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感冒了。
她鼻子不通畅，心情正不好，有些不满地坐起来，看着那扇还在敲个不停的门，又晕乎乎地躺了回去。
纪时平时敲门都是纯客套，敲三下就自己进来了，哪里会敲那么久。
“你直接进就好。”
纪时在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而入。
周知闷在被子里的脑袋一抬，就看见他戴着口罩的模样，“噗”地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你也感冒了对不对！”
见到他，连鼻子也通畅起来了。
周知吸吸鼻子。
“也？”纪时听闻，走了过来，也不顾礼不礼貌，走到她床边，伸手，按住了她的额头。
真的是按，没有收劲儿。
周知生气，周知炸毛，周知没精力，周知气馁。
“没有发烧，就是普通的感冒。”
纪时不放心，还想把周知的私人医生叫过来，周知眼疾手快抢过了他的手机，摇头：“算了，倒也不用。”
她脑袋上的那几根呆毛甚是可爱，纪时的手顺势滑到她的后脑勺，往下压了压。
像根萝卜一样被往下压的周知：？？？
“您老有毛病？”
纪时走开：“我让医生来看看你，你今天就先休息吧，别到处乱跑了。”
周知有些忿忿不平：“什么叫乱跑，我那是勤政。”
纪时：“对对对，您还爱民。”
说着话，纪时就已经走出了房门。
周知：他今天怎么敢跟我顶嘴的啊。
纪时给生病的周知煮了锅清淡的米粥，私人医生来的时候纪时甚至自然得连身上的围裙都没有摘。
“纪秘书，您好。”
纪时点了点头：“您好，周总就在上面，您比我熟，我就不领这个路了。”
医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我来了这么多回我也没有你这样的松弛感啊。
医生默默抹了一把汗。
纪时不多做辩解，微笑着将手里的托盘也递给她。
“您不自己给周总吗？”
纪时点点头：“周总还有紧急的文件和工作要处理，我还赶着回公司，就不上去了。”
“那好。”
医生刚要走，纪时又忍不住嘱咐两句：“别让她看那么多手机，伤眼睛，能让她多睡会就睡会儿吧。”
“好——那如果周总问起你来了呢？是如实说还是？”
“如实说，不必夸大其词。”
虽然纪时并不觉得周知会问起来他去干嘛，就算是问起来了，也怕是因为工作原因。
想到这，他倒是有点沮丧了。
但是他今天的确还有事，除去公司里的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见一面。
咖啡厅内。
熟悉的背影就坐在那儿。
“孟律师，好久不见。”
孟谦站起来：“是你约我？”
纪时挑了挑眉：“孟律师不会以为是周总约您吧？”
孟谦没说话，但是的确就是会还存着这样的想法。
眼前这个人，是周知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嫉妒着纪时。
如果当初没有顾舲突然插入，他有没有可能才会是周知身边最亲近、最得力的助力。
孟谦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头。
纪时还是保持着微笑，对孟谦变化的表情没有加以任何评判和表示。
“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想和周总身边的旧人叙旧的——”纪时转了转桌上的咖啡杯，上面照着两人的面孔。
他含着不露风云的微笑，孟谦向下耷拉着嘴角。
“我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
孟谦的嘴巴微微动了几下，很快又闭上。
纪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哪有得意呢？”
分明只是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在下一瞬间眼神一凛，直直深入了孟谦带有苦意的瞳孔里。
孟谦往后退了几分。
“您多想了——这里的慕斯蛋糕不错，孟律师如果不讨厌甜食的话，也可以尝尝。”
孟谦轻啜一口咖啡，苦笑。
“你是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吧？”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