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让秦郁欢收到了暗示，看见了消息，秦郁欢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不，你没有想法。]
桌下的腿默默换了个方向倾斜。
姿意：……
秦某人好像又预判到她想说的话了，罢了，晚点亲口求求她。
沈知茗叽里呱啦了一大堆，全在说当时的感受，描述自己当时的心境，“昨天之前，我真不知道方姐姐喜欢我，可是她说她喜欢我的时候， 我发现……我也只是有些意外，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她对你很好啊，你没发现吗？”在姿意二人的眼里，方瑾遥就差把“喜欢沈知茗在追沈知茗”这个目的写脸上了。
方瑾遥遇见沈知茗的第一个晚上就对她别有一份关照心。
“你那天晚上，流口水把人家外套都染透了，人家一点脾气都没有。”
说话的功夫，姿意又夹了个小笼包到秦郁欢碗里，顺便给她盛了一碗青口贝煮出来的汤，“喝这个，补一补。”
姿意的本意是青口贝有营养，还是汤，正好补补水，可青口贝贝肉的形状实在是……
秦郁欢不免联想到了“以形补形”、“吃啥补啥”，于是……
姿意又被踩了一脚。
姿意：？
“我不是一直以为她人好么？”沈知茗当真是半点都没想到，“而且不是说要认她当异父异母的金兰姐妹，你在我身上流口水我也……”
她幻想了一下姿意流她满身口水的场景，最后顿了顿话音，“你要流的时候最好是提前和我说一下，我换件不怎么喜欢的衣服。”
这样她就可以容忍姿意。
所以……
这么一比较，方瑾遥对她的容忍度实在是很高，怎么以前就一点都没朝着那个方向想呢，沈知茗也是不明白自己的脑回路了。
“可以理解，”秦郁欢插了句话，“你以前没有那种思维，身边的人也只有一个小姿是，所以从来没想过谨遥姐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
也幸好沈知茗没有雌竞思维，要不然……估计方瑾遥跟着她的视频买衣服学穿搭她都要认为方瑾遥是学人精了。
“然后我们就把各自的条件拿出来比了比，我发现她条件挺好的，”
沈知茗把她和方瑾遥的“相亲场景”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连带着那句“三线艺人”和“今年收入少点，七十万左右”都没放过，直接把姿意和秦郁欢给说沉默了。
她们俩是怎么都没想到，方大经纪人纵横娱乐圈是一把好手，到了表白这能硬生生把一出浪漫唯美剧演成都市相亲节目。
“那你呢，你也没后悔，问我咋办是啥意思？”姿意吃得差不多，落了筷，沈知茗还在边吃边说，她和秦郁欢便也不着急走，小口小口喝着汤。、
“就是……谈恋爱和当女同，我都不会啊……我咋办……”答应是答应了，可沈知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女朋友，更不提她的对象也是一个女朋友。
这两件无论哪一件都在她陌生的认知领域里，她对前路一片茫然，就想从姿意这蹭点最好能落在纸笔上让她能对照着做的谈恋爱攻略。
“而且……她的条件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是虚荣心作祟还是不想让我们俩看上去差距太大，我说谎了。”沈知茗为此心虚不已，“她跟我说她的年收入应该是税后到手，我……我跟她说的是税前。”
其实她到手没有二十五六万那么多……做她这行的，缴税比例不低，到手远远没有那么漂亮，她又是个月光一族，工作将近四年时间，银行卡里只有三万存款，只能说是一年存个一万块差不多了。
“这个是小问题，她不会介意这些的，”秦郁欢宽慰沈知茗，“而且就谨遥姐的工作年限和经验，她应该是对你的收入有一定了解的。”
网红圈娱乐圈看似有壁，实则工作性质差的不多，沈知茗又说方瑾遥是她骨灰级的老粉，那么沈知茗一年能挣多少钱她绝对是有数的。
保不准最开始沈知茗接的那几个服装品牌小广告都是方瑾遥喂给她的。
“真的……吗？”沈知茗没那么相信，可潜意识又在反反复复告诉她，是真的。
她做视频起来的过程其实挺顺利的，姿意那时候花钱给她买了流量，没多久就有大火的品牌商来找她问接不接广告。
她就这么靠着品牌方给她的个人折扣涨了不少粉丝，在穿搭圈里异军突起，如今在微博也算是有百万多粉，其他平台最少也有十几万的粉丝，属于中部力量。
最开始还有粉丝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和靠山，一千个粉丝，就会有这种品牌商把广告给她，她还以为是姿意的面子，只说自己抱了发小的金大腿。
“那些品牌方和我没有合作，我最开始是给你买流量，至于广告，原本是想等你到两三千粉丝的时候再挑一些给你，结果你那时候已经接到了。”
姿意和方瑾遥在这件事上呈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姿意考虑到粉丝数上，忽然接了广告会引起圈内人的撕扯矛盾，也考虑到了流言的影响，所以想让沈知茗稳扎稳打。
就像她一开始对秦郁欢的态度。
可方瑾遥……
沈知茗的电话已经打了出去。
方瑾遥听完，从床上爬起来，半靠着温声解释：“因为我那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我怕你会因为生活压力而放弃这份职业，而我想继续看你热热闹闹的出现在网络上，所以我考虑不了那么多。”
或者说，假设当时沈知茗真的遇到了什么公关问题，方瑾遥也会为了“想看沈知茗热闹”这一目的而暗中搭把手。
只是那时候……不是出于喜欢这种情绪。
而是方瑾遥的兴趣所至，打发时间的乐子。
她想看沈知茗的丢三落四和粗大神经，也有这个能力，那么她就捧着这个账号，就像看直播打赏一样的道理，只是最开始沈知茗是不直播的，她没有打赏途径，只能换另外一种形式给出这份打赏。
仅此而已。
“我没想到的是关注了你将近四年时间，也没想到会遇见你本人。”
在沈知茗身上，她不仅感受到了热闹与自在，还有种养成系的快乐。
关注着一个账号从寂寂无名，到它可以脱离她的帮助独立行走。
沈知茗一直没有说话，方瑾遥有些忐忑，“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