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宗,衡阳仙尊接二连三收到司洛挑衅的信号,他怒不可遏,接连跳脚。
怎么还有比那落迦更气他的人?!
忍无可忍后,他叫来了当日参与弑神的其他门派,共同驻守长白。
灵悬崖,天机门和无极宗。
至于百花谷,众多女弟子没了领头者,已然不成气候,自然不在这里。
占星的额头上有个红彤彤的大包,脸色比衡阳仙尊还要难看。那些人还非得关心一下他,问大包是怎么来的。
让他说是被司洛装神弄鬼吓到撞墙,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手中的折扇掐的嘎嘎响,占星咬牙切齿道:“等这个玩家攻打过来,咱们就把他给碎尸万段!”
“就是,这些玩家怎么杀都杀不尽,烦都烦死了!”天机门门主也是一脸的愤怒。
无极宗宗主就较为沉默,听而不语。只是他也皱起了眉,显然也是被烦的不行。
手中盘串动作骤停,掐紧了檀木串,严肃的问道:“这是对我们的惩罚吗?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他松了手,檀木珠粉末洒落在地。
“也许就是吧,毕竟是我们心生贪念,先欲夺人性命。”衡阳仙尊望着逐渐变灰的天空,表情阴森。
他们的对话让底下的弟子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听明白。
夺人性命,夺的是谁的性命,那些玩家吗?可若是他们不这么做,也会失去身体控制权被迫这么做。
还是说生前的事,夺的是那位九师兄的性命?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他们跟‘司洛’之间,都有一场必不可免的战争。
这场战争比以往都要快到来,当司洛提剑站在大门前时。他们没由来的心慌,熟悉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仿若回到生前,被杀于此地的那一刻。
那特意穿的一身红带白袍和白面具,仿佛就是在说:不是说他是魅吗?现在就是他这个魅来驱赶十二兽!
司洛放眼望去,毫无意外没有常如许的身影。
李文湄站在最前头,语气说不上好,但还是蛮赞赏眼前的这个玩家。
长眉一挑,李文湄说道:“你是第一个能坚持到现在的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司洛:啊?
她说的话,司洛完全听不懂。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手特别的痒。总想……
想杀人!
在衡阳仙尊等人眼里,他就是在装傻充愣。
先前的玩家都没撑到这个时间点,往往在那日就会被他们杀掉。
许是迷之自信,占星居然自动开始给司洛解谜了。
占星道:“能做到那么像又有什么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这一次可是不会再有常如许救你了。”
折扇一开,占星又是那个风雅崖主,而说的话却非常狂妄。
他说:“看在你真要死了的份上,可以让你死的瞑目。”
司洛沉默了一瞬,将千机化为长枪。撑在地上作为支撑点,俨然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可表情又是极度慵懒。
手一摆,阴阳怪气的说道:“您请说,我听着呢。”
站出来的是无极宗宗主,手中盘着新的檀木串,“百年前,占星预言千年后,东方会灵力枯竭,万物皆不得成精。”
望了眼毫无波澜的司洛一眼,无极宗宗主接着说道:“你们还未达到中境界,自然感受不到。那些灵力每天都在消失,而我们无能为力,就像我们的生命一样。”
“你们也怕死?”司洛听明白了,勾唇就是嘲讽。
他说的话并不是瞎嘲讽,只有上境界的修真者才能去往天界。
也就是说在灵力枯竭时,他们这些得道者还未进入上境界,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和跟普通人一样的轮回转生。
这里境界最高的是衡阳仙尊,大乘后期。
他在大乘后期已经几百年,至今没有突破的迹象。
对死亡的恐惧和泯然众人的不甘心围绕着他们,直到司洛的出现。
分取神格的念头在心尖生根发芽,一发而不可收拾。
接着,衡阳仙尊为首的人策划了那一切。可由于司洛来自西方,他们得等到司洛修炼到元婴境界。
剩下的事情几乎都知道了,司洛被常如许所救。在南疆城休养生息,直到被逼出来。
当然,这是生前的事。
哦~又当然,衡阳仙尊等人觉得这些和眼前的这个司洛没有任何关系。
衡阳仙尊说道:“那么多玩家当中,你是第一个这么像他的人。”
玩家二字对司洛来说是屏蔽词,所以衡阳仙尊的话在他耳朵就成了‘那么多xx中,你是第一个这么像他的人。’
他的神情像是在追忆往昔,等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可惜了,今天你必死无疑。”
一番话让其周围的弟子们议论纷纷,全都在说他很像,非常像。
“这个人是真的像,跟他相处,我都以为是九师兄回来了呢。”
“对呀,可惜不是他。”
“……@%#の#”
议论着议论着,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还有大雪飘落。
雪花那么轻,又那么重。洒在司洛的肩上,差点就要把他给压死了。
“刺啦刺啦。”
他们所在的副本犹如老旧电视,线路老化,画面出现了白花。
司洛的眼眸一瞬间变成了绿色,正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居然还搞替身?!
纵使再乐观,他的心头还是会些许沉闷。握住千机枪的手,关节发白,像是竭力克制才没有立马噶了这群人。
就在这时,耳朵微动,他听到了个微弱的声音。
“什么啊?他不就是九师兄吗?来了几千几万次,仙尊他们居然都没认出来。”
寻找声源望去,竟是个平平无奇的扫地小弟子。
小弟子也正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司洛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们只见过一次,匆匆瞥过一眼而已。
一时间,绿眸里的情绪多变。再看向衡阳仙尊时,眼神毫无波澜。
由衷的向小弟子道谢:“谢谢你。”
谢谢他,让自己想起来了一切。
小弟子摸不着头脑,傻傻的应道:“啊?不客气?”
与之变化的还有衡阳仙尊等人的脸,青白色的脸昭示着他们非人的身份。
他们与司洛站在对立面,双眼粉红。
也是听到了这句话,正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司洛。
“什么?!你……你是小九?不是那些个玩家?!”蒙勇踉跄后退了一步,表情夸张。
这次,司洛听到了玩家两个字。
勾起恶劣的弧度,讥讽道:“是我啊,师兄。”
拔出千机枪,再变化为剑。剑尖泛着冷光,正渴望着饮血。
衡阳仙尊的目光落在那身衣服上,这才注意到除了红白,还有粉色。
仿佛是为了表明自己与他们说的魅不同,特意穿的粉衣。
瞳孔骤缩,粼粼地颤了几下。
难以置信的说道:“当初小九杀了我们时,也是穿的这身衣服。”
末了,他继续说道:“你……真的是小九?!”
司洛应道:“是我,师父。这么久没见,都认不出了,还挺怪让人伤心的。”
嘴里说着伤心,可眼中情绪没有变化。
衡阳仙尊等人的脸色皆是一僵,表情难看。
不仅是这一次没认出来,之前的千千万万次也没认出来,甚至还杀了他千千万万次。
一时百感交集,无地自容。
反观当事人司洛,好像早有预料。
幽幽的说了句:“世界以痛吻我。”
他故作停顿,在众多粉色大灯泡眼睛注视中,接了下一句。
“我痛死。”
嘴角齐齐一抽,表情切换成了无语。
司洛的眼眸,绿的让人发慌。
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悲凉。
长剑直指衡阳仙尊,“算你们走运,我的目标不是你们。黑历史可不兴重演,所以各位玩家们,我们来个时间快进!”
“什么?!你在说什么?”
这句‘玩家们’令众人迷茫,还没听懂就被剑芒威慑住。
对面的人心头一怵,仅眨眼间,雪地变成了红色。
当年的血腥之夜,犹如昨日。
随处可见的鲜血和尸体,修真者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疯魔的司洛杀红了眼,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那一夜后,偌大个宗门很长一段时间,水井打出来都是红色的水。
听起来,他曾浅浅的黑化过。
后来呢?
后来啊,他喝中药治好了。
【滴答,滴答。】
指针被人轻轻拨动,副本时间在快进。
一个呼吸间,时间就来到长白之战后。
当初衡阳仙尊等人,以什么姿势躺在雪地上,现如今就是什么姿势。
当然司洛也有相应的代价,面具‘咔嚓’一声碎成两半。
“噗呲~”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司洛跪倒在地。用手背擦掉血迹,说道:“离谱,真就不让我帅气装逼一回。”
站起身来,拔出雪地上的剑就要离开。
那些尸体似乎有所不甘,粉色的眼睛还在转动,拼命寻找司洛的身影。
‘我错了,我们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到这些,路过衡阳仙尊等人的尸体时,他的脚步有所停顿,最终没有停留。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呼呼——!”
那些不需要的道歉都混进了寒风中,犹如哀嚎。
司洛一路寻找,到了天池才找到想找的人。
常如许站在那,仿佛在特意等他。
没有叙旧,司洛手握长剑,直指常如许,冷声问道:“雄伯,常如许的尸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