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殿
长胤达坐在皇位上……
丞相:康景生,康盛,现年四十五岁。
吏部尚书:晋喜旺,晋硕,现年二十四岁。
兵部尚书:许森源,许尚,现年二十三岁。
大将军:鬼立仁,鬼七,现年三十岁。
文武百官只剩下四个人,显得玄龙殿似乎太过于宽敞了些。
向前、向后、向左、向右,站在皇位两边。
鬼立仁拱手道:
“启禀国公,经过一番搜查,皇宫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丽城的人,也逐渐往别的地方迁移,文武百官似乎跟着皇上走了!”
“还有……还有……”
长胤达急切的问道:
“还有什么?”
鬼立仁道:
“还有玉玺……似乎也不见了!”
“如果臣所料不差,应该是有人,暗中把皇城迁移到了他处。”
长胤达呆愣的思索着道:
“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把皇城迁移了?”
鬼立仁道:
“回国公!根据探子来报,拿走玉玺的人乃是东青侯:南宫煜喆。”
“至于皇上和文武百官,去了何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长胤达道:
“南宫煜喆现在何处?”
鬼立仁道:
“回国公,南宫煜喆,应该是在去往东青的路上,末将已经派兵马前去追赶。”
长胤达道:
“御林军和禁军加起来,总共有六十万人的军队,再加上文武百官。”
“这么多人迁移,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
“要尽快在他们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找到。”
“否则他们如果到达目的地,想要再把他们找回来,那就很难了!”
鬼立仁为难的道:
“国公!末将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长胤达叹息道:
“哎!……好吧!……你去寻找皇上的下落,至于南宫煜喆,孤亲自去对付吧!”
鬼立仁拱手道:
“多谢国公体谅!”
长胤达道:
“不要耽搁了,各自行事吧!”
鬼立仁拱手回应道:
“是!”
海溪
南宫煜喆带领本部兵马,从皇宫出来,通过楚禄来到海溪。
溪流汇集之地,出现一队兵马。
南宫煜喆眼眸注视着那队兵马,大声喊道:
“停止前进!”
所有人随之停止前行……
对方军队之中,有一人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笑容拱手问道:
“老八!你为何走得这么急?”
“这么多年不见,不如下马,与愚兄在海溪寻个地方,饮酒叙旧如何?”
南宫煜喆才看出来,说话的人乃是南宫煜荣。
南宫煜喆脸上带着笑容拱手道:
“我当是谁阻拦,原来是大哥啊!”
“大哥相邀,愚弟岂敢不从!”
海溪城
在长胤达的压迫,和战争的影响下,海溪城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街边的酒肆里,几乎都没有人再去光顾。
南宫煜喆和南宫煜荣,并肩走进门来。
小二和老板,皆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老板亲自上前拱手行礼道:
“两位客官请坐,请问要吃些什么?”
两人走到一方桌前坐下来……
小二连忙端来茶水,给两人倒上。
南宫煜喆道:
“好酒好菜尽管上,今日我们兄弟,难得坐在一起饮酒,这顿饭我做东。”
老板满脸堆笑的道:
“好!二位客官请稍候!”
老板连忙往后厨跑去……
小二倒好茶水,连忙去把饭菜和酒水,端上来摆放妥当,然后退到柜台前站着。
南宫煜喆给南宫煜荣,倒满一杯酒。
南宫煜荣脸上带着笑容道:
“老八,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南宫煜喆唇角带着笑容问道:
“大哥何以如此说?”
南宫煜荣道:
“当年我费尽千辛万苦,没能把长顺或者赵三收为己用。”
“后来我邀请赵三去王府吃饭,他却爽快的答应了!”
“从那以后,他便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一直以为,赵三真的效忠于我。”
“而老九身边的洪凌和吴霞,在赵三的引导下效忠于我。”
“可是这次会盟,我却看到赵三站在你身旁,可想而知,他压根就是你的人吧!”
“那么洪凌和吴霞,肯定也是你的人了!”
南宫煜喆笑了笑以示回应……
南宫煜荣道:
“当年有人多次给老九投毒,所有人都怀疑是老四做的。”
“可是现在看来,恐怕都是你的杰作吧!”
南宫煜喆笑着道:
“哈哈哈……大哥!……你终于还是知道了!”
南宫煜荣道:
“我确实知道了!……但是知道得有些晚!”
“现在我才知道,兄弟几人里面,你才是最可怕的那人!”
“恐怕连父皇都不知道,他是死在你的手里!”
“洪凌说……是受我的指使!”
“恐怕也是你交代好,让他如此说的吧!”
南宫煜喆饮尽一杯酒,脸上带着笑容点头道:
“确实如此!”
南宫煜荣道:
“老八,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你赐教!”
南宫煜喆道:
“大哥请说!”
南宫煜荣问道:
“既然你让洪凌栽赃给我,说是…我指使他在父皇的碗筷上下毒,你为何要让赵三来告诉我,有人栽赃嫁祸,让我尽快逃离丽城?”
南宫煜喆唇角浮现一抹笑容道:
“因为你逃跑,正好会让人以为,你是畏罪潜逃!”
“你不仅自己逃走,还带着宫里的贵妃娘娘,和家里的所有人成功逃离丽城,也真的本事不小啊!”
南宫煜荣思索着道:
“那德母妃……送给端丽皇后的那把精雕楠木扇,如何浸泡毒药,以及断筋散,也是你给德母妃的吗?”
南宫煜喆道:
“精雕楠木扇是卜誉勇寻来,拿给德母妃的。”
“我只是给德母妃一包断筋散,并且教她如何浸泡。”
“不过那次我有些冒失了,如果德母妃把我供出去,那我当时就得完蛋!”
南宫煜荣笑了笑道:
“哈哈……德母妃、卜誉勇、还有老四,他们都是实在人。”
“答应不会供出来,就绝对不会说的!”
“你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敢拿断筋散给德母妃吧!”
南宫煜喆点头道:
“确实如此!”
南宫煜荣道:
“那端丽皇后中毒后,精雕楠木扇,怎么会和老九小时候的玩物放在一起呢?”
南宫煜喆道:
“那是吴霞拿去放在那里的!”
“宫宴上,看到老九对那个盒子很感兴趣,所以我暗中交代吴霞,等端丽皇后中毒后,立即把盒子拿去与老九的玩物放在一起。”
“这样的话,就算老九不拿去玩,也会让人找不到毒源在何处。”
“找不到毒源,就无法找到下毒的人。”
“时隔多年以后,就算找到毒源,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真相了!”
南宫煜荣拿起酒杯道:
“真是高明啊!愚兄自愧不如!”
“来!……愚兄敬你一杯!”
南宫煜喆抬起酒杯……
两兄弟相对同时饮尽一杯酒,脸上皆浮现一抹笑容。
许久之后……
两人走出酒肆,相互拜别……
南宫煜荣往西北方向的迪香而去……
南宫煜喆往东南方向的东青而行……
南宫磊晟和南宫煜荣,骑马并排前行……
南宫磊晟问道:
“父亲可曾证实,心中的猜疑?”
南宫煜荣脸上带着笑容叹息道:
“哎!……我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了!……没想到最后……却栽在老八手里!……”
“不过这一次……我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南宫磊晟疑惑的问道:
“父亲此话怎讲?”
南宫煜荣道:
“老八手里的那块玉玺,在我们看来是无用的石头。”
“但是在长胤达心里,却是很有用的东西。”
“我们离开丽城的时候,我故意向长胤达的人放出风去,让他们知道玉玺在老八手里。”
“如果我所料不差,此刻长胤达距离老八,怕是已经不远了!”
“其实我特意绕道,来海溪和老八一叙,也是为了耽误他的行程。”
“好让长胤达,能够在老八渡河之前赶上。”
南宫磊晟道:
“这样一来……八叔岂不是有性命之忧了!”
南宫煜荣道:
“你八叔当年,不顾父子之情,竟然派人在你皇爷爷的碗筷上下毒,今日他有此劫,也是罪有应得!”
南宫磊晟呆愣的看着南宫煜荣,任由着马匹驮着往前走,脑子里在为父辈的恩怨情仇,纠结万分……
南临
南临侯府
月启丰带领本部兵马将领,回到南临,刚走进侯府大门。
一个士兵骑马赶来喊道:
“侯爷!……”
月启丰连忙折转出门,看向声音来源处……
士兵下马跪下道:
“启禀侯爷!东青侯在南临的南城门外,遭到长胤达的围堵。”
“东青侯派人来南城门,向我军求救。”
“守城将军询问,是否要出兵营救东青侯?”
月启丰急切的道:
“你速去告诉守城将军,将城门关闭起来,切不可轻举妄动,孤随后就去!”
士兵回应道:
“是!卑职遵命!”
士兵连忙上马,朝着南城门飞奔而去……
月启丰大声喊道:
“来人!”
四周的几个士兵,走过来拱手道:
“请侯爷吩咐!”
月启丰道:
“你们分头行动,去东西北三道城门,让守城将军把城门关闭起来,没有孤的命令,绝对不能轻易打开。”
几个士兵回应道:
“是!”
几个士兵连忙上马,分别去往三个方向,通知守城将军把城门关闭起来。
南城门外
长胤达亲自率领四十万大军,把河道围堵起来。
南宫煜喆所带领十万东青兵马,停在不远处不敢轻举妄动。
长胤达大声喊道:
“南宫煜喆!……孤敬你是南文帝之子,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
“但是必须,把玉玺交还出来。”
“否则孤不仅要杀了你们,还要把你们全带回去,分给孤的将领们煮食!”
南宫煜喆脸上带着笑容拱手道:
“长胤达,孤不知你所言何意!……玉玺乃是皇上专用之物,你不去找皇上要,为何要来孤这里找寻?”
长胤达道:
“南宫煜喆!……你不要明知故问!……孤如何得知,那是孤的事!……”
“但事实如此,不容你狡辩!”
“劝你尽快把玉玺交出来,否则孤就要大开杀戒了!”
清平硕抱着南宫磊谋同乘一骑,与南宫煜喆并排站立。
南宫磊谋小声呼唤道:
“父亲!……他是要那块好看的石头吗?”
南宫煜喆点头道:
“对!他要的就是那块石头!”
南宫磊谋道:
“父亲,既然他那么想要,你不如给他算了!”
“只要他答应,让我们回家,不就好了嘛!”
南宫煜喆道:
“那块石头虽然毫无用途,但毕竟是南国历代皇帝,所传承之物。”
“即使扔了,也决不能落入,这等贼人之手!”
南宫磊谋着急的道:
“父亲!……当务之急,保命要紧!……何必为了一个没用之物,将自己立于危险之地!”
赵三骑乘一匹马,从后面走上来拱手道:
“侯爷!……公子言之有理,不可为了一块没用的玉玺,将自己立于险地,还是把玉玺给长胤达吧!”
南宫煜喆叹息道:
“哎!……其实根据长胤达的个性,如果就此把玉玺给他,也未必会让我们离去!”
“孤已经派人去向,南临侯和广宁侯求助。”
“无论他们哪一方,肯愿意出兵来相助,我们必然能够脱困。”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稳住长胤达!”
一个士兵骑马飞奔而来,下马跪下道:
“启禀侯爷!南临四个城门,皆在接到求助后不久陆续关闭了!”
“南临侯应该……不会前来相助!……”
南宫煜喆心情跌入谷底,无奈的叹息道:
“哎!……果然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啊!……”
赵三劝慰道:
“侯爷切莫太过悲观,南临侯不来,说不定……广宁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呢!”
南宫煜喆心寒的笑了笑道:
“哈哈……东青将士和孤,就在南临境内,虽然是在城外,但南临侯若要相助,乃是最近的援兵。”
“而广宁距离此地,乃是千里之遥。”
“广宁侯带领兵马才抵达家里,哪能立即前来营救!”
不远处传来,南宫磊玄的高呼之声:
“八叔莫急,小侄来也!”
南宫煜喆回眸看向声音来源处……
南宫磊玄、羽志远、云天向、孟越恒、飞凌空,五兄弟骑马飞奔在前,所部兵马跟随在后,向长胤达所部兵马而去……
长胤达看到五兄弟挥舞着兵器,骑马飞奔而来,连忙骑乘朔风,挥动镂空戟向前迎战。
南宫煜喆看着清平硕和暑越禾,急切的道:
“清风,暑雨,快护送磊谋渡河!”
南宫磊谋满心慌乱的问道:
“父亲!……你不和孩儿一起走吗?……”
南宫煜喆道:
“如果父亲跟你一起走,那谁也走不了!”
南宫磊谋哭喊道:
“父亲!……孩儿要和父亲在一起!……”
南宫煜喆沉声道:
“磊谋,听话!……快跟清风暑雨走!……”
南宫磊谋哭喊道:
“父亲!……”
南宫煜喆移眸看着赵三道:
“赵三公公!……孤知道你足智多谋,你跟随磊谋一起走。”
“如果孤此次不能得以生还,今后务必要辅佐好磊谋!”
赵三流着泪道:
“侯爷知遇之恩,老奴铭记于心,侯爷尽管放心,老奴一定不负所托,辅佐小侯爷……成为一方霸主!”
南宫煜喆笑了笑道:
“哈哈……有你这句话,孤就放心了!……”
南宫煜喆骑在马上拱手行礼,然后策马朝着长胤达大军而去……
赵三连忙催促道:
“小侯爷!我们快走吧!”
南宫磊谋仍在啼哭不肯离去……
赵三连忙下马跪下磕头道:
“小侯爷!老奴求你了!你看看东青这么多将领,都在等着你的号令呢!”
“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顾他们的死活吗?”
南宫磊谋流着泪,看着仍然在奋战中的南宫煜喆,哽咽着道:
“赵三、清风,暑雨!”
清风和暑雨,连忙在赵三身旁跪下来,和赵三一起拱手道:
“恭请小侯爷吩咐!”
南宫磊谋道:
“率领本部将领渡河!”
三人回应道:
“是!”
有广宁兵马的阻隔,和南宫煜喆的掩护,南宫磊谋顺利的带领东青兵马将领,上船渡过了宽广的越河。
看到本部兵马离去……
南宫煜喆脸上,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立即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加入五兄弟,合力击杀长胤达。
长胤达见形势不利于自己,朝着最为薄弱的南宫煜喆挥打一击,正中南宫煜喆腹部。
南宫煜喆随之口吐鲜血,从马上摔了下去……
南宫磊玄惊呼大喊道:
“八叔!”
兄弟四人惊呼大喊道:
“东青侯!”
长胤达趁机策马逃离而去……
五兄弟顾不得追击长胤达,连忙下马,前来查看南宫煜喆的伤势。
南宫磊玄坐在地上,把南宫煜喆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南宫磊玄轻声呼唤问道:
“八叔!……你感觉如何了?……”
南宫煜喆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磊玄!……八叔……感谢你!……”
“七弟能够有你……如此仁义的儿子……真是好福气啊!……”
南宫磊玄脸上带着笑容道:
“八叔过奖了!……”
南宫煜喆拉着南宫磊玄,急切的道:
“磊玄!……你尽快带领兵马……返回广宁……否则……广宁……将不再……属于你了!……”
南宫磊玄呆愣的看着南宫煜喆问道:
“八叔何以如此说?”
南宫煜喆道:
“长胤达……被你们兄弟五人吓退……必定怀恨在心……”
“他的朔风……日行百里……很快就能去……夺下城池……占为己有!……你们回去……千万要……提高警惕……看清楚……守城官兵……是否……属于本部将领……否则……一旦进城……就成了……瓮中之鳖……难以……逃脱了!……”
南宫磊玄道:
“多谢八叔赐教!”
南宫煜喆急切的道:
“磊玄贤侄!……你快走!……不要……在此处耽搁……这里也非安全之所!……”
南宫磊玄急切的道:
“八叔!……侄儿不能扔下你不管啊!……”
南宫煜喆道:
“好孩子!……八叔……命不久矣!……不必……在此耗费时间!……快走吧!……”
南宫磊玄流着泪摇头道:
“不!……八叔!……侄儿不能扔下你!……”
南宫煜喆脸上带着笑容叹息道:
“哎!……八叔做了很多罪恶之事……如此结局……倒也……合乎天命!……贤侄……不必伤心!……”
南宫煜喆闭上眼睛,咽下了气息……
南宫磊玄痛哭喊道:
“八叔!……”
文鹏涛,文讯,年满十七岁,身材瘦高,皮肤略黑。
文鹏涛骑马飞奔而来,急速下马拱手道:
“启禀侯爷!广宁被长胤达带兵夺取了!”
五兄弟惊呼大喊道:
“什么?”
南宫磊玄把南宫煜喆,放平在地上躺着,然后站起来……
飞凌空打量一番四周,除了本部兵马将领以外,东青的兵马将领,早已不知去向了!
飞凌空叹息道:
“哎!……这叫什么事啊!……”
“我们来帮忙,倒成无家可归了!”
“东青的人跑得也太快了,竟然让东青侯一个人面对长胤达!”
孟越恒撇了撇嘴道:
“可不是东青,侯一个人面对长胤达,还有我们兄弟五个带着兵马啊!”
南宫磊玄向兄弟四人,和所有将领士兵,拱手行礼深深一拜……
所有人为之一愣……
南宫磊玄道:
“各位贤弟!各位将士!”
“南宫煜喆乃是我的叔父,也是皇族中人!”
“他遇难,派人求救,作为侄儿,我岂能不来相救!”
“东青兵马将领,之所以离去,乃是为了护送年幼的磊谋贤弟,而不是故意要抛下东青侯一人!”
“我们虽然为此失去广宁,但我一点也不为做出的决定后悔!”
“人在世上,如果不顾及骨肉亲情,不讲天地道义,那么……何以安天下!……”
“城池没了可以再去夺取,人心若没了……那可就无法立足于天地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