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陪着父亲赵老爹和大哥二哥,爷们四个坐在屋里唠着嗑,东拉西扯地说着家长里短。
当然,赵青禾年龄最小,还是听得多说得少。
几个人正听赵老爹和赵青树一起白活着部队里的事,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着嗓门喊了起来:
“老赵哥,家里来亲了!”
爷们四个一起迎出屋子的时候,赵青禾已经分辨出来了,是杨刘屯的刘支书在喊话。
一出了屋子,赵老爹也大着嗓门回应着:
“嘿呀,还真是来亲了,赶紧进屋里暖和暖和。”
刘支书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人,在院子的灯光下,最显眼的就是歪戴着的狗皮帽子。
赵青禾眯缝着眼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来另一个人是谁,只觉得看着眼熟。
赵老爹显然是认识来人的,上前一手抓住一个,扭头时脸上全是热情的笑容。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说着话:
“你们俩可别说是吃过饭来的,反正俺不管,你俩一定要在这喝酒。”
说着,他又扭头对跟在后面的赵青禾安排着。
“老儿子,你去厨房跟你娘你嫂子说,家里来亲了,先整几个快菜来当下酒菜,后面再多做两个硬菜。”
所谓的快菜,就是现成的食物,像过年的时候煮的肉,炸的丸子,腌的咸菜,还有赵青树带回来的肉罐头等,没用十分钟就被端上了饭桌,捎带着还有两大坛子烧酒。
赵青禾再次进来的时候,来得两个人已经脱掉了帽子。
杨刘屯的刘支书自不必说,那是常来常往的世交,另外一个人,赵青禾也终于i认出来了。
来人姓钱,也是周边屯子的一个村长。
几个人分了位置坐下,趁着赵老爹倒酒的时候,钱村长抢先开口说话了:
“赵老哥,俺这次来是有事情,趁着没喝酒还清醒,赶紧把事情跟你说了。”
“哦?啥事情?你说吧。”
赵老爹手上倒酒的动作不停,疑惑地反问道。
钱村长搓着手,扭头看了看赵青禾,沉吟了一下,才说:
“赵老哥,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俺在屯子边上的山脚下,圈了片地方准备养鸡,已经撒了三遍石灰了,下了灯节就开始烤小鸡崽。”
这个年月,养鸡的产业链还不成熟,开养鸡场的人,需要自己从孵小鸡开始,称为烤小鸡崽。
赵老爹倒酒的动作停了,诧异地看着对方,说:
“嘿呀,俺还真是不知道,你这也是好事啊,是不是钱不凑手了?”
钱村长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赵青禾,把他看得莫名其妙,终于说出了来意:
“哎呀,俺不是来借钱,俺知道护林站收养了一头东北大爪子,俺就想把大爪子请去,趁着灯节,在俺的养鸡场好好滚一滚。”
等他说完,刘支书也开口帮腔了:
“哎呀,都说虎滚地来财,他这时想请禾子带着东北大爪子去镇一镇。”
按照白山黑水的传统,很多人在家有喜事,或者家大业大的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邀请社火表演一场,让舞狮在主要的地方滚上一滚,称为“虎滚地来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