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雄笑了:“可兰,六叔见你和那魏王殿下颇为投缘,你可想嫁给他,留在大周?”
“他已经娶妻,我嫁给他只能做侧妃,堂堂公主给人做妾,我可接受不了。”拓跋可兰摇头。
“这魏王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你哪怕给他做侧妃,也不亏,等他登基即位后,你也会是身居高位的娘娘,若你争气,生了儿子,好好把孩子培养长大,说不定你以后就能像大周太后一样,权掌天下了。”
他这话倒是让拓跋可兰有些心动。
“今日觐见太后,想必你也瞧见了,这位娘娘并无多少谋略,其实并不是一位合格的执政者,那她为何能身居高位,执掌天下,令文武大臣不敢轻视呢?”
“因为她是太后!”拓跋可兰回道。
“不,因为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六叔已经打听过了,这位太后没有嫁给先帝之前,只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儿,她出生一般,父兄的官职也很低,因为她是先帝的挚爱,所以才成了皇后,成了太后,整个家族也飞黄腾达。”
拓跋雄说着笑了起来:“可兰你若留在魏王身边,未来这天下可就是你的了,到那时候,我们的族人有你相助,冬日里就不必再忍饥挨冻了,我西羌国也有机会成为像大周这样的帝国。”
那是他毕生的梦想。
他这些年一心辅佐三哥,便是为了这个。
拓跋雄想让拓跋可兰留下试试,即便不能成事儿,对西羌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他们西羌国还有三位公主尚未嫁人。
用一个可兰公主去谋取西羌国飞黄腾达的机会,肯定很值!
至于能不能成事儿,就看这位公主的手段了。
在拓跋雄看来,他这个侄女儿虽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却不算个智者。
但要应付魏王那个风流好色之徒,也足够了。
毕竟,那魏王瞧着也不是聪明人。
以可兰的手段,只要多加把劲儿,还是能拿捏住他的。
更何况,他们可兰公主天生貌美、妖娆妩媚,在他们西羌国是出了名的尤物,魏王若得了她,肯定爱不释手,当然会事事依着她顺着她。
“六叔容我好好想想!”拓跋可兰微微蹙眉。
那魏王不止有正妃,还风流成性,后院女人一大堆。
拓跋可兰有些不甘心。
要知道,她若回到西羌国招了驸马爷,也可以有其他入幕之宾的。
以她公主之尊,有几个男人伺候,也不算什么。
留在大周就不一样了。
她不仅只能守着魏王一个,还要忍受他去找别的女人。
这和她在西羌国过的日子,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至于做执政太后?
那太遥远了,太多不可确定了。
她不想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拓跋雄看出侄女儿并不愿意,他倒也没有急着劝说,慢慢来便是。
……
当日傍晚,皇帝被西羌国使臣气晕了的事儿,传遍了京城。
至于缘由?
众说纷纭!
有人说,西羌国人不要脸,竟然开口求娶嘉和公主,触怒了皇帝。
又有人说,西羌国那位早已并非清白之身的公主,竟然痴心妄想,要嫁给皇帝做皇后。
还有人说,西羌国索要诸多金银珠宝,简直狮子大开口,说不给就要攻打青槐城。
还有人说,是太后和皇帝起了争执。
……
孟姝听了之后不免有些担心。
她倒不是担心皇帝,而是担心嘉和公主。
太后这几日并未下旨给嘉和公主和陈颂宇赐婚,孟姝便知道,这事出了变故。
加之西羌人又来了,还扬言要替他们未来的大王求娶大周公主,孟姝便知道太后有了别的打算。
京城这些世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孟姝的大哥孟延兴回京四年,早已积累了不少人脉,和他交好的世家子弟,大多是家中很受器重的嫡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京城里传言四起,大家当然好奇。
孟延兴出去溜达了一圈,见了几个平日里往来颇多的世家子弟,回来之后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妹妹。
“太后娘娘将宗仁府的宗正叫到了宫里,让他把宗室中适龄未嫁的女子填写在名册中,然后派人一家家去传旨,让这十几位宗室女明日进宫觐见。”
孟姝闻言紧紧皱眉:“这么说来,太后应该不会把嘉和公主嫁到西羌国去,她让这些宗室女进宫,应该还是为了和亲。”
“不错,我们也是这般猜测的!”孟延兴紧紧握住了拳头:“西北边境有我孟家在,有十万西北大军在,西羌人根本讨不到好,大周完全没有和亲的必要,太后娘娘若真选一位宗室女封为公主去和亲,便是惹了众怒。”
孟延兴说着便叹了口气:“父亲也上奏朝廷,愿意连着清槐城一起镇守,还要在红沙河边安营扎寨,替朝廷操练一支水军,结果却被太后拒绝了。”
“回京这段日子,我也看清了京中的形势,太后并不适合临朝执政,她不仅朝令夕改,还自命不凡、我行我素,做事全凭喜好,根本不会顾及其他,再这么下去,京城怕是要乱了,整个大周朝,也要乱了。”孟姝只有在至亲面前才会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
更何况,孟延兴还是她的大哥,是孟家的继承人。
“不错!”孟延兴颔首:“今日我出去溜了一圈,我那些好友都在谈论此事,觉得我大周若真的让公主去和亲,那便是在讨好西羌人,丢老祖宗的脸。”
对于这番说法,孟姝深以为然。
“好些人气的拍桌子摔杯子,大臣们只要还有点血性,只要忠心耿耿,明日肯定要向太后进言,劝阻此事,还有人已经决定要死谏了。”孟延兴眼中满是担忧。
“是外祖父吗?”孟姝心中一颤,连忙问道。
“外祖父是御史大夫,乃言官之首,他本就有劝谏君王、监察百官的职责,他老人家明日肯定会死谏到底的,我下午去了一趟陆家,外祖父没有见我,说是带着三舅舅准备明日的谏言,不得空,二舅舅见了我。”
“二舅舅是如何说的?”孟姝立即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