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门口,申鹤察觉有客上门,过去招待了一番,回来说道:“父亲,归终姑姑和萍姥姥,带着瑶瑶到了。”
墨然略一点头,将锅一颠,回道:“知道了,让她们稍等,菜再一会就好了。”
“大师父和归终阿姨来了,竟然连瑶瑶都带上了,难道有什么大事?”香菱将手上的菜品摆盘,先端到了餐桌上。
此时,外头传来几声鹤唳,却并无恼怒,气愤之感,反倒像是恶友上门时的叫喊。
墨然一脸云淡风轻上好菜品,随同众人走到门外。
只见,庭院之中立着一只仙鹤,羽毛通体为天蓝色,羽翅上附有流云纹祥,平静的鹤眼中,好似世间沉浮皆是过眼云烟。
香菱从未见过仙人,至少她自己不知道自己见过,当然,她也不知道眼前的鹤是仙人,当即一惊一乍地喊道:“哇,好大的鸟!”
“啊,是那个女人!”派蒙也是大喊一声,略一些惊讶和不解在其中,怎么仙人好好的,跑来璃月港做什么,蹭饭吗?
这仙鹤自然就是留云借风真君,以她高傲的性子,自是不肯吃亏,登时显露威势,斥道:“放肆,哪个女人!本仙有名有姓,留云借风真君是也。”
香菱喃喃道:“留云借风...这名字好像仙人呀。”
“不错,念你这小姑娘眼力尚可,能识得本仙,那便不计较方才到冒犯了!”留云借风真君俯瞰着一袭黑衣,仿佛意有所指。
墨然笑笑,故意只看着锅巴,对于留云借风真君的眼色,压根不去理会。
“哼!”这头仙鹤轻哼一声,也是撇过头,实则暗中观察着,可一袭黑衣就是没抬起头过,让她不免呼吸重了几分。
瑶瑶看了眼曾经遇见过的仙人,短腿踩着碎步上前,微微躬身,说道:“萍姥姥座下弟子瑶瑶,见过仙人!”
留云借风真君见这个仙缘深厚的故人弟子问好,一改片刻前的脸色,欢笑道:“欸!呵呵,小姑娘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将来成就必定不小。”
“不像某些人啊,哼,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个孩子懂礼数,真是白活了!”
墨然面色不变,依旧专心致志地低着头,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酸书生。
气得留云借风真君眼中冒火,咬牙切齿,不得好过。
归终见弟弟让一直‘相爱相杀’的故友欺负了,也是不打算不了了之,修长的玉腿迈开,踏着莲步,款款上前了些。
她先是施了一礼,随后正视着仙鹤双目,面色坚定,不容置疑道:“真君所言,却是并不在理,自真君降临以来,小然可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可曾有哪怕半分不当,触犯忌讳,需得真君降下如此诅咒!虽然你是仙人,但也这样肆意妄为,残害凡人吧!”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一怔,派蒙捂着小嘴,避免自己笑出声来,当事人一袭黑衣,灶神锅巴,萍姥姥歌尘浪市,眼里皆是一副等待好戏的神色。
唯有不明所以的香菱和瑶瑶心底焦急,但她们亦不敢如何劝解,也有些许不知混在其中,只得暗叹归终的气魄。
留云借风真君沉默少顷,轻叹道:“也罢,此事的确是本仙小题大做了,先前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归终笑了笑,笑靥如花,美若天仙下凡,满意地点点头,走回自家的老婆婆身边。
这一幕,让本就不明所以,心中难捱的香菱与瑶瑶不知所措,顿时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不止她们两个,那些趴在墨然家围墙上,想要一睹仙人风采的居民也是脑中轰然一响,石化当场。
申鹤看向院墙之上,面色不善,冰冷的目光扫过,舍得他们如坠冰寒刺骨的极地,浑身打颤。
他们眼中那仿佛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的霜发女子,她玉口微张,缓缓说道:“再不离开,按璃月律法处置!”
话音刚落,刹那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围墙上,已经空无一人,好像方才到一切,是幻象所生一般。
申鹤敛起冰冷神色,一如往常那般温柔,对众人说道:“碍事的人消失了,可以继续了。”
“咳咳,好。”留云借风真君重新端起那早已碎得不成样子的仙人架子,幽幽道:“璃月港中的逐月节热闹,本仙亦不能做那固步自封的痴傻之人。”
“此番前来,是念墨然尔之先祖与本仙投缘,故带有集本仙万千奇思与瀚宇妙想的机关,昭告尔等!”
“本仙所制机关,名新烹饪神锅,在初代的基础上改良,精进用途,已是方便许多,墨然尔之先祖曾言,本仙机关术精湛,乃是世间少有,万中无一之仙!”
“尔作为其后辈,此刻可有感想?若是有,当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既然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刚好今日众多亲友也在,就一起听听我先祖与仙人间的趣事吧。”墨然淡淡一笑,一袭黑衣的广袖拢拉着,口若悬河,荡开星海。
“先祖记载到:仙鹤其一者,仙号留云借风,善繁杂技艺,所造之物一手难载,频频下凡行人间,感疾苦,是可称闲云野鹤。”
“其机关造物仙术,璃月排行丙三,或称探花,是多数凡人,梦寐以求,难以企及之高度。”
归终微笑着接腔道:“小然,我有些忘了,这位真君所做的机关造物,曾现世也有记载的,是有那些来着?”
墨然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许是魔神战争太过惨烈,导致留云借风真君的大部分机关造物为之销毁了,目前已知的,只有织布神机,与那烹饪神锅两件了!”
“哦~”归终点了点头,温婉地笑笑,摆手道:“那倒是不要紧,现在真君就在此处,我们问问就好了,想必,真君不会拒绝的吧!”
这姐弟俩一唱一和的,说的留云借风真君是节节败退,难以招架,只能默认着答应下来,道:“本仙还有夜明不灭烛与千里追踪仪,这是你先祖未曾记载的吧!”
留云借风真君使了眼色,寄希望于老友两个给点面子,因为她虽然机关术也不差,但多年以来,造出的机关,基本都无用,或是只会画蛇添足。
墨然看了眼一身白衣胜雪的老姐,望向万人敬仰的仙鹤,笑容古怪,道:“可先祖记载,那是荡魔除障真君赠与真君的,这可不能做数吧?”
“并且,那似乎还是给真君您的……类似于封口费的东西,至于为何给封口费...”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留云借风真君老脸一红,急忙说道:“这凡间本仙也不便久留,这便离开了!”
留云借风真君振翅一挥,飞离这‘魔窟’,身后传来幽幽一句,“这就走了,不再坐坐吗?!”
她赶忙提速,冲破云霄,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刚刚还热闹的庭院,因为笑容离开,一下子冷清了些,不过一袭黑衣可非常人,招呼着众人回到家里,好像留云借风真君没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