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归无奈出声,“竟是走错了。”
也怪他太急着压下体内的混乱,竟没看清房间。
三个师兄妹的房间连在一起,宋宁纾的在中间,两边分别是祁砚归和顾清越。
“说!”念止剑抵着祁砚归修长的颈。
祁砚归伸出手指将念止推远了些,“师妹,是我。”
宋宁纾试探出声,“大师兄?”
“嗯。”祁砚归低低地应了声。
“大师兄怎会来我房间?”宋宁纾疑惑。
话落,房间内的夜明珠都亮了起来,一室通明。
祁砚归虚咳出声,脸色有些苍白,却难掩一身风华,“咳咳……走错了。”
宋宁纾听他声音不太对,“师兄,你受伤了?”
“嗯。”
“师兄没有丹药吗?”说着宋宁纾就要掏出丹药。
“普通的丹药没用的。”祁砚归抬手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接触到她细腻的皮肤,祁砚归觉得掌心有些热,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一愣,随即收回手。
宋宁纾没觉得有什么,问:“你受的什么伤?”
“刚捣毁了一窝魔域邪修,没想到他们有烛蚀之气,一时不察被伤了。”祁砚归道,“师尊可在?我还得问他有没有净灵草。”
“师尊不在,二师兄修为被废,丹田和筋脉被毁了,师尊为他去找暝神花了。”宋宁纾叹了口气,像个老妈子一样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虽然觉得宋宁纾这副故作老成的样子有些好笑,但祁砚归没忘她刚才说的话,“修为被废?”
暝神花可不好找,只存在传说中,至今无人见过。
宋宁纾点头,“嗯,掉到狂暴巨兽的领地里了,但二师兄说他被人害了。”
“何人?”祁砚归压着怒火,观辰峰一向护短。
“他没说,说要自己报仇,如今他修为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宋宁纾摇头,又道:“师兄,你气息紊乱,我为你疗伤。”
烛蚀之气留在体内太久会伤到根本,毁坏灵根。
祁砚归十分惊讶,既惊讶于宋宁纾说顾清越修为在恢复,也惊讶于宋宁纾说要为他疗伤。
筑基期能疗什么伤?
“师兄不要惊讶。”见祁砚归的神情,宋宁纾有些好笑。
祁砚归凑近了些,定定看了眼宋宁纾,惊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忽然道,“师妹,你看得到。”
这话是肯定的语气,虽然那双眼依旧无神,没有焦距,但刚才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他的身影他真真实实看到了。
宋宁纾歪了歪头,也不否定,“师兄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眼里的我了。”祁砚归指了指她的眼睛。
宋宁纾笑,“这样啊,二师兄都没发现呢,大师兄心很细。”
“你这是恢复了吗?可你的眼睛依旧无神。”祁砚归弯腰,在她眼前挥了挥,但她眼珠子动都没动。
“师兄,我修了瞳术,不久后眼睛也能治愈。”宋宁纾拉他坐下来,“现在还是先疗伤吧,你不疼吗?我听闻被烛蚀之气侵蚀十分痛苦。”
“还好。”观辰峰的弟子一向不会喊疼。
宋宁纾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叹的气比之前十六年都多,“和二师兄一个样,明明很疼却不说。”
祁砚归笑,“师妹不也一样吗?第一次见你便浑身是血,却也一声疼也不喊,明明那么小一个人。”
祁砚归对第一次见到宋宁纾的场景记忆犹新。
小小一个人儿,哆嗦着蜷缩在师尊怀里,血染脏了师尊干净的衣袍,小脸苍白得没有血色,气息微弱,像是下一瞬便没了。
宋宁纾:“……”
无法反驳。
“好了师兄,疗伤。”宋宁纾伸手盖住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
祁砚归一愣,长睫微颤。
宋宁纾觉得掌心痒痒的,张惶地伸回手。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和大师兄见了不过三次,这次是第四次,竟然相处得这么好。
见宋宁纾表情慌张,祁砚归嘴角勾起一抹笑,闭上了眼。
挺可爱的。祁砚归想。
源源不断的绿色被输入体内,祁砚归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体内的烛蚀之气被这股暖暖的能量击得溃不成军,只能消失在他体内。
良久,宋宁纾收回手。
又一次用尽灵力,但身体里却源源不断传来补充,像是干涸的田地被甘霖滋润。
宋宁纾轻轻地喟叹一声。
祁砚归睁开眼,眼中溢满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辛苦师妹了。”
对于宋宁纾能治愈他的伤的事,祁砚归没有多问,他相信她自己有底。
“什么癖好啊,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摸我头……”宋宁纾不满地嘟囔。
“呵~”祁砚归轻笑出声,伸手,“这是补偿。”
“云片糕的味道。”宋宁纾闻了闻,惊声道。
祁砚归握住她的手腕,将一盒云片糕和一枚戒指放到她手心,“嗯,这个戒指里还有给你的礼物。”
宋宁纾满足地笑了,“谢谢师兄!师兄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宋宁纾很简单,简单到一盒云片糕就能高兴到很很久。
“观辰峰谁不知道你喜欢糕点?”祁砚归点了点她的额头。
“可师兄我和你才见了三次,哦不,四次!”
“这和见了多少次有什么关系?”
有心的不管见了多少次都会知道,无心的即便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人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