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南宫旻的话来说,若一路顺利的话,那还有三五日便能到达南宫神宗山下的仙人镇。
自从那日在离洛云县外30里路那个林子里,杀了苏霂派去的人之后,这几日两人竟然察觉不到有任何人追踪他们的痕迹。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沐锦觉得这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沐锦与南宫旻这几日一直在山野间奔袭,吃睡在山野间。
这对于从小与父母远游,习惯宿在山野间的南宫旻来说,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心疼沐锦,所以今日他提议,再经过下个城镇时,两人趁夜进城。
对于南宫旻这个提议,沐锦自然欣喜万分,毕竟连日奔波,她早已疲惫不堪,如果能进城,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夜,那无疑比在这山野间露宿要舒适很多。
沐锦问:“那还有多久时间到达下一个城镇?”
南宫旻回道:“只怕还需两三个时辰。”
“两三个时辰,只怕我们到下一个城镇,城门都关了,我们还怎么进城。”
南宫旻含笑道:“我到时带着阿锦运用轻功飞进去可好?”
沐锦眉眼弯弯回道:“甚好。”
南宫旻看着沐锦眉眼中流露出的欢喜,心里也不由得跟着开心起来。
想到今夜能住客栈,泡上一个热水澡,再有一张舒软的床铺可以睡,沐锦觉得一刻都不想等了,她紧握马鞭,手腕灵活一抖,马鞭便带着风声抽打在矫健的马匹上。
身下的马匹,似乎能感受到沐锦的催促,长嘶一声,四蹄如飞,加速奔驰在山野间。
两个时辰之后,待两人到凉城郊山上时,还能看见城内隐约有稀疏的灯火。
就在两人往山下冲时,突然听到一个似老妇哭哭啼啼沙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林子里渲染开来。愣是把这个燥热的夜晚变得有些阴森恐怖起来。
南宫旻与沐锦都是习武之人,耳光灵敏得很,起初两人都以为听错,后面声音越来越近时,沐锦一把拉住了马匹的缰绳,有些发毛的看向南宫旻。
“旻,是我听错了么?”
南宫旻摇了摇头,因为两人的停下,那哭声越发清晰了,那哭声只能用肝肠尽断,凄惨无比来形容都不为过。
沐锦是个无神论,但是她也坚信,有些东西在现世科学都无法解析,比如她穿越这个事情,万一他们真的遇到了脏东西......
想到此,沐锦夹紧马匹,不由得靠向南宫旻近一些。
南宫旻看出了沐锦害怕,他抽出一只手,拉住了沐锦的手,与她说别怕。
两人策着马,往前走去。突然,他们面前看到一个黑影,正趴在在一座坟包前哭泣。
沐锦又是一怔。
南宫旻看向沐锦道:“阿锦别怕,那里应是有个老人家在哭泣。”
沐锦循声望去,才发现刚刚那阴森森的哭泣声,出自前面的那个黑影。
沐锦的警惕性一向很强,不管是在现世做特工的原因,还是因为不久前被苏霂的人追杀。
她与南宫旻道:“要不我们策马冲过去吧,万一是皇宫里的人,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南宫旻倒是不觉得像苏霂的人。他听那老妇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祖母,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阿锦若怕,可先在此等候,等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
沐锦皱眉,在这种时期里,她更倾向于少管闲事能保命的原则,但她看南宫旻去意已决,也不好阻止。
沐锦看着南宫旻策马上前,她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到了那黑影旁边,南宫旻先行跳下马车,沐锦也跟随其后。
南宫旻靠近那哭泣的老妇人。
“大妈,这么晚了,你如何还在此处?”
那老人似乎未听到南宫旻的所问,继续哭泣着。
两人又对视一眼,转头看了一下周边才发现,这附近,居然是一座座的乱葬岗。
沐锦又靠近南宫旻旁嘟哝一句,怎的这城外会如此多乱葬岗?
南宫旻回过头牵着沐锦的手道。
“通常像凉城这等小城,百姓都过得不富裕,且去年瘟疫横行,估计这里埋的都是那些家里贫苦的百姓,又或者是死了,无人认领的尸体,被官府统一拉在这里掩埋了,久了就成了乱葬岗了。”
听南宫旻如此说,沐锦才明白的点了点头。
眼前的老人能在此地哭泣,应是坟包里埋着她的什么人。
南宫旻走到老人身边,缓缓蹲下,再次耐心的开口。
“老人家,很晚了,这晚上不安全,你家在何处?我们送你回家可好。”
这时,突然听到声音的老妇,身子一怔,觉察出身边有人,慢慢的,她才收住了哭音泪眼婆娑地扭头看向南宫旻与沐锦。
看到沐锦与南宫旻,老妇本能的有些害怕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当老妇再借着夜光仔细看清她眼前的两人时,觉察沐锦与南宫旻的样子不像是大恶之人,便拖着双腿,一把抱住南宫旻的腿哭道。
“好心人,能否帮救救我那苦命的媳妇!”
南宫旻道:“您媳妇发生何事,此时在何处?”
老妇哭道:“今早山上的土匪闯入我家,要抢走了我的儿媳妇,我儿子上前阻拦,却被那山匪给杀了,最后我儿子死了,我那苦命的媳妇也被抢了。”
老妇说完这伤心事,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沐锦与南宫旻听到那老妇如此说,都不由得一惊。
南宫旻问:“那你为何没有去告官?让官府帮你把那媳妇救回来?”
老妇拿着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和鼻涕到:“这土匪猖狂,像这等事,这几年时常发生,镇上的知县名李全贵,他那官本来就是买来的,李全贵平日不止收刮民脂民膏,对这老百姓不平之事,就看谁钱多帮谁。”
“今日老妇我上衙门去告,衙门的人,不止没为我主持公道,里面的衙役还打折了我的腿,丢到街上去。”
两人听到那老妇之言,均紧皱双眉,看来这凉城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