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衡哥儿把脉,眉头紧蹙,随后拉开衡哥儿的衣服,只见小小的手臂上,腿上,身体上都是淤青。
这分明不是今日才有的淤青,相爷看到这些淤青,就想到了衡哥儿这些日子以来遭到了多少虐待。
“衡哥儿,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相爷看向衡哥儿,衡哥儿含着眼泪不说话。
相爷知晓他是怕了,连忙放柔了语调询问。
“衡哥儿乖,告诉祖父这都是怎么回事。”
衡哥儿这才开口:“祖父每日来陪我之后,那些人就来嘲笑我,讽刺我,对我拳打脚踢,他们说,我是个野种,不配在相府生活,他们还让我钻狗洞,从跨下过,还,还说若是我再敢留在相府,就让我去茅厕吃屎尿……”
相爷简直要气炸了,他一直以为,他那几个孙子虽然淘气,但不至于做出这些狠毒的事情。
因为儿子废物,这些年他是在这些孙子身上用了心的。可谁知这些孙子烂泥扶不上墙不说,性情也是如此恶劣。
真是,真是……
这一刻,他很是恨极了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把事情调查清楚,就娶了那个女人。
抱着孩子瘦弱的身体,相爷心疼极了。
“乖孩子,是祖父不好,让你受苦了。”
盛怒之下,他也做出了决断。
“管家,那那几房的人都叫过来。”
他要分家!
相府的几个儿子儿媳已经知晓相爷发怒,但他们以为相爷不过是想要替那个野种出气而已,并不觉得如何,来的时候还十分不屑。
“父亲,这着急忙慌的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就是个野种,打了也就打了,就算是打死了又如何?他敢企图我相府的东西,本就不识好歹,死也是活该。”
大少爷不屑地看着瘦得跟猴儿似的孩子,十分嫌弃地说道。
二少爷也紧跟着道:“大哥说的没错,父亲,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若是喜欢这野种,留着他也没什么,相府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个人,但你着实不该将一个野种当成宝贝宠着,这若是让外人知晓了,不是闹笑话吗?”
儿媳们刚被训斥,此刻没敢说话,但都觉得相爷脑子不清楚了,为了一个野种训斥他们。
当年的事情并不光彩,相爷将女人和她儿媳孙子接入相府后,并没有明说当年的事情。
他的儿子儿媳妇们便以为,相爷当年瞒着他们母亲跟女人发生关系,觉得这女人不要脸。
如今听到他们如此鄙夷女人和孙子,相爷决定将事情说清楚。
“什么,当年是母亲害了她?这怎么可能?”
听到相爷的说法,大儿子摇头反驳。
“就是,肯定是这女人撒谎,父亲你为什么要信这女人的话,也不信我们这些真正的亲人?”
他们虽然听说过当年母亲设计父亲发生关系,才让父亲不得不娶了她。
可他们不信,母亲当年竟然还冒充其他女人。
“本相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你们母亲做的错事,本不想告诉你们,免得你们难过。如今你们如此作为,本相也决定让你们知道实情。”
管家将证据呈上,还将当年参与过此事老嬷嬷也请过来问了话。
事情很清楚,当年就是相府夫人一手策划,毁了女人的一生,设计了相爷的一生。
“如今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本相决定给文茹一个公道,择日迎娶她进门。”
还在震惊中的几个儿子儿媳,听到相爷的决定立刻阻拦。
“不,父亲,您不能这样做,就算当年是母亲设计的,可母亲也陪伴你多年,还生了我们几个,操持相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样绝情,迎娶其他女人进府。”
若是让这个的女人做了相府夫人,属于他们的利益不是少了?
相爷冷哼:“她有什么功劳苦劳?”
“若不是她,相府会沦为笑柄?若不是她,你们几个会如此无用?”
若不是她,他的孩子也不会如此废物。
他之前还觉得是自己没有好好教导,才会让孩子们无用。亲自教导了这些孙子才知道,种子不好,不管怎么努力,结果都不会太好。
好在如今有衡哥儿,衡哥儿即便是身体孱弱,尚在病中,但学东西极快,且一点就通,真正是相府的希望。
“父亲,你不能这样说母亲,你为了一个贱女人,你竟然如此绝情,就不怕我们几个儿子都不认你这个父亲吗?”
见相爷铁了心要娶文茹,相府公子们也急了。
相爷冷哼:“你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既如此,那我也没有你们这几个儿子。从今日起,你们就各自离开相府,去过你们的日子去。”
“管家,把文书给他们看!”
几个儿子儿媳都愣住了,直到管家将文书拿到他们手里,他们才彻底知道了害怕。
父亲竟然真的要放弃他们!
离开相府,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这些年作威作福,仗着的不过是相府的名声,离开相府,他们还怎么和从前一样,被别人高看?
“不,父亲,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对我们,我们可是你亲生儿子,以后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你这样对待我们,就不怕以后没有人送终?”
相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们,他们竟然用这样的话逼他?
他养他们这么大,就算是分家,也给他们不少钱财铺子,他们却说不给他送终?
“简直……”
他气得胸口发痛。
“祖父别难过,有衡哥儿在,衡哥儿给祖父养老送终,衡哥儿定会好好努力,延续祖父荣光,让相府更上一层楼。”
被小小的手揉着胸口,相爷心中的那股郁气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这才是他该有的后代!
“好,好,祖父相信衡哥儿!”
这几个白眼狼,不要也罢。
“行了,你们立刻整理东西离开。”
有了衡哥儿做对比,这些个不孝子孙根本没眼看,眼不见为净。
“父亲,你为了这野种,竟然对我们如此绝情,好,好,我们走,从今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