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果果对自家的小院赞赏有加,贺刚心里暗自欢喜。
“那你就经常过来串串门儿,我娘我嫂子,我小侄子都可稀罕你了。”
贺刚心里还有一句,“我更稀罕你”,压在心底没说出来,怕把小姑娘吓跑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正房最左边的那间屋子门突然打开了。
王大娘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有一抹疲惫之色。
她一抬头看见小白知青跟在自家儿子身后走了进来,顿时满脸的疲惫烟消云散,只剩下了高兴。
“果果呀,你咋来了,快上屋里来坐,外头还有点冷。”
她高兴的上前拉过白果果的手,把自家儿子忘到了脑后。
“大娘先不忙,我想看看小虎子,听说他生病了,对了,我嫂子呢?”
白果果左右看看,没看到张嫂子。
“唉,虎子发热吃不下饭,一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他娘去自留地里,找几颗小白菜秧子回来给他熬粥喝,连他太爷太奶和他爷爷都上山给这小冤家抓野鸡去了,说是想吃什么叫花鸡?”
王大娘说到这里又是满面愁容,这孩子发了两天烧,眼看着瘦了一大圈,却又什么都吃不下去,可愁死人了。
“这么严重呢,大娘,我想去看看他,刚好我还带了两个罐头和一点水果,酸酸甜甜的,说不定他能吃下去一点儿。”
白果果有些担心,七八岁的小孩子连着发了两天烧,肯定是伤了脾胃了,要是再吃不下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这个年代小孩的夭折率可是很高的,她可不想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虎子出什么意外。
“娘,小虎子还发烧吗,要不咱们把他送医院去吧!”
贺刚这时候也有点急了,没想到才一上午,虎子的病情又加重了,现在还吃不下饭可怎么整?
“去公社医院也没什么用,昨天不是去了么,只给开了几颗安乃近,说是那什么青霉素没有药了!”
说到这里王大娘更来气了,前几年搞打倒牛鬼蛇神的运动,把那些老中医都给关牛棚了。
现在医院里西医又缺医少药的,虽然她婆婆和公公懂一点草药,但那些都是治外伤的,这下可不得把人给急死吗?
“什么,给那么小的孩子吃安乃近,那怎么成?快带我去看看虎子吧大娘,我那里有些药,说不定能用上。”
白果果听到这里有些急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吃安乃近呢?
那副作用得多大呀,再说如果发炎了,光镇痛不消炎那也不成啊!
“唉唉,快跟我这边来,这次要是能救了我家虎子,大娘肯定好好感谢你!”
王大娘和贺刚母子俩,听到白果果的话喜出望外。
王大娘连忙拉着白果果的手往小虎子躺着的屋里走。
贺刚则是抿着嘴快步先走过去,给她们打开了屋子的门。
白果果跟着贺大娘的脚步进了屋子,屋里有张长长的大炕,小虎子正满脸通红的躺在炕上哼哼呢。
白果果也顾不得许多,把网兜塞到贺刚手里,快步走过去用手背试探虎子脑门的温度。
还好,温度不太高,大约38.5多一点的样子。
只是小虎子整个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被捂在厚棉被里,捂得满头大汗,难受的直哼哼。
屋子里的窗户也是关的严严实实,一丝风都没有,再加上王大娘他们一进来又关上了门,放下了厚帘子。
整个屋子里闷闷的,空气一点都不流通。
“大娘,那我就冒昧了,小虎子正发热呢,这屋子里空气不流通,他呼吸不顺畅,而且穿这么多,捂着热气散不去,体温就降不下来。
得给屋子里通点风,只要不对着小虎子吹就没事,也可以用点温水给他擦擦身子,散散热,我们那边医院里的医生都是这么处理的。”
白果果边说,便拿出一块手帕给小虎子擦汗,又给他松了松衣领,这可怜的娃,被捂的差点都喘不过气来了。
看到他来了,眼泪汪汪的,大概嗓子也肿了,话都说不出来。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老人不都说发烧了不能见风吗?”
王大娘狐疑的道,她们这十里八乡,哪家的孩子发烧都是用被子捂着的呀。
“大娘,这是科学的降温方法,是经过了科学家验证的,部队医院里应该也都是这样的,不信你问贺大哥!”
白果果也有点心急了,这小虎子已经发了两天的烧了,再这样下去万一引发了肺炎脑膜炎就不好了。
“娘,果果说的好像是对的,我以前执行任务,受伤发高烧的时候,医生还拿冰棍用毛巾包着给我降温呢,那时候病房里也开着窗子通气!”
经白果果一提醒贺刚也想起来了,他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两大嘴巴子。
昨天怎么没想起来呢,要是耽误了他小侄子的病情,他会恨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