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不说话,李心竹不生气,也跟着没再说话。细心的给他重新包扎伤口,那些血液无一例外都被李心竹舔舐吞入腹中。
收拾好一切,她就端着东西出去了。
司洛这才松了脸上紧绷的皮肉,不知道这女鬼在做什么,磨磨蹭蹭的,包扎伤口弄这么久,好在是出去了。
空间里的月老不知道怎么回事,神经性的大叫一声后,就没了声音。
在司洛看不到的地方,月老裹着小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屏幕,桌子上的瓜子可乐都不敢伸手拿。
他害怕了,这玩意妥妥的中式鬼电影。
刺激!
月老在心里默默祈祷:司小恶,好运。
“吱呀。”
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司洛耳中异常刺耳,那个出去的女鬼又回来了!
李心竹出去了又返回来,有点意外。她出去的时候司洛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她走了过来,蹲在司洛的身前,李心竹的胆子很大,拉起司洛的手。
司洛眼睛看不见,没有躲过。那手覆在他的手上是冰冷刺骨,时时刻刻告诉他,前面的是鬼。
尽力保持着冷静,他身上没有趁手的武器,上个副本的剑也不知道去哪了。
那个女鬼一直在揉搓司洛的手,满脸的眷恋。
她满意了,司洛可不满意。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个侍女对着少爷动手动脚的!但凡不是鬼,司洛会直接一个滑铲,铲死她。
司洛壮着胆子问她:“你要干什么?”
李心竹抬头,痴痴的看着他的脸,“晏殊少爷,奴婢是心竹,李心竹。”
司洛:……
答非所问,他有问她叫什么吗?自报家门给他做什么?
还是这鬼听不懂人话?
司洛没再开口,李心竹倒是起劲,对着他继续说道:“晏殊少爷,心竹已经变得很美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永远在一起!”
李心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月老看到她面容扭曲,‘永远在一起’是她的执念。
她的脸上出现了好多针线缝合的伤口,密密麻麻,就像很多蜈蚣趴在上面。又是个泡过水的臃肿蜈蚣,那些皮肉都是死白色。
这李心竹的眼睛也是,拼拼凑凑,整个人就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凑的。
月老无声的张大了嘴巴,迅速的躲在被子里不再看。
哦,司小恶啊!祝好运!
不明所以的司洛,直接扯出自己的手。他突然变得不害怕,让李心竹都愣了。
好家伙!
是恋爱脑!
司洛生平最讨厌恋爱脑,劝又劝不听,越拦还越爱。
他拳头硬了!
这晏殊少爷是pua了这个女鬼?不然怎么说这样的话?
看来是晏殊少爷嫌弃李心竹不够漂亮,李心竹爱恋成痴,这个容貌就成了她的心魔。
现在因为司洛体质的特殊吸引,搞起了替身文学是吧?
这么想着,司洛皱眉,拳头更硬了。
对着李心竹发出命令:“出去。”
突然的冰冷态度,李心竹没难过反而更加热烈的盯着司洛。
‘对,就是这样的!’
‘吃了他,融为一体,永不分开!’
打开一条缝看的月老,伸出一只手对着屏幕的司洛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司小恶!
他宣布,司小恶就是他的神!
李心竹不退反进,张大了嘴巴,血盆大口就要生吃了司洛。
而司洛也并不是毫无反应,身侧的手握紧着,明显他是有所感觉。
皱着眉,司洛往后退了一点。
他能让她刷刷牙吗?
他闻到口臭了都。
“扣扣。”
门外有人敲门提醒李心竹,她原本还想继续动作,门外的人又催促了一下。
李心竹的脸变回正常,只好对着司洛说:“晏殊少爷,晚了,好好休息,心竹先退下了。”
司洛:……
他都准备好打场恶战了,女鬼却说不打了。
不用司洛回答,李心竹也走了。
关门声响起,月老也终于活过来一样,【司小恶,你好牛啊。】
司洛感觉房间里没再有其他的东西,直接躺在了床上,【你刚鬼叫什么?吓我一跳!】
月老从被子里出来,热的他一身汗,心怦怦跳。
他没回答反而问司洛:【你不怕了?】
司洛用手背擦掉额头的虚汗,他又看不见,怕个锤子。就是上个副本的怪物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怕了。
【我看不见,怕什么?我又不会去想象,光一些声音能吓到我?】
【好好好,我怕,吓死我了。】
司洛摸着被子,给自己盖上。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嫌弃月老了:【你不是就好这一口吗?】
【哎哟,司小恶。我不怕西式恐怖,可我怕中式恐怖啊!】
司洛:……
都是恐怖的,他不知道能有什么区别。不想说话,司洛盖好被子,他要睡觉。
他们这会儿就和好,一点都不像刚刚争吵过的样子。
吵架吵的凶,和好也好的飞快。
困意袭来,司洛哈欠连连。
没过几秒,他就熟睡陷入了梦乡。
月老看司洛睡着,也没再出声。瞎折腾一晚上,他也是真的累了。身上还有伤,更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独自一个人在系统空间,没有人却觉得哪里都有人。
太可怕了!他也去睡觉好了,睡着了就不怕了!月老这么想着,抱着被子飞奔回自己的床。
这晚上,有人睡的安详,有人睡不着。
白塔就是那个夜不能寐的人,搜是搜到了司洛的资料,可显示已经下本一天一夜了。
他本来要追过去副本,现在是犯了难。强行进副本白塔有方法,问题是不知道是哪个副本。
目前开放的副本中,司洛能够去的就有三千个。
他总不能一个一个进去找吧?
白塔认命的开始花积分买道具去排除,这次他一定要抓住司洛!
原本白塔不用这么费劲,谁让月老的红线在要发挥作用的关键时刻卡壳了呢?
这一晚上,司洛可以说睡得好,也睡得不好。
时不时的被各种声音吵醒,那戏曲声更是周期性的发癫,咿咿呀呀就那一句,司洛听着耳熟又想不起来。
而且他果然发热了,有一部分是因为吹风,也有一部分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发炎。
喉咙像火烧,又干又热。浑身酸痛,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当兰夫人一大早来看的时候,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李心竹的脸上,“混账!看你干的好事!”
李心竹猝不及防又挨了一巴掌,叫了一声瘫倒在地,“啊?!”
别人看不出,兰夫人还能看不出来吗?
司洛腿上的伤口沾染了李心竹的唾液,现在是泛红泛黑,隐隐约约还有腐蚀的迹象。
是尸毒。
李心竹跪在地上,捂着脸一言不发,那上面确实是她的杰作,没什么好解释的。
兰夫人眼神凌厉,根本无惧李心竹眼里对她的怨恨。
“管家,去拿清水来处理。你在这给我磕头祈祷,晏殊什么时候醒,你就什么时候停!”
一旁的管家应声便下去准备东西,“是,夫人。”
李心竹听话的磕着头,额头沁出血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说。不是她不会说,是不能说。
“砰!砰!砰!”
重新处理好伤口,司洛的脸色就没那么病态。兰夫人慈爱的抚摸他的脸。
她的晏殊要是能跟他一样乖就好了。
如果不是月老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粉色,这幅样子,他真要以为司洛就是她的好大儿,他们在上演母慈子孝的美好剧本。
兰夫人也就在这呆了一会,剩下李心竹在磕头。
月老顶着黑眼圈怀疑人生,睡着了确实不怕,问题是根本睡不着。
他感觉自己的空间里哪哪都有人,一宿没睡,困死他了。
这副本白天还挺正常的,一点鬼气都没。但都无限流了,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
半梦半醒的司洛觉得有人在敲他的脑壳,砰砰作响。睁开眼睛,却还是漆黑一片,这才想起来自己失明了。
“嗯~”
他的动静引起了李心竹的注意,“晏殊少爷?您醒了?”
司洛轻叹,要不然还是当他没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