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斑驳的石梯,吴雪倩不断朝着更深处走去。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越往里,温度便越低。
但这些对吴雪倩都不是问题,连一丝的影响都没有。
不知走了多远。
吴雪倩终于看到了一扇石门。
石门紧闭,但在缝隙之中,有着微弱的光芒从中透出,夹杂着轻微的谈话声。
石门内。
一尊更加精致的神像树立在中间,而在神像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插着一面旗帜。
旗帜上不断浮现出透明的人脸,每一张都不一样,有狰狞的,有平静的,有愤怒的,有开怀的......
数量之多,让人胆寒。
而在神像前方,一前一后站着两道人影。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
村长低着头,对着前方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恭敬说道。
“很好,你的忠诚主都看在眼里,相信这次之后,主也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真......真的吗?”
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村长布满褶子的脸上满是欣喜。
“当然,但现在,还不够。”黑袍身影转过身,边说边朝着缓缓村长靠近。
“除了那几个外乡人,村子的其他人都已经在这了,还不够吗?”
黑袍身影并没有回答,直到下一秒,村长胸口被贯穿,鲜血飞溅而出。
“现在,够了。”
村长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袍身影,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对他出手,明明......明明对方说过,主会给予他长生,为什么?
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往后倒,脑海中不断闪过熟悉的画面。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的一生算不上绚丽。
悠闲的童年;
忙碌的中年;
平淡的老年。
曾经他也想过,或许他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似乎也不错。
可年纪大了之后,对于死亡的恐惧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最终,他终究没能抵住诱惑。
为了长生,他不惜和邪道合作,将全村作为祭品。
而此时,他为他的贪婪付出了代价。
意识逐渐消散,村长感觉他的灵魂逐渐从身体中脱离,随后不受控制的朝着旗帜飘去。
伴随村长的灵魂融入旗帜中,像是在热油中滴入了一滴水,所有的旗帜都仿佛沸腾起来。
紫色的光芒从中散发,旗帜缓缓飘浮到半空,封闭的密室中刮起旋风。
接着,旗帜中的灵魂从中飞出,化作洪流汇入中间的石像中。
随着石像中的灵魂越来越多,石像表面逐渐产生裂纹,诡异的红光从裂缝中探出,整个石像仿佛都要活过来了。
“哈哈哈哈!终于,我终于能得道成仙了!!”
黑袍身影张开双手,看着石像,神色癫狂的大笑着。
砰!
随着一声巨响,密室的石门破碎,烟尘弥漫在整个密室中。
“发生了什么?”黑袍人影勉强抵挡住冲击,警惕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烟尘渐渐散去,一道身影从中缓缓出现。
“什么人!”
黑袍人影对门口出现的人影厉声说道,但回应他的却是汹涌澎湃的灵力。
面对攻击,黑袍人影冷哼一声,随后也同样调动灵力形成防御。
但仅仅只是一个照面,黑袍人影构筑的防御便像是纸张一样被撕碎,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他狠狠砸飞出去,狠狠撞在石像上,连同着石像一同砸到远处,墙壁破碎,碎石砸下带起浓浓的灰尘。
吴雪倩从烟尘中缓缓走出,随意的扫视着周围。
墙壁上诡异的壁画,还有插在地上的万魂幡,还有躺在地上的,村长的尸体......
也就在这时,碎石堆里发出声音。
黑袍人影从中钻出。
原本的黑袍此刻已经破损,人影干脆将黑袍扯下,丢弃到一边,露出原本的模样。
他身形高大,透着几分阴森诡谲。
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散着,半遮着那张白得像霜打的脸,看着没一点血色。
一对眼睛藏在乱发后头,闪着幽幽的光,就跟夜里的鬼火似的,冷飕飕的,瞅一眼心里就发毛。
脸上那只鹰钩鼻特别扎眼,鼻尖朝下勾着,像老鹰爪子一样尖锐,给整张脸添了股子狠劲。
腰间挂着把弯刀,模样歪七扭八的,刀鞘上刻满奇怪符号,时不时闪过一丝暗光,透着股子邪性,好像有啥脏东西附在上头,就跟从地府带出一片阴气,冷得人直哆嗦。
男子向前缓缓踏出一步,随意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目光阴郁的看向吴雪倩。
刚刚到那一下让他受了些伤,但他只当这是吴雪倩偷袭的结果。
“你是谁?”
男子咬牙看着吴雪倩,声音阴冷的问道。
然而这一次,吴雪倩依旧没有回应他,迎接他的依旧是吴雪倩的一道灵力。
“不知死活!”男子声音狠厉,随后调动用尽全力向着吴雪倩打去。
这一次他很有信心,面对一个小丫头,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当两股力量接触到的那一刻,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吴雪倩的灵力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他的力量撕裂,紧接着狠狠打在他的身上,速度之快,甚至连让他防御的时间都没有。
男子有种被火车撞到的感觉,整个身体传来了四分五裂的痛感,接着便狠狠砸在墙上。
男子艰难起身,接着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不敢相信,他的全力一击竟是如此脆弱,甚至连一瞬间的抵御都做不到。
看向身边的石像,因为最开始的那一下导致传递中断,石像中的东西还未能孵化出,现在强行吸收,效果将削弱不少。
可刚刚到两次接触让男子明白,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随后,男子眼中划过一丝狠决,伸出枯瘦的手掌,用力拍在石像上。
石像表面开始震颤,接着石像的眼睛逐渐睁开,深红色的光芒从石像的眼中迸发。
伴随着石像苏醒,石像的表面也在不断出现着更多的裂纹。
粘稠的红色液体从中冒出,像是有生命般的,不断向上攀爬。
直到接触到男子干枯的手掌,粘稠的液体化作细线,缠绕上男子的手臂,紧接着顺着毛孔,不断钻进男子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