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季大人气得不行,这儿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不过是放几滴血而已,用得着这样针锋相对吗?
“大人,你不要生气,恒瑞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他只是个孩子,一直觉得自己是您亲生的,对滴血验亲排斥也是正常。”
宛如赶紧劝说。
“我看他根本就是要跟我对着干,从小到大,他就没有顺过我这个父亲!”
滴血验亲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季大人也没说别的,只是心里却觉得恒瑞不是他亲生儿子才是正常。
看他们如此,恒瑞更觉心寒。
“反正我就是那句话,不管滴血验亲结果如何,父亲给我一纸断亲书,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父子。”
“恒瑞,你切不可说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你都是季府的大少爷!”
宛如又劝季大人:“大人,恒瑞是在季府长大的,你可不能因为生气将他给赶走了。”
都已经赶走了,现在竟还在说这样的风凉话。
恒瑞只觉得宛如太过可笑,偏偏父亲竟还吃她这一套。
他这个儿子的分量,完全比不上他的新欢。
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懒得跟他们计较。母亲说过,跟一些没有道德的人计较,只能降低自己的格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
“按住他放血!”
季大人咬牙,管家都觉得不该这样。
“大人,其实大少爷的长相跟您小时候相似。”
可季大人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还不照做?都不想在季府干了是不是?”
管家无奈,只好拿着针头朝着恒瑞的手指扎过去。
“大少爷,得罪了。”
两人的血液进入碗里,并没有融合,只是各自漂浮在水里。
“这,这……”
宛如捂住了嘴,满脸都是震惊。
季大人的面色已经差到了极点,他盯着恒瑞的眸中阴沉一片。
“好啊,好啊,怪不得总是跟我作对,原来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恒瑞心头一颤,隐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捏成拳头。
他不知道血液为何没有相融。
但他很清楚,他娘是绝对不会背叛季大人的。
他是季大人儿子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季大人不可能设计让自己戴上绿帽子,那么,设计这一局的人就是……
他的目光落在宛如身上,对上她来不及隐藏的得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你千方百计地让我回来,是想除掉我这个季府嫡长子!”
宛如慌乱地摇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大人,你信我,我只是求恒瑞过来看你,没有设计他。”她委屈地看向季大人。
接触到她求救的眼神,又看到她挺起来的肚子,季大人自然偏向了她。
“来人,拿纸笔过来。”
既然不是他的种,他当然不能再让他占着嫡长子的名头。
他要写断亲书,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恒瑞就是个野种,冷凝香就是个贱人。
“大人,此事是不是还要调查清楚?”
管家始终不太相信恒瑞不是季大人亲生的,不说恒瑞长得跟大人小时候相似,就说夫人那样的人,是绝不可能给大人戴绿帽的。
“真相就在眼前,还需要调查什么?”
季大人怒气上涌,只觉得管家都格外不懂事。
管家怕再说下去,季大人连他都得赶出去,连忙遵命办事。
季大人写下断亲书,直接扔在地上,对恒瑞的态度也恶劣起来。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季家的孩子,季家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许再踏入季家一步。”
恒瑞捡起地上的断亲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就是他的父亲,他不信他,也不信母亲。
慢慢将断亲书折叠,仔细地收好,跪下朝着季大人磕了三个响头。
“不管如何,感谢季大人多年的收留,从今以后,若非巧合,恒瑞绝不会再见季大人一面。”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季大人的院子。
福宝在季家花园闲逛,看到恒瑞出来,当即迎上去询问。
“恒瑞哥哥,你还好吗?”
在路上她就知道恒瑞这一次是要跟季府彻底断了,她一点儿也不关心季府会怎么样,但她很担心恒瑞哥哥会想不开。
“我很好,我们走吧。”
走出季府,恒瑞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福宝,你知道么?拿到断亲书的那一刻,我竟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尘埃落定而已。”
他说的有些苦涩。
“我如今只是担心,季府日后会针对我娘。”
流言害死人,若是他娘的名声坏了,日后都出不了门。
“就让他们针对,如今他们闹得越凶,日后就越是不能道德绑架姨母和你,如此才能真正地跟他们断绝关系。”
更何况,她给季府搞了点事情,保证他们最近自顾不暇,乱成一团。
“你放心的好了,姨母既然已经跟你爹分开,就不会太难过了,因为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跟她娘一样,最难过的时候,就是在分开与不分开之间徘徊。
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姨母如今想的,只是如何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而不是被季家那些破事纠缠。
“福宝,你说得对。”
恒瑞豁然开朗,少年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明亮起来。
“不过恒瑞哥哥,你最近还是不要去国子监了。虽说你也不怕流言,但那些不学无术的东西可不长眼,莫要伤到了你。”
福宝更担心的是恒瑞。
“没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福宝,日后我想入仕,必定也会经历这样的时候,提前适应起来,就当是长经验了。”
少年笑得爽朗,此刻的他仿佛拨开了乌云,整个人越发地夺目。
“好,那福宝等着恒瑞哥哥变得越来越厉害,以后给福宝撑腰!”
“好!”
两人勾了勾小拇指,许下了这辈子最大的承诺。
回到将军府,冷凝香和冷大将军都等在门口,看到两个孩子脸上都有笑意,不觉得有些诧异。
他们知道恒瑞这一次去季府不会有好事,还以为回来的时候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