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辞见她一副看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样子,沉声道,
“去年年底易老主动上陆家给爷爷诊脉,坑了幅六千万的画回去,美其名曰是诊费,可又没人请他,纯粹来薅羊毛的。”
“也不是三五次了,爷爷也常上他那儿薅羊毛,两人感情一直就这么维系的,你不用多想。”
温阮清也理解了,点了点头。
陆晏辞:“想吃什么?”
温阮清有注意墙边的挂钟,快十一点了。
“不吃了吧,没什么胃口,直接吃午餐好了。”
“那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
陆晏辞点了下头,“那我自己看着做了?”
“你做?”温阮清诧异,“你会做饭啊?”
“怎么,看着不像?”
“不像。”
温阮清是说认真的。
他应该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吧。
陆晏辞勾了勾唇,没说什么,只是安排她坐到餐桌旁,还给她拿了平板,“饿了先吃点儿零食。”
“嗯,好。”
温阮清应下,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等零食。
却见陆晏辞径直进了厨房收拾菜品。
一早上不是体贴入微到一步都不让她走嘛。
说让她吃零食,也不告诉她零食在那儿。
没关系,自己找就是。
又不是没长手没长脚的。
刚站起来,陆晏辞就抬头:“你去哪儿?”
看他神色紧张,温阮清便站着一动不敢动,“我找找零食。”
“不是在桌上吗?”
???
温阮清垂眸看了眼桌面,一点坚果,一些洗好的樱桃和荔枝。
这叫……零食?
温阮清扯了下嘴角,缓缓出声,“你是不是对零食有什么误解?”
陆晏辞眸底顿了下,“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不用不用,马上要吃饭了,这些我也喜欢吃。”
说完回了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还塞了颗樱桃进嘴里。
陆晏辞凝视了她几秒,神色淡淡,没说什么。
温阮清在平板上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自己想看的。
想起之前陆曼给她推荐的那个离婚综艺,但忘记名字了,只好发微信问。
陆曼发了综艺名字过来,又问道:
【嫂嫂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综艺,今天没班?】
温阮清:【生病了,等你大哥做午餐,有点无聊,就找点东西看看。】
陆曼:【什么?我大哥做饭?】
陆曼:【真的假的?】
温阮清抬眸瞄了眼料理台那边。
陆晏辞穿着件黑色薄款毛衫,衣袖堆到小臂的位置,低垂着眸子,骨节分明的指尖,每一个步骤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埋头做事的模样实在赏心悦目。
温阮清悄咪咪拿手机拍了段视频发给陆曼,引来一阵疯狂消息轰炸。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陆晏辞竟然会料理。
而且看这熟稔的程度,可不像是新手。
本来以为等他做饭这段时间会很无聊。
但最终却是,综艺一分钟都没看进去,倒是支着下巴直勾勾盯着陆晏辞看了几十分钟。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很优质的伴侣。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这人老实的话。
陆晏辞动作很快,不多时,三菜一汤便摆上桌。
虾仁蒸蛋、荷塘月色、可乐鸡翅和松茸鸡汤。
温阮清:“你什么时候熬的鸡汤?”
陆晏辞盛了碗汤放到她手边,“早上起来熬的,知道你没胃口,做的清淡。”
温阮清先尝了口汤。
色香味俱全,实在惊喜。
实话实说的不令夸赞了句:“你这手艺好得,完全不输翠竹轩。”
陆晏辞松了口气,“能入你口就行。”
他倒是还挺谦虚。
单看这些,放到男人堆里,简直出类拔萃。
昨晚她睡着了,都不知道几点输完液,想来陆晏辞应该盯了许久。
正出神,陆晏辞又夹了菜到她盘子里,“快吃。”
温阮清:“谢谢,我自己来就好,我昨晚几点输完液的?”
“两点多。”
这么说……那就是一直在照顾她了。
“昨晚辛苦你了。”
闻言,陆晏辞顿了顿,干脆放下筷子。
眸色沉沉的望向她,“温阮清。”
这是第二次被陆晏辞连名带姓的叫。
与第一次完全不同的韵味。
温阮清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直呼其名是因为什么,抬眸,“嗯?”
“我们是夫妻吧?”
男人眉宇间敛着几分压迫感,不容忽视。
温阮清也放下筷子,两手在桌下搅着,“是,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客气了吗?”
温阮清怔愣,有点儿不明所以。
陆晏辞目光沉沉的睨着她,声线低沉,
“夫妻之间,照顾对方是应该的,尤其你现在还生病了。”
“可你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辛苦,不觉得太生分了吗?”
温阮清倒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动唇,
“也没有吧,我只是不觉得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应该的事。”
要是不提这事儿,她自己都没发现。
仔细一想,如果换成是哥哥们或者黎朝照顾她,她应该还会刻意撒娇,哼哼唧唧说自己难受要她们哄。
陆晏辞开口:“可我们是夫妻,是家人,最起码照顾生病的妻子这件事,是应该的。”
温阮清听着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多动容。
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吗?
那如果换个人当他妻子,他也会这般体贴入微?
怎么想的,温阮清便怎么问了,
“你的这份应该,只是因为我是你妻子的这个身份吗?”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的话,其实你不用做这些。”
陆晏辞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昨晚吼他的那些话本就让他摸不着头脑,这会儿说的这又是什么话。
温阮清吸了吸鼻子,面色冷静,
“如果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大可直接跟我说,不必为了我的身份刻意来做这些,没必要。”
陆晏辞狠狠蹙起眉头,“什么别的女人,说清楚。”
温阮清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掀唇,
“你回国前两天,我给你打过电话,是一个小男孩接的。”
“他说你是他爸爸,还问我是不是你的新老婆。”
陆晏辞有一瞬间怔愣。
但实在是‘新老婆’这个词太具标识性,很快便反应过来,忽地轻笑,
“你昨晚说我自己清楚的事,也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