声喊道:
“把人放出来!”
押解囚车的御林军兵士,齐声回应道:
“是!”
许多穿着囚服的人,其中有男有女,全都被押到一起来站着。
白昀飞看着那些人道:
“你们都是南国各地的死囚,将你们集中来此。
“乃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欲给尔等一条生路。”
“然生路摆在面前,须靠你们自己去争取。”
“稍后锣声响起,你们四散跑去。”
“本将与文武百官,以弓箭射杀尔等。”
“在两个时辰内,若能幸存下来者,立即当场释放。”
“都听清楚了吗?”
那些死囚,满脸惊恐的看着白昀飞……
其中一个男子,眸中满是惊恐,脸上却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将军!……你说的……可是真话?……若能在两个时辰内活下来……真的能被放了吗?……”
白昀飞道:
“君无戏言!”
张烈尧小声的笑了笑道:
“哈哈……看来白将军已经把自己当皇帝了!……”
南宫磊蒙、南宫磊文、月启丰,三人笑了笑以示回应。
白昀飞看着文武百官道:
“离王殿下,坤王殿下,各位大人!……这些人都是从各地押解来的死囚。”
“他们今日,能否被释放出去,就取决于各位射箭是否精准了!”
“稍候锣声响起,他们四散奔跑。”
“我们各显神通,拉弓射箭。”
“到最后,谁射杀的猎物最多,本将赏赐白银一千两!”
陶志良和许多御林军,把弓箭逐一发给在场的所有官员,连同南宫煜燃、南宫煜辰、南宫磊蒙、南宫磊文、月启丰、张烈尧,几人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