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迪已经大限将至。
政事堂必须要补充人员进去,不然高强度的工作没人主导,都要乱套。
“赌了!”
“那曾相公您呢?宋相公都能迈出这一步,你敢吗?”
“我...”
“早说啊!刚才附议的那么大声,原来就是个怂货啊!宋相公,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了吧?欧阳修是一个,他曾公亮也是一个,别觉得憋屈,这就是人性!”
怎么又出来欧阳修了?
人家都不在京中,你们这么鞭尸真的好吗?
欧阳修:老夫给你们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什么鞭尸?老夫还没死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无礼!老夫有何不敢的?”
曾公亮嘴硬,心里虚的不行,只求宋庠的眼光独到了。
就算真的输了,大不了请求外放。
将来,将来要是新皇登基,谁记得今日的事情?
以他的阅历和资历,再进政事堂不难。
赵宗实: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新皇不知道你的糗事呢?
老赵一直在边上装傻,心里暗道,都是什么牛马?老夫都没使力,你们就自己入坑了。
这小子挖坑小能手啊!
连赵祯都差点没忍住,喝了一口水化解尴尬。
“本官也可以...”
“不,夏相公,您不需要。”
这是什么意思?
包括宋庠在内的两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仨可是一起的,现在独独将夏竦剔除出去?
但是夏竦听来,就变味了。
他觉得赵宗实是在暗地里提醒他,你已经没有仕途可以拿来赌了。
又或者是,你已经命不久矣了,别再折腾了!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无法接受。
“世子是瞧不起老夫吗?”
“非也!我为之前口无遮拦向夏相公致歉,天机不可泄露,而我泄露了天机,就不能对着一个人薅羊毛。”
前面半句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我对之前批你命不久矣,已经泄露了天机,就不能盯着一个人祸害。
意思就是,你就要死了,没有前途,哪来的仕途?
别折腾了!
夏竦只感觉喉头有些腥甜,但是他还是强行吞回去了。
既然算学参赛选手已经定下,现在就剩下诗词比斗和武斗的选手确定了。
鸿胪寺那边要开始将名单交给辽国使者确认。
“启禀官家,过去几年都是三选二,今年辽人方面提出全面比斗,三场比试都要有人参加。”
果然憋着坏呢!
无论是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每次只要遇到算学和武斗同时选定,大朝会大宋这边都是输多赢少,唯独遇到诗词比斗可以赢回一点面子,不至于输得太过难堪。
“微臣请求参加武斗比试和文斗比试!”
“胡闹!算学你还磕磕碰碰的呢!别贪多嚼不烂!”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只是想为大宋出一份力!偌大的国家,找不出几个能担大任的算学大家,说出去不怕笑掉辽人和西夏人的大牙啊?为什么一个两个宁可跑去资敌也要打大宋的脸?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老赵这个反向捧哏已经上线了,就是要制造热点,看似父子俩不和睦,其实就是等着那些不和谐的声音自己入坑。
“官家,既然世子被擢升为丰州团练使,那武斗参加势必是合情合理的。至于文斗嘛,微臣这里有一篇诗词,是世子不久前在府上参加诗词会的时候无意中留下的,微臣已经拜读无数次,觉得此为上乘,今日带来,请诸位相公过目品鉴!”
什么情况啊?
庞籍居然不遗余力的帮臭小子?
吃错药了?
他不也是枢密院的人吗?
自家内部内讧了这是?
“启禀官家,微臣昨日也已经拜读过,不禁有些汗颜。”
明镐也来了!
干什么啊?
还没坑道人呢!
你们俩猪队友,能不能等会儿再夸?
赵祯也来了兴趣,接过内侍递来的纸张,一列列从右到左看起来。
嘴里还发出啧啧声,“这当真是你写的?不会是哪里摘抄的吧?”
“唉,确实是抄来的,是一位自称东坡居士的屠夫写的,微臣可不敢居功。”
苏轼:你缺了大德了!剽窃老夫的文采,还污蔑老夫是屠夫!哇呀呀呀,气煞老夫!
“屠夫?屠夫能写出此等佳句?”
“世子不必谦虚,老夫已经遣人去黄州找过这位自称东坡居士的屠夫,根本没有此人信息!”
啊这...
庞籍,庞大人,你真是...太出色了!
继续保持啊!
赵宗实这个时候只能低着头不再辩解,说多错多。
“宗实,既是你做的,为何还要推诿?”
“官家,微臣年纪尚小,起码这大殿之上,不止一人觉得此诗词乃抄袭之作,我只是先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而已。官家,无谓之争最是无趣!一切拿事实说话!”
“好一个拿事实说话,朕准了!鸿胪寺,将宗实的名字上报上去,三场比斗皆参加,殿前司这边武斗还有一个名额,你们尽快拟定出来,文斗及算学另外一个名额,国子监,你们来定!”
“微臣谢恩!宋相公,曾相公,人无信则不立,还请官家遣人将赌约立一下,微臣可是赌上了自己数十年的仕途啊!”
宋庠和曾公亮要是知道你小子连续参加三场比斗,必定胸有成竹,必定不会入坑。
如今骑虎难下,当着官家和政事堂宰辅的面,还能说什么?
夏竦紧闭双眼,若是宋庠栽了,那他的依仗只有宋祁这一条路了。
可是宋祁在官场上的造诣不如他哥宋庠,只对修书立传有兴趣。
一步错步步错。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机会,当今官家没有子嗣,势必要在宗室里找寻接班人的。
此子虽然也是宗室子,但是生性跳脱(神经病),又得罪了文官集团(口臭),想要搏一搏几乎没有可能。
知制诰曾公亮不情不愿的将今日发生的赌约草拟下来,让政事堂、枢密院的宰辅过目后,交由赵祯手上。
赵祯适当的指出其中几处不妥,重新拟定赌约后,当事人双方在他的见证下,签署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