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量天石撑起的天衡山上,有背负双翼的一袭黑衣落下,其眺望了一会儿这个熟悉的地方,走向一座房子。
远远地看见两个美人坐在一起,一个青丝青衫,真正的仙子凌尘,一个如瀑的灰发由一个簪子束起,犹如画卷中的神女。
这簪子是先前墨然送的,具有遮蔽气息的作用,即便是天上的那一位,也察觉不到异常。
两个美人前者为歌尘浪市真君阿萍,其伸出素手挑着后者尘之魔神归终的下巴,说道:“你是什么人?”
“你忘了?我是魔神啊!”
“呵呵,这个回答我可不满意哦。”歌尘浪市真君将俏脸贴近了些,吐气如兰,道:“是我的人才对嘛!”
一手抓着归终的下巴,让祂没法躲开,另一只不甘寂寞的手伸出,在归终身上的痒处,来回骚弄。
“别!不要..”归终身为一位魔神,竟是笑得花枝乱颤,毫无还手之力。
风景迷人,但墨然没有欣赏下去, 出声阻止了她们,“老姐,阿萍,我回来了。”
歌尘浪市真君的素手一滞,与归终一同转过头去,那一道身影,的确立在那里。
“平安回来就好。”归终一双玉臂揽住他,轻轻一抱,便放开了。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墨然只得重重一叹。
歌尘浪市真君的笑意更加迷人,眉目含义情,对着自己兄弟一笑,“别总是唉声叹气的,回来了是好事,应该多笑笑。”
“嗯,多谢提醒!”
“还和我客气上了,归终你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多管管,孩子要趁小教起,懂礼貌是好事,但对于家人来说,有必要挂在嘴上吗?”歌尘浪市真君如同个老太太一般,絮絮叨叨的不停。
归终忙一手捂住她的嘴,打断这口璨莲花,字字珠玑的唠叨,“最近阿萍经常化成老人的样子,去璃月港里收弟子,所以比较唠叨。”
墨然点了点头,顺其自然的叫道:“萍姥姥好!”
歌尘浪市真君眼睛一瞪,挣开归终的束缚,佯怒道:“你还叫上姥姥了?自己多大岁数心里没点数吗?”
“反正比你和老姐小,还小得多!”墨然语出惊天人,一下拉了两股仇恨。
虽说岁数的确不小,不过容颜依旧的两个美人,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诱人的白眼,脸上一副哄不好的样子,与留云借风真君如出一辙。
墨然都有些怀疑是这只鹤教的。
歌尘浪市真君瞥了眼四周,小声:道“归终,还是老样子。”
“嗯。”归终身形一转,化作道尘埃缚住墨然,歌尘浪市真君双手齐动,在墨然的侧身上的痒痒肉使劲造。
而墨然倒是没什么,反正从小对痒没什么感觉,就由着她们去了。
“你这家伙是感觉不到痒吗?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歌尘浪市真君累得满头大汗,衣衫贴在娇躯上,轮廓若隐若现。
墨然闭着眼睛休息,说道:“答对了,但是无奖。”
“可真是无赖!”歌尘浪市真君坐回椅子上,拿着一本话本扇风,看封面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话本,似乎是刚才与归终那样的来源。
归终也化回人形,赤足踩地,却一尘不染。
墨然在这又待了会,便走到天衡山腰间的一处石洞,刚才在交谈中得知马科修斯在他被封印之后,就没出过这里。
墨然手上提着个食盒,里面放着几个刚刚做好的辣肉窝窝头,这是老友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发明的菜品,易做管饱,还能驱寒。
“回来了?”马科修斯侧卧在一张石床上。
墨然走到附近时,祂就已经察觉到了,这头憨憨的浣熊,哼道:“还知道带菜了呀!看来这千年长进不少。”马科修斯跟小娘子见了负心汉一样。
“好了,不就是被封印千年吗?我可不想魔神战争结束了,到头来少一个朋友。”
墨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我只是被封印而已,可你要是散尽神力,就是记忆尽失,魔神之驱不在了,孰轻孰重,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明明是我该承受的事情,却让你遭了罪,不应该如此。”马科修斯低头看着地面,神情落寞。
“什么叫该是你承受的?净化璃月大地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使命,没人说必须由你来完成。”
“再者说,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救你,要是连自己朋友都救不了,要这身实力做什么?”
“你呀你,活得比我久多了,怎么还看不明白呢!”
墨然一气说了许多,马科修斯抬头看了看他,一扫脸上的阴霾,转而为笑,“看来没出什么问题,你还是你。”
墨然笑骂了一句,“合着刚才你框我呢!没脸没皮的浣熊。”
“呵呵,开心吗?”
“有点。”墨然如释重负的坐下,吃起了辣肉窝窝头,因为口味原因,他做了两样,一种爆辣给马科修斯,一种微辣给自己。
“不错,没退步,还是一样的味道!”马科修斯一口咬掉手上的窝窝头,发出赞叹一声。
“可不是嘛!”
…………
与马科修斯相谈了许久,墨然才回到夜叉营地去,帮一些业障深厚的小仙祛除了身上的业障,便已到了翌日正午。
旭日阳刚,照耀着整片大地,山野间,万千生灵走动,无一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动物。
墨然到了议事营帐,五夜叉已经在里面等候,各自的手上捧着本簿子。
“大哥。”见到那一袭黑衣的墨然走来,五夜叉打了个招呼。
墨然点了点头,问道:“从魔神战争中牺牲的夜叉名册,都在这了吧?”
弥怒道:“是的,全都在这,就等着大哥回来了。”
“那好,咱们走,准备开工!”
…………
璃月港以西百里,墨然和五夜叉降落在这,神情肃穆。
“夜叉们,今天我将你们的名号刻在庙中的祭奠墙面,让璃月后人永远铭记你们的贡献,夜叉一族,绝不会被世人所忘!”
墨然运转岩元素力,建立起一座庞大的庙宇,五夜叉中最小的金鹏,脚踏风轮两立,在屋顶,墙壁上刷漆。
不多时,金黄漆金顶由粉白的墙壁与朱红圆柱支撑顶立着,院子里是几棵用草元素力催熟的葱绿大树。
两旁的偏殿供奉着夜叉的石雕,右殿为戴着傩面,震恶辟邪的五位夜叉大将,左殿是一只属于飞天夜叉中的鸟雀。
最为重要的,便是主殿中的墙面了。
墨然双指并如笔刀,在墙上刻下一个又一个名号,中间的石案香炉旁摆放着夜叉们带来的香烛。
一直从正午刻到夜月繁星时分,才总算刻完了,共计一千五百六十四位夜叉阵亡。
墨然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有些无言,五夜叉同样如此,想着以往的相伴,竟是过得如此之快。
他们尚未白头,他们却已离去,造化弄人,最是伤人。
站立在庙宇里的一人五位夜叉给这些为璃月捐躯的英灵焚香一炷,闭眼缅怀,站在他们守护的土地上,仿佛他们从未离开。
璀璨夺目,闪耀着岩之国度光辉的名号会永远流传,后人子孙万不会忘记每一位救国于危难的战士。
也绝不会忘记,身为他们后人应存的敬畏和应有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