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听了她的话，差点当场吐出两升血。
她道：“霍行洲跟温迎结婚他当伴郎我还能理解，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那么好了？”
秦书瑶喝着咖啡：“他跟孟执关系好啊，孟执的朋友当伴郎，我的朋友当伴娘，很公平，也没什么毛病。”
“我看你是有毛病。”
“诶，你怎么骂人呢。”
钟晚懒得理她。
秦书瑶用胳膊撞了撞她：“怎么啦，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都无所谓吗。那你要是实在介意的话，我跟孟执说说好了。”
钟晚道：“不用，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不介意，又不是我结婚。”
秦书瑶唇角弯着：“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跟孟执连结婚都没商量过，怎么可能先把伴郎定下了。”
钟晚：“……”
秦书瑶认真了几分：“不过吧，我之前真觉得你跟沈聿就是玩玩儿而已，今天看来，你好像真的对他动心了。”
钟晚不承认：“谁的心不动，不动那都早死了。”
秦书瑶知道她是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反正看你自己，男人嘛有的是，你要是能早点走出来，投入一段新的感情，我肯定是双手双脚支持你的。”
钟晚没说话。
跟秦书瑶分开以后，钟晚也没回家，独自走在街上。
道路两侧白雪皑皑，四周都还洋溢着新年的氛围。
钟晚不知不觉中，走到和沈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站在那里，不免有些出神。
秦书瑶一直说她胆子大，钟晚当时也并没有计较过什么后果，她只是不想那么憋屈的嫁给喻世杰。
人是需要冲动和勇气的，如果现在再让她随便找一个人，她估计也半路就认怂了。
钟晚和沈聿在一起，一开始是没动真心，也早就做好了最后会分道扬镳的打算。
可是怎么纠缠到现在，居然真的有点舍不得了。
许久，钟晚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回到家时，门口停着两辆没有见过的车。
钟晚随口问迎上来的佣人：“家里有客人吗。”
最近这几天过年，时不时会有钟老爷子以前的学生过来拜访，钟晚也已经习惯了。
佣人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神又含了几分激动和欲言又止。
钟晚疑惑道：“怎么了？”
佣人终于没忍住，小声对她道：“小姐，是来提亲的。”
钟晚：“？”
提什么玩意儿？
钟晚停下脚步时，人已经穿过了风雨连廊。
那道熟悉挺拔的身影，就远远伫立在那里，身后堆积的霜雪仿佛都成了背景板。
看见他走过来，佣人识趣的退走。
钟晚也下意识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才道：“你……”
沈聿站在她面前：“感冒好点了吗？”
钟晚道：“好了。”
她说完，视线不由得看向他的腿，“你呢？”
那天从阳台跳下去，他离开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应该是摔伤了。
沈聿大言不惭：“你太小看我了，再高几层楼都没问题。”
钟晚看了看他身后，整个庭院里都很安静，脸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你被我爷爷赶出来了？”
沈聿默了两秒，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旁。
他刚一抬手，不远处的手下就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个牛皮纸袋。
沈聿把东西给了钟晚：“这里面是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其中包含房地产，股份，现金等，你爷爷刚才已经看过了。”
钟晚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你该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沈聿：“……”
钟晚瞬间又冷静了下来：“也对，就算你得绝症，也不该跟我交代这些。”
沈聿把纸袋直接放在了她怀里：“我已经把这些全部转到了你名下。”
钟晚没听懂他的意思，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冷静道：“你多半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沈聿握住她的手，黑眸凝着她，一字一句：“我很清醒，我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知道个屁，我要你的这些财产来干嘛。”
沈聿放缓了声音：“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知道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一个不靠谱的人，你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很正常，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没有信心能保证我能一辈子都只爱你。”
听见后面三个字时，钟晚心口颤了一下，但是联合整句话，又想一巴掌扇死他。
不等她说话，沈聿便继续：“所以，这是我给你的保障。以后就算是我们分开了，你也不会吃亏。”
钟晚沉默了好一阵：“请问一下，你现在是在跟我求婚，还是说分手宣言？”
沈聿掷地有声：“求婚。”
钟晚道：“你见过谁求婚时说这些话的？”
沈聿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握着她的那只手没有松开。
他仰头看着她：“可能我不是你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也总是惹你生气。如果我这个人不值得你相信，但我希望，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过。”
钟晚眼睛微红，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复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爱我了，你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不会。”沈聿道，“我永远不会后悔爱过你，也不会后悔在爱你的时候做出的所有选择。”
钟晚是真的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表白，又气又好笑。
内心也塌陷的一塌糊涂。
沈聿从包里拿出戒指，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显而易见的在抖，他看着钟晚道：“那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钟晚鼻腔酸涩：“我要是不答应呢。”
沈聿道：“就说明我的诚意还不够，我会继续想其他办法。”
钟晚笑了声，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她把手往前伸了一点：“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个机会。”
沈聿明显愣了下，继而快速将戒指套在了她手上。
他站起来，将人紧紧抱进了怀里：“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了。”
钟晚忽然想起什么，稍稍抬起了一点头：“我爷爷……”
钟老爷子不可能因为沈聿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给她就同意的。
不远处，两道身影杵着拐杖站在门口。
钟老爷子没眼看这一幕，扭过头叹气。
霍老爷子则是眉开眼笑的：“这小子也是聪明，找我来给他说媒。”
霍老爷子现在满是沉浸在即将抱重孙子的喜悦中，沈聿别说是找他帮忙说媒了，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能抡着个拐杖就去了。
钟老爷子哼了声：“他要是以后对小晚不好，我躺棺材里都要爬起来找你算账！”
“等你躺棺材的时候，我早都躺进去了。”
钟老爷子重新看向那边，表情也逐渐缓和下来。
自从上次看到沈聿半夜爬墙都要来找钟晚，他态度已经软和了。
爱不爱一个人，有时候看的就是到底有多在乎她。
沈聿这种人物，能为了钟晚放下自尊心做这种事，就说明在他心里，她占了很大的比例。
钟老爷子今天也不是贪图沈聿的那些财产，而是他拿出了态度和诚意，他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