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延向驿卒问了男子的情况,得知这驿站没有医者,也只是给男子身上的外伤添了些药粉包扎,可对于一些严重的伤口,就算上了药物,依然渗着血。
沐延皱了皱眉,转身走向男子的客房。
此时的沐锦正拿着干净的换洗衣物,打算泡个浴,房间的门这时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沐锦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门边打开,发现是沐延,不由奇怪道:“哥哥找我有事?”
沐延抓了抓头,很不好意思,道:“哥哥见你今日喂了那男子些止血的药物,可还有,这驿站没有医士,我想你再给我一些,与那男子服用。”
沐锦了然,挑了挑眉,道:“哥哥为何要救那,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沐延沉默了一下,脸色不自然道:“我曾经被北崎国的人埋伏,跑出来时,昏迷在山野的雪地上,被一村民所救,如果那日无人所救,我估计也看不到爹爹和你了。”
沐延嘴角生硬的扯了扯笑道:看到那男子,突然有感而发,老天让我活着见到了你与爹爹,也许他也有想要见的家人。”
沐延说着自己曾经的过往,虽然轻描淡写,但是沐锦也猜测得出,当初沐延经历过何等凶险。
沐锦心里了然,返回房间拿了药物跟着出了房门。
沐延见状说道:“你把药给我就行,不需要过去。”
“老天救了我的哥哥,那我也要积德行善一回,我这几年也有自学一些医术,兴许能救他一命。”
沐延蹙眉,不自然道:“你给药我就行了,那男子身上都是伤,并未穿什么衣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合适。”
沐锦挑了挑眉道:“医者眼里无男女,哥哥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婆妈妈的,快走吧。”
沐延被沐锦的话塞得一时竟无法反驳。
沐延带着沐锦进了受伤男子的房间,并打发其他人离开。
等其他人走后,沐锦上前,把那男子的被子掀开。
男子赤裸着身躯,周身被纱布包裹着,一些纱布被血渗透。
沐锦与沐延说到:“麻烦哥哥帮我拿油灯,小刀,剪刀,针线,布带.......
不到一会沐延就从外面把沐锦需要的用具交给了沐锦。
沐锦把包裹着男子身上的纱布剪开,才发现男子身上满上丑陋的伤痕,有新的,旧的,其中新的一直在冒着血。
男子身上最大的伤口是从胸部的一条刀痕一直延伸到腰腹部,白天看他衣物被血渗透,并未看到伤口,现在看那伤口有些地方已发脓了
沐锦眼睛快速的扫了男子的全身,心道,就算满身丑陋的伤疤,也难掩盖,男子身材委实不错的事实,宽肩窄腰,再往下看,人鱼线没入被子里面~呃~沐锦有些唾弃自己,哥哥与沐延说的“医者眼里无男女”
沐延此时上来问沐锦是否需要帮忙,沐锦收了收心,道不用,便开始凝神清理着男子身上的伤口。
男子的伤口有些流脓的腐肉必须烧红的小刀刮掉,再用针线缝合好,她把自己炼制的药粉撒在男子的伤口处。
因为剧痛,沐锦能感觉得到男子的身体本能的在颤抖,可他在昏迷中依然咬紧嘴唇没有喊出声音。
沐锦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给男子全身上完药,再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拿出几颗止血药物喂与那男子嘴中,才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
沐延一直站在沐锦旁边,一脸惊讶的,看着沐锦救治男子的过程,心里不停的惊叹,“这还是他认识的妹妹么?那救治人的手段,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来的,沐锦到底经历了什么。”
沐延看着沐锦走到旁边的洗手盆,用皂角搓出泡沫细细的清洗着手上的脏污。洗完手后,转身对他道。
“哥哥,这人身上的血是止住了,明早应该能醒来。”
沐延听到沐锦与他说话,这是才从愣神中醒过来,赶紧拿上干净的毛巾,给沐锦擦手道:“辛苦阿锦了,”
沐锦看沐延刚刚愣神也并没放心里继续道:“哥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置这男子?毕竟我们明日就要回京了。”
沐延走到男子床边,看着昏迷中的男子,那男子就算因重伤狼狈至此,其自身自带的气度,依旧显得高贵不可冒犯,手掌上是常年拿兵器导致的薄茧。
沐延隐隐觉得眼前的男子应该不是普通的市井街民。
沐延回道沐锦:“我们能救他一命就好,明天他醒来,留下些银子让他自行离开。”
沐锦点了点头道:“我看他手掌的薄茧,应该是个练武之人,一般人伤害不了他,除非被仇家追杀,武术应当也不差,且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
沐延点了点头,没想到沐锦说的与他刚想的居然一致。
沐延见沐锦一脸的倦容,不免心疼又自责道:“辛苦阿锦了,我这就送你回房休息。”
沐锦回到客房,快速的冲洗了澡,便爬了上床休息,且很快的进入梦里。
梦里沐锦在森林里狂奔,两名男子在她后面边追边发出淫邪的笑声,她跑啊跑啊,突然跑到悬崖边踏空摔下,在她坠落的悬崖不停的哭喊着。
紧接着沐锦又梦到自己在汪洋大海里下沉,冰凉的海水灌入她鼻腔,她的手脚不断的挣扎着。
慢慢的,她呼吸越来越困难:“不要”沐锦被自己梦里的情形吓醒,她用手捂住胸口,急速的喘息着。
这时门外被人敲响:“阿锦起床了,早食准备好了,吃完我们好上路回京。”
沐锦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对着门外与沐延回道:“哥哥先去吃,不必等我,我洗漱好,就下去找你。”
洗漱完毕后,沐锦与沐延在餐堂吃着早食。
这时昨日服侍受伤男子的驿卒走了过来,道:“沐将军,小的有事禀报。”
沐延对驿卒道:“请讲!”
驿卒:“回沐将军,那男子醒了,但是他似乎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什么,也不记得自己从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