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时分,南京的民俗活动极多,可以说一街一景,各有其趣。
最有看点的,莫过于多地的猴年主题秦淮灯彩,又萌又灵动。
到了旅馆后,梁宽、郭超仁商量了一下,临时决定再在南京呆上一日。
说巧不巧,就在下午,金珊珊提到高老师开了一个工作室,明天想带梁宽去看看。而任燃又打了个电话给郭超仁,说他在南京看望母亲,想在南京停留一下,再去上海文物局办点事儿。
郭超仁当机立断,说他也很久没见到大姨了,趁着人在南京,正好去拜访她一下。
如此一来,梁宽、郭超仁都各有去处,便临时改签了车次,订了旅馆。
早上被闹钟唤醒,两个大男人跟弹簧似的弹起来,很快收拾停当,去不同的地方。
坐在地铁上,郭超仁看见“坐地铁,逛南京”的标语,不觉莞尔。
他来南京的次数不多,但四通八达的交通,他确实有所体会。
就比如今天,大姨任英所开的“艺真画廊”虽在一条巷子里,但只需要转两趟地铁,再步行两百米就能抵达。
才刚到巷子口,便远远地看见任燃立在巷口等他。
郭超仁加快步伐走过去:“哟,难得啊!这是倒履相迎吗?”
任燃把头一抬,颇为傲娇:“我才不想来的,是有人非得让我来接你。”
“大姨啊?”
见任燃没回,郭超仁顿住步子,狐疑地看了看任燃。
咦?大半年不见,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年轻了,看起来容光焕发,连皮肤都有点泛红。
不对劲!
郭超仁突然悟了,攘他一把:“我知道了!你谈恋爱了!怪不得!”
“嗯,算你聪明,猜对了。”任燃神色自若,步态从容。
“嘿!是谁说的,要和我一起当单身贵族呢?”
“有这事?”
“呵呵!”
“我没说过,我只说过,‘婚姻是可选项,不是必选项,不能委曲求全’。你是怎么理解的?”
“那不一样嘛!有什么区别?”郭超仁品咂着他的话,步子又一顿,“哎呀!进展快啊,都谈婚论嫁了?嫂子是谁?一定很独立吧?”
任燃不睬他,继续往前走,但郭超仁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艺真画廊门口,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人,瞬间攫住了郭超仁的眼球。
肤白,高挑,黑长直,看上去蛮漂亮。
不过,好像有点眼熟?!
美女言笑嫣然,冲郭超仁摆摆手:“嗨!小超!好久不见!”
一霎时,郭超仁嘴巴圆张,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竟然是许诗涵!
这是玩哪出呢?复合?有听说过时隔七年的复合吗?
郭超仁确定,他没听过。
许诗涵见郭超仁惊诧的模样,捂着嘴咯咯直笑,眼神一个劲往任燃身上瞟。
任燃重重地“嗯”了一声,再郑重其事地介绍:“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许诗涵。快叫嫂子。”
郭超仁嘴巴像被浆糊贴住了,勉强一笑:“嫂子好,嫂子过年好!”
许诗涵愣了一下,顺手从羽绒服兜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郭超仁:“乖,这是嫂子给你的红包!”
郭超仁讷讷地接了,但心里有点郁闷,他又不是小孩子。
说罢,许诗涵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俩说说话吧,不过外面冷,别呆太久!”
任燃一眼看穿了郭超仁的郁闷,拍拍他的肩,似笑非笑:“没有对象的人,都是小孩子,红包该拿的。”
此言一出,郭超仁心头的一点郁闷,刹那间变成了质疑,他盯住任燃,眉头紧皱:“哥,你是认真的吗?”
“是。”
“你不小了,她也不小了。你没想好,就不要发疯。”
“我想好了。”
“你不是讨厌她黏着你,让你喘不过气吗?”
“那是以前。”
“所以呢?”
“人是会变的,经历不同,心态也不同,再说了,她现在也很独立,和以前不一样,或许是因为那场闪婚吧。”
任燃声音很小,传入郭超仁耳中却不啻于惊雷:“什么?”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任燃不满地瞥瞥他,“别这么封建!”
郭超仁见他误会,忙解释:“不是,我意思是,你把人家给坑了。我猜,她一定是跟你分了手,很难过,所以才……”
“嗯。”
“我就说……”郭超仁有点上火,“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赎罪?”
“我是那样的人?”
“哇,渣\/男啊,你从来都不觉得你错了?”郭超仁快要义愤填膺了。
“我去!我怎么觉得跟你越来越难沟通了?我意思是……”
任燃突然有些语塞,总觉得有些词不达意,索性敲敲自己胸口:“这里有她。”
正说时,大姨的声音飘出来:“小超来了吗?快进来呀!”
任燃没好气地抛下一个“滚进来”,便踩着傲娇的步伐进去了。
一阵冷风吹过,郭超仁缩了缩脖子,忙跟了进去,暗暗嘀咕:谈恋爱都谈出花了!这就是成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