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年轻了!
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她却已经成为叶氏的总裁,这两天网上都要爆炸了。
任安静想起了自己的二十三岁,刚进季氏集团,甚至还没有凭借自己的这张脸还有心机算计,成为季淮的小秘书。
回想自己这半生,如今的许清韵是她当年最羡慕,也最遥不可及的。
这女孩的一切得来太容易。
许清韵放下手里的笔,清冷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请坐。”
任安静没坐许清韵的对面,看起来像是下属在跟上级汇报。
她坐在了沙发上。
许清韵也站走过去坐在任安静对面,“任总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麻烦了,我长话短说,许清韵,我可以把叶筱给我的股份给你,让你彻底坐稳第一大股东的位置,掌控叶氏,前提是你离开季寒琛,主动跟他分手。“
听到这句话,倒是让许清韵有些意外。
她以为任安静是奔着叶氏的股份来的。
毕竟任安静的野心昭然若揭,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她有多想鲸吞叶氏,而如今叶氏的处境也正适合吞掉。
“任总就这么想让我跟季寒琛分手?我能问问原因吗?”
许清韵眸色清冷,没有半点愠怒,平静得就像镜面。
她没生气,就是觉得可笑,而且不太明白。
如果说之前任安静反对她是因为误会母亲跟季淮的关系,但现在已经证明母亲跟季淮没有关系。
如果说是因为她的身份配不上季家,可如今她是叶氏总裁,这对于任安静来说,不正是求之不得的吗?
任安静却冷笑一声:“因为你不配。”
“韵韵不配,谁配?“季寒琛忽然推门而入,一张俊脸阴沉无比。
听说任安静竟然跑到了叶氏集团,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又开始作妖了!
任安静握紧拳头,“这么着急忙慌就来了,你就这么怕我伤害她?季寒琛,我真是白养你了!”
季寒琛冷笑一声,“每次见面无非就是这几句,不能换些新鲜的吗?”
有季寒琛在,任安静知道今天不会谈出什么结果来了。
“季寒琛,你跟我来。”
季寒琛目光冰冷,“任女士自便,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季寒琛,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叶蒹葭和季家的恩怨?!”
季寒琛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想起了季淮临终前的话,季家对不起叶蒹葭!
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难道……
思及此,他立刻眯紧漆黑的双眸,遮掩了眼底升腾起的怒气与寒意。
“韵韵,等我。”
许清韵点头,等他们离开,又重新回到了座位。
叶泊云退的突然,许清韵的经验不足以支撑她管理这么大的集团。
尤其是如今的叶氏风雨飘零,比许清韵想的更要棘手。
她既然接下来了,那就要拼一把。
至于季寒琛和任安静,她不担心,她相信之后季寒琛会告诉她,任安静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
叶氏集团大楼外,季寒琛与任安静来到了停车场。
季寒琛不耐烦,“说吧。”
冷漠的两个字让任安静无比心寒,自己这个儿子甚至都不愿意跟她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聊一聊。
她始终不明白,她明明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小时候不明白,长大后怎么还能不明白呢?
“自己看吧。”
任安静递过一张纸。
她心凉如水,也不想在这里跟这个冷酷无情的儿子多说,否则她会折寿,会早死。
季寒琛蹙起浓眉,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他要看看任女士这回又拿出了什么垃圾。
这是从活页笔记本上扯下来的,应该是没扯下来多久。
不过上面的笔迹有些年代感了,有些字迹已经开始模糊。
可季寒琛能确定是季淮的。
——今天再见叶蒹葭,我的心中五味陈杂。曾经美丽如画的女孩,如今脸上已经没了曾经的风韵,反而多了许多沧桑。
——是那一天改变了她吧?
——我始终难以忘记,她拼命哀求放过她的孩子。还有当时她凄厉的惨叫,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孩子还没足月就被生剖,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被护士用毛巾拼命按住。
——剖腹夺子,她该是多么痛苦?多么绝望无助?!
——她经历了生剖的痛苦以后痛昏过去,却又在毫无麻醉的情况下缝合伤口。
——那些旁人无法承受甚至无法想象的痛,都会成为跟随她一辈子的噩梦。
——这一切都是因为季家,我们对不起她。
——我去道歉,她却只希望我不去打扰,所以我装作不认识,装作对她见色起意,一见倾心。
——我找许鸿儒提了订婚,季家的罪就只能让我儿子来赎了……
看到最后,季寒琛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脸上的血色不知道是在看到“生剖”时褪去的,还是“剖腹夺子”又或者“毫无麻醉的情况下缝合”的字眼时彻底退去的
太残忍了!
只是看到这些,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痛,更何况当时的叶蒹葭?!
叶蒹葭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在短暂的半生时间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这就是任安静想看到的,她就是想让季寒琛明白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让他们分手。
可是看到儿子这副如遭雷击的样子,任安静却还是心口一疼。
眼看就要过年了,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好像一下子扎透了骨头。
季寒琛握紧了拳头,分明指甲不长,修剪圆润,却依旧陷入了肉里,很疼。
任安静双手插进黑色貂皮大衣了,抬眼看着儿子,“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跟许清韵分手的原因。季寒琛,你看到了,叶蒹葭因为叶家遭受了几乎非人的折磨,你觉得许清韵知道以后会如何?!
“我是你妈,我对你再严格,我也希望你好。 我不希望你跟许清韵越爱越深,最后却因为这个血海深仇而分开,那时候你得有多痛苦?”
任安静表情认真,没有嘲讽,没有劝说,只是在陈述。
季寒琛想反驳,可喉咙里像卡了刀片,故意都是的,又怎么能说出话来。
任安静说的对,他和韵韵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啊!
不共戴天!
他要怎么装作不知道,继续跟韵韵在一起?!
他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知道这件事,韵韵会不会想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