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认识？”
张德军有些奇怪，在飞机上，自己被小苏认出来也就算了，毕竟采访自己的报道不少。
天启服装厂在西南地区也算是数得上的企业，可“伊戈尔”这个羊城，刚成立一年多的小厂，小苏也认识？
这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年轻的李儒程，苏觉晓不认识，但“伊戈尔”服饰，几十年后的华国人没有不知道的。
在大部分服装公司挤在女装这个赛道上的时候，“伊戈尔”转头走向了男装。
当年，多少人笑话李儒程是傻帽，男人有几个爱打扮的？还不是女人和小孩的钱好赚。
市场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质疑李儒程的人都被打了脸。
“伊戈尔”旗下八个品牌，涵盖男装各个年龄层次，各种潮流，火遍大江南北。
苏觉晓记得上学时，不少同学穿的也是“伊戈尔”的衣服。
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伊戈尔”就是大名牌了。
只不过，李儒程公司传给了儿子，没几年公司就破产重组了。
苏觉晓还在心里感慨“伊戈尔”的未来，听到张总再问自己，赶紧摇摇头。
“不认识，就是听人说过这个服装厂。张总，我昨天和您说过，我们一直在找一些合作的工厂。”
“哦，我还以为你们见过呢。”
张德军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也不再疑惑，开始给两人介绍。
“既然小苏知道李总，我就不太多介绍了，小苏在临海、江城开了好几家店，小李，你记得那个电影杂志上，傅长飞穿的夹克，就是她设计的。”
“小苏老板，那个夹克是你设计的？”
李儒程又惊又喜，“伊戈尔”是专门做男装的，设计虽然可以照搬外国杂志上的照片，可宣传上，他们这个新公司还是差得太远，这也是他为什么来参加行业协会的原因。
“嗯，就是改良了一下原来的夹克。”苏觉晓谦虚道。
“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小苏老板帮我们设计一些衣服？我们主要做男装。”
对方竟然把她当成了服装设计师，苏觉晓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心里有数。
她画的设计稿没有什么创新，借鉴的都是后世的服装样式，而且每次设计就那么一两款。
“李老板，您太抬举我了，我真的不太懂设计，男装就更不行了。”
李儒程没有放弃，还想拉着苏觉晓聊宣传什么，可到场参会的厂子很多，张德军身边一会围了好多人。
“小李，一会儿开完会，你们有的是时间聊，我再给小苏介绍几个经理。”
张德军是真把苏觉晓当晚辈来对待，把能介绍的人都介绍了一遍。
“张总，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女儿出来呢。”
“年轻人，能帮一把帮一把。说不定咱们这帮老头有一天还得靠人家年轻人帮忙呢。”
苏觉晓乖巧地跟在后面，手里的名片一张张多了起来。
十点钟，大会准时开始，苏觉晓三人坐在最后一排旁听，会议主要是分析行业目前问题和展望未来。
后排的三个旁听生状态各异。
苏觉晓一直在摆弄手里的名片，琢磨哪个制衣厂能接下这笔订单。
而另外两位不知什么时候，从刚开始的哈欠连天，不出十分钟，都入梦和周公下棋去了。
两人的头慢慢耷拉下来，先是左边的晓燕，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没一会右边的贾耀祖也东倒西歪，靠了过来。
一个脑袋已经够重的了，两个脑袋，这是要压死她。
要是打个瞌睡就算了，这两个人竟然同时张大了嘴，打呼噜。
一个负责高声部，一个负责低声部，配合很好，节奏感很强。
虽然麦克风声音很大，前面参会的听不到，但站在旁边门口的服务员听得一清二楚，都捂着嘴偷笑。
“喂喂喂！你们俩。”
“怎么了？怎么了？”
“吃饭了？”
被叫醒的两人同时揉了揉眼睛，贾耀祖还没出息地擦了擦口水。
“啊？吃饭了吗？是龙虾吗？”
一旁的服务员嗤笑起来，边笑还边投来***的目光。
他们酒店在羊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少大型的行业会议都在这个二楼会议厅开。
这些服务员也见过不少大世面，就是没见过边开会边打呼噜的。
有几个人还在一旁窃窃私语。
“你说他们几个，穿的油光水滑的，不是来蹭饭的吧？”
“不好说，现在什么人都有，你知道皮包公司吧？”
“知道，三两个人，七八个章，夹个皮包就是老板。”
“嗯，我看他们就像。”
贾耀祖清醒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在会场，摸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一下。
“嘿嘿，小时候学习就不好。他们说什么数据，我一听就想睡觉。”
苏觉晓没有说话，羽绒服加工企业现在真的不好找，她把手里的名片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财神奶奶，你怎么不找张总给咱们加工？我可听说张总的加工企业在西南很大，咱们这点衣服应该没问题。而且他们好像在羊城、鹏城都工厂。”
“张总在这边的确有两家分公司，不过这两家分公司相当于办事处，我已经打听过了，主要做的是进出口业务。不负责加工。”
卢晓燕也探过脑袋问道：“那咱们可以找他们总部那边加工啊。”
“西南到江城和临海实在太远，火车运输至少一个星期，成本太高。”
华国97年才第一次火车大提速，现在火车还慢得很，货运列车那就更慢了。
“那怎么办？”卢晓燕两条粗眉都拧在了一起，她是真替小苏老板着急。
“一会儿午休，我再去大厅一下，有没有服装厂能做咱们这笔生意。”
苏觉晓突然想起来齐思成在信中鼓励她的一句话。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当时她还特意打电话过去，笑话对方说这话话糙。
可齐思成严肃地告诉她不许笑，这是他老班长教他的，现在他特意把这句话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