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章太尉、黄御史三人刚结束了一天的朝会,各自回到家中,准备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然而,没过多久,皇宫的传旨太监便急匆匆地赶来,传达了皇帝的命令。
得知皇帝让他们三公以及苏云天立即前往紫宸殿议事,便知道朝廷肯定发生了什么要紧事,连忙穿戴整齐,急急忙忙的往皇宫而去。
四人到了紫宸殿,从进忠手上接过奏报一看,才知道燕门关出事了。
几人当中仍是有主站主和的,那李相早已经习惯跟大将军作对,平时但凡沐危侯所主张的,他必然要站到对立面去。
如今知道沐延被北崎人所擒获,想到那沐危侯必定会伤痛欲绝,比起感同身受,李相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李相道:“皇上,现下那北崎只不过抓了一个沐延,还没对我国宣战,老臣认为不如先静观其变。”
苏霂道:“倘若北崎抓了沐延就是向我国宣战呢?”
李相回道:“老臣认为东越国这几年连年打仗,好不容易北崎投降,才喘了口气没多久,这又遇到天灾人祸,朝廷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与那北崎打仗了,微臣还是主张讲和。”
苏霂问:“那李爱卿打算如何讲和呢?”
李相道:“把去年拿他们的三个城池还给他们,现在朝廷没有多余的银子,还那三个城池给北崎,还少养了许多人口,能省下许多银两呢。”
“胡说八道!你这与卖国有何不同。”
黄御史听李相如此说,实在忍无可忍的打断李相那卖国之言。
此事涉及苏云天的前小舅子,苏云天不好主动插嘴,只是站一旁默不出声。
而章太尉准备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他也懒得掺和,也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李相与黄御史争论不语。
黄御史是个火爆脾气,他当着几人的面指着李相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一顿。
“这天下是因为陛下的正确带领,以及东越的将士们用血肉之躯打下来的,而不是用膝盖跪在地上求来的!北崎素来狼子野心,出尔反尔,去年才以战败国的身份,签下永不来犯的条约,这才过去多久,就连连来犯。”
“你今日还他们三个城池,你怎知,他们明日又会有怎样的这样那样的要求,这样永无止境的下去,是否要把我们整个东越国给北崎奉上?”
李相白了一眼黄御史,才转头看向苏霂。
“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啊皇上!这三座城池也本是在北崎的,可见胜败无常,此时最适合休养生息,恳请皇上为长远做打算啊!留得青山在,他日等我们东越缓过劲来,再出击夺回也不迟阿!”
黄御史指着李相道:“你只想到我们缓过劲来,万一是北崎先缓过劲呢?你自己贪生怕死没有人拦你,但你也不要阻碍我东越子民上战场杀那北崎狗!”
李相被黄御史骂得红了脸,他嗤声道。
“谁不知道,你与沐危侯是好友,你如此激动不过是想帮你友人赎回儿子吧,说得那么道貌岸然,说不定你提前得了消息,还收了沐危侯的好处,这才在这殿上说得头头是道。”
“李狗,你乱吠什么?你自己内心龌龊,也要把人想得如此肮脏。”黄御史说完,便想要冲过去要揍那李相。
进忠看到两人要打起来,连忙上前拉住那黄御史,那李相见进忠拉着黄御史过不来,还在一旁贱嗖嗖的说道。
“看吧,给我说中了,狗急跳墙了吧。”
那黄御史一听,满身的气血直往脑顶冲去,他一把扯开了进忠拉住他的手,对着李相大声呵道。
“李狗,老子今日跟你拼了。”说完猛的往李相方向冲了过去,还揍了李相一拳。
突然一声刺耳的瓷器摔地破碎声向这几人方向传来。
几人当即停了手,往苏霂方向看去。
“放肆,朕是让你们来想办法的,而不是在朕面前打闹的,那么能打,朕派你们几个去打头阵好了,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几人因皇帝龙颜大怒而跪地不再言语。
苏霂眼睛在面前几人来来回回看着,许久才平息内心的怒意,他看了一眼,从进殿后,就一直不语的苏云天问道。
“云王,朕想听听你对此事有何见意?”
苏云天道:“启禀父王,现北崎只是抓了沐延,还没真正向我东越发兵,儿臣主张先主动和谈。”
“只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万一和谈无果,边关将士无粮草度日,那北崎真要打来,没有粮食,无以支撑将士们作战,那么燕门关将会不攻而破。”
苏霂紧皱着眉头。说到粮食,众人也不再吭声。
是啊,此时的东越全国上下都穷得叮当响,如果这个仗真的打起来,无粮草支撑,那么国门只能不攻自破了。
“王云继续说。”苏霂问。
“不过此事也还没到无以扭转的地步,毕竟现在不止我东越缺粮,那北崎因为去年雪灾,冻死牛羊无数,也到了最艰难的地步,要不也不会孤注一掷了。”
“儿臣认为举国之力,让各州县先筹集粮草,再选出一个使臣去和谈。”
苏霂道:“以什么筹码去和谈呢?”
苏云天道:“让他们放了沐延,退回大漠深处,还他们一个城池,外加三万石粮草,这个是最大的底线。”
苏霂听完,对苏云天的法子很赞同:“朕以为云王所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诸位有谁有不同意见的?”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道:“臣等无意见。”
苏霂再问:“那依诸位之见,此次应派哪位做为使臣前北崎和谈?”
此话一出,几人又顿时静默,不吭声。不论举荐谁,都会产生立场问题。
另外也怕自己被选上,能谈下来还好,谈不妥引发两国大战,那自己的名声,乃至自家整个族人都会被国人指着脊梁骨骂到遗臭万年。
而且一直以来,因他们都是前朝的老臣,苏霂对他们几个都怀有警惕之心,只是他们在朝政上的根基根深蒂固,要动他们不容易。
这就造成了,皇帝既用得着他们,又恐他们怀有异心。而沐危侯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时章太尉终于站出来作揖道:“回皇上,老臣认为,既然这个和谈的法子是云王提出来,不如就让云王去做这个和谈使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