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和
当年跟随南宫磊玄,迁至甸和的人,有许多返回南临居住,但还是有不少人留在甸和。
在当地人和迁来的南临人,不懈努力的开拓下,甸和的土地和城池,陆续增加了不少。
南宫磊玄以人为本,爱民如子,加上南国的领土回归一统,恢复了各地的通商往来,甸和随之也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如今在人们的口中和眼里,甸和已经发展成为国中之国。
皇叔府正堂
皇叔:南宫磊玄,南宫徳,现年五十岁。
夫人:甘允琦,现年四十一岁。
世子:南宫典壹,南宫茗,现年十九岁。
二弟:羽志远,羽玖,现年四十八岁。
三弟:云天向,云霄,现年四十六岁。
五弟:飞凌空,飞风,现年四十四岁。
军师:姜闵恒,姜坤,现年四十三岁。
江云子:毕常灵,毕胜,现年五十一岁。
八人各自坐在一方桌前……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酒水和菜肴。
毕常灵的桌子上,比旁人多了一盒烟丝。
毕常灵抱着烟筒,用手指从盒子里,拈起一缕烟丝,揉搓成小球放在烟嘴上,然后用点燃的烟绳点着烟丝吸烟筒,随之烟筒里发出,咕噜噜的一阵声响。
飞凌空抬起酒杯饮尽一杯酒,眼眸看向主位上坐着的南宫磊玄和甘允琦道:
“大哥!……我听说张烈尧,已经把政权还给皇上了。”
“看来当初,我们误会了张烈尧!”
毕常灵吞云吐雾之后道:
“五将军此言差矣!……当初张烈尧确实有谋夺皇位的想法,而且也这么做了。”
“要不然……先皇后和未出世的小皇子,是如何没了呢?”
“目前张烈尧把政权还给皇上,实际上也是缓兵之计,并非真正的还政给皇上。”
空凌子问道:
“何以见得?”
毕常灵唇角带着笑容道:
“皇上早已对张烈尧有所依赖,如果没有张烈尧坐镇朝堂,皇上自己……不知道能否掌控朝政!……”
“我们静观其变,看看再说吧!”
云天向道:
“南国好不容易回归一统,难道江云子还想让我大哥,成为搅乱安定的罪人吗?”
毕常灵道:
“三将军!……如今的南国,早已今非昔比!……”
“皇上没有子嗣,将来传位给谁?”
“若没有一个合理的人选,即使没人搅和,南国必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做好准备,否则到时候乱了手脚!”
“皇叔作为皇室中人,也是皇上亲封的皇叔,届时还需要出面掌控大局。”
“切不能把南国拱手让给,并非南宫家族的人吧!”
南宫磊玄道:
“江云子说的是,我们必定做好准备。”
“不过现在每个城池,只得留着维持城中安宁的三千守城官兵。”
“如果要做准备,恐怕只能暗中训练死士了!”
姜闵恒点头道:
“看来……只好如此了!……”
云端
皇宫
玄龙殿
原先的仙鸣殿,换了牌匾,更名为:玄龙殿。
南宫典甯精神抖擞的落座皇位,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
空凌子、张烈尧、张增延、月明朗、公孙思锐,站在百官之首,带领文武百官,跪拜行礼高呼万岁。
南宫典甯喊道:
“平身!”
所有人齐声高喊:
“谢皇上!”
南宫典甯脸上带着笑容道:
“朕近几日批阅奏折,才体会到张爱卿这么多年来,到底有多么辛苦!”
“为了表达朕对张爱卿的感激,特意准备了一千两黄金,赠送给张爱卿。”
张烈尧跪下道:
“臣,谢皇上隆恩!”
南宫典甯道:
“张爱卿请起!”
张烈尧道:
“谢皇上!”
福安手持拂尘一抖,大声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跪下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
茶桌前
南宫典甯拿着奏折,和坐在身旁的展润白一同翻阅,听取展润白的意见,逐一批阅……
展润白拿着手帕,时不时的捂着口鼻咳几声……
展润白道:
“皇上!……老臣年迈!……你该学着自己拿主意,不该事事都询问老臣的意见!”
南宫典甯低下头喃喃低语道:
“帝师!……朕这么多年未曾接触朝政……张烈尧突然把政权还给朕……朕虽然很开心,但实在是有些惶恐!……生怕出现什么过错……把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南国……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所以才战战兢兢……不敢自己做决定!……”
展润白道:
“那皇上不如先批阅,老臣帮忙检阅一遍,如何?”
南宫典甯微微一笑道:
“有劳帝师了!”
泰安观
静心亭
空凌子和张烈尧,坐在石桌前对弈。
张增延用托盘,端来一壶茶水,为两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张增延在两人之间坐下来,观棋思索着道:
“师父!……父亲!……朝政还给皇上这么久了,似乎处理的十分得当,没有任何纰漏。”
“难道是我们小看皇上了?”
张烈尧拈起一颗棋子,微微一笑道:
“平静下面暗藏波涛,如果只知道处理明面上的问题,迟早会出大乱子的。”
“那日有人给我下毒,何人所为不得而知!”
“把政权还给皇上,退到幕后,方能看清全局。”
张烈尧说完,将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张增延疑虑重重的道:
“父亲难道不担心,皇上掌握朝政以后,不好控制,或许有朝一日,会对父亲起了杀心?”
空凌子安静聆听,落子下棋……
张烈尧落子后抬眸看着张增延道:
“皇上虽然得到了朝政大权,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你认为他自己真的能处理好吗!”
“据我所知……皇上每日都是让帝师陪伴批阅奏折。”
“帝师年迈,且又多病,不知道还能陪皇上多久!”
“哎!……增延!……从皇上这里……你需要吸取教训!……”
“以后做什么事,都必须有自己的主见,不能什么事都依赖旁人!”
张增延道: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慧灵君府
气派无比,却不失典雅的门面,门口左右两边有一对石狮子。
华丽的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位长相美艳的女子,还有两个丫鬟。
后面跟着一匹马上,下来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
少年乃是公孙思锐的儿子:公孙项云,公孙凌,现年十六岁。
女子是公孙思锐的妻子:邱兰,现年三十二岁。
两个丫鬟名唤:翠儿,珠儿。
公孙思锐从府里走出来,疑惑的看着邱兰和公孙项云问道:
“邱兰,项云,你们怎么来了?”
邱兰和公孙项云,疑惑的互相对视一眼,移眸看着公孙思锐。
邱兰道:
“公孙智!……不是你派人把我们接来吗?……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们?……”
公孙思锐气恼的道:
“荒唐!……先随我进去!……”
两人呆愣的看着公孙思锐,不知道为何突然发脾气。
看公孙思锐转身往里走去,两人连忙招呼两个丫鬟,跟着走进大门,朝着府里走去……
正堂
公孙思锐走进门来,转身看着跟随进来的母子。
两个丫鬟很识趣的站在门外,未曾跟着走进正堂。
邱兰疑惑的问道:
“公孙智!……你刚才发什么神经?……你自己派人把我们接来,却又给我们甩脸子,你是不是男人?”
公孙思锐道:
“我告诉你们,我未曾派人去接你们!”
“邱兰!……你跟我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当着项云说出来吗?……”
“我给你留着颜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邱兰气恼的道:
“项云已经十六岁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认为是我的错吗?”
公孙项云疑惑的看着公孙思锐和邱兰问道:
“父亲母亲!……你们到底怎么了?……”
邱兰流着泪道:
“项云!……其实你父亲……根本就不想认我们母子!……”
公孙项云看着公孙思锐问道:
“父亲为何不认我们?”
公孙思锐道:
“项云!……自从我与烈尧哥哥相识,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娶妻生子,孑然度过。”
“可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不允许我不娶妻!”
“经过几次三番说道,我依然不曾妥协。”
“父亲便趁着我,回家探望父母之际,给我下药,和你母亲发生关系……才有了你的存在!……”
“可我无法接受!……所以把你们安置在南露……仅是给你们寄去钱粮……时不时的……去探望一下你们母子!……”
“我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只是心里无法接受而已!”
公孙项云呆愣的看着公孙思锐,喃喃低语道:
“怪不得父亲……一年到头不回去几次……每次回去……最多到晚上就离去……从来不在家里过夜!……”
“母亲一直解释……说你公务繁忙……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可是父亲!……今日去接我们来的人……确实是说……是父亲派他们去的!……”
“难道……有人替你做了此事……却未曾告诉你?……”
公孙思锐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对母子两人道:
“你们既然来了,先住下吧!”
“我去见一个人,晚些时候便会来!”
“我会交代管家和家仆,照顾好你们。”
“项云,你也十六岁了,照顾好你的母亲!”
公孙项云拱手道:
“是!父亲放心!”
大司马府
公孙思锐骑马来到门口,下马向门口站岗的士兵问道:
“大司马可在府中?”
士兵拱手行礼道:
“启禀慧灵君,大司马早晨进宫上朝,就不曾回府。”
公孙思锐问道:
“他可曾说过几时回府?”
那士兵道:
“大司马自从搬来此处,很少住在府里,多数时间都在宫里。”
“只有偶尔回来一次,那也是带着公子和孙儿来给夫人看。”
公孙思锐拱手道:
“多谢告知!”
皇宫
泰安观
静心亭
空凌子和张烈尧,仍然在对弈。
张增延坐在一旁观棋,时常还需要为两人和自己沏茶倒水。
公孙思锐由远至近走来,进入静心亭,拱手行礼道:
“国师!……烈尧哥哥!……我能否与烈尧哥哥单独说几句话?”
张烈尧手里拈着一颗棋子,脸上带着笑容道:
“思锐!……我听说你的夫人和儿子来了,你不在家中陪伴,跑来此处做甚?……”
公孙思锐呆愣的看着张烈尧道:
“烈尧哥哥!……是你……派人把他们……接来的吗?……”
张烈尧把手里的棋子,放在棋盘上,笑了笑道:
“哈哈……思锐!……你唤我一声哥哥……可我似乎对你关心甚少!……”
“我竟不知……你何时有了娇妻美眷,而且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你的儿子如你一般,长相俊美气度不凡,为何要藏着掖着!”
“哥哥做主,把他们接来,你放心吧!”
“我会为侄儿,谋个好前程,也不枉你唤我一声哥哥!”
公孙思锐急切的道:
“烈尧哥哥!……我没有想过要藏着掖着!……我只是无法接受他们!……”
“但是……我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我会保证他们此生衣食无忧……仅此而已!……”
张烈尧把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抬眸看着公孙思锐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当初之所以娶增延的母亲,那是因为我认识了顾梓栒!……”
“我与梓栒一见如故……他帮我去求他的父亲……出钱建造皇宫!……”
“而……他父亲提出来的要求,就是要娶增延的母亲为妻!……”
“我原本想要拒绝,但是梓栒劝我……人生原本就是有得必有失!……”
“再说……如此一来……梓栒与我也可以亲近一些!……”
“梓栒去世后,我曾经想过……要对增延的母亲好些……可是……没有感情的基础……是不可能长久在一起的!……”
“但是既然有了夫妻之实,就该负起应尽的责任!”
“我知道你有顾虑,所以擅自做主,帮你把他们接来。”
“我为你建造的府邸很大,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安置他们。”
“也可以学我,把府邸让给他们住着,自己找地方住就是了!”
公孙思锐拱手行礼深深一拜道:
“多谢烈尧哥哥赐教!”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思锐!……聪明之人……也有糊涂之时!……今日我与国师……还有增延……算是见识到了!……”
公孙思锐有些尴尬的微微一笑道:
“让你们见笑了!”
张烈尧道:
“不妨事!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观棋,等我与国师下完这盘,你与国师也下一盘,如何?”
公孙思锐道:
“今日时辰不早了,我答应项云,回去一起用膳!”
“项云都十六岁了……我很少去陪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
张烈尧脸上带着笑容点头道:
“这就对了嘛!”
“既然做了父亲,就该有父亲的样子!”
“明天你把项云带来,让他也拜在国师门下,与增延成为师兄弟,岂不是更好!”
空凌子道:
“岂敢岂敢!……慧灵君博学多才,自然会教导好儿子,何需贫道多此一举!”
公孙思锐道:
“国师的才华胜我数十倍,如果国师愿意收犬子为徒,我将感激不尽!”
空凌子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慧灵君,明日把公子带来拜师吧!”
公孙思锐拱手道:
“多谢国师!”
“我先回去了!”
张烈尧和空凌子,两人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恕不远送!”
御书房
茶桌前
南宫典甯把批阅过的奏折,放在展润白面前。
展润白逐一翻看检查一遍,发现问题及时纠正,然后把没有问题的奏折,放在另外一边。
展润白时不时的,用帕子捂着口鼻咳几声,身上燥热难耐,浑身虚汗淋漓,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南宫典甯见状,连忙把奏折放在桌上,扶着展润白急切的呼唤道:
“帝师!……你怎么了?……快传太医!……”
太医院院判:西庚泽,西旺,现年三十一岁。
西庚泽背着药箱来到御书房……
罗琪和福安,帮着把展润白,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
西庚泽为展润白诊治一番后,站起来后退几步,跪下来道:
“启禀皇上!……帝师年岁已高,而且身体早已患有顽疾,再加上劳累过度,所以才会如此!”
南宫典甯急切的道:
“西太医!……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治好帝师!……”
西庚泽磕头道:
“微臣无能!……帝师……恐怕……活不过今夜了!……”
南宫典甯惊呼疑问道:
“什么?……”
南宫典甯心里惶恐难安,朝政刚落到手里,如果没有帝师的辅佐,难道还要把朝政,还给张烈尧不成!
展润白虚弱的呼唤道:
“皇上!……”
南宫典甯自责的流着泪道:
“帝师!……都是朕不好!……朕太愚笨……自己处理不好朝政……所以才把帝师劳累至此!……”
展润白道:
“皇上不必自责!……老臣……能够亲眼看到……政权回到……皇上手中……心里盼望已久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老臣……不能再为皇上尽忠……有些遗憾!……”
“待……老臣死后……皇上可以去……寻找国师……”
“国师虽然是……张烈尧请来的……但他心里装着天下百姓……实乃……可信之人!……”
南宫典甯道:
“可是国师和张烈尧走的很近,自从把政权还给朕以后,张烈尧每天都在泰安观和国师下棋!”
展润白道:
“皇上!……坐在一起下棋的人……不一定就是朋友……或许会是宿命中的敌人!……”
南宫典甯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敌人……怎么可能坐在一起下棋?……”
展润白脸上浮现一抹,虚弱的笑容道:
“皇上!……有些事……老臣不能直说……你如果相信老臣……就记得……日后朝政有何疑问……尽管去找……国师!……”
南宫典甯点头道:
“好!……朕听你的!……”
展润白道:
“皇上……老臣……拜…别!……”
展润白闭上双眸,离开了人世……
南宫典甯悲痛欲绝的哭喊道:
“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