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就算结婚了,你也是自由的。”顾知也温柔地望着她,他每次同她说话语气都极为轻柔。
就好像零陆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稍微大点声就会吓着她似的。
零陆身子往顾知也怀里倾斜了点,停住,再度靠近。
她在顾知也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顾知也内心痒痒的。
如果是平常夫妻,她自然是自由的,但是那份合约买的就是她三年的时间。
所以,这三年,她不具有这项权利。
“:谢谢你。”零陆微仰着脑袋望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老婆,我不喜欢你跟我这么客气。”顾知也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那好吧,我听到了,但是不一定会改。”
零陆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将先前那股沉闷的气氛驱散得一干二净。
顾知也用纵容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她,零陆脸颊突然爬上一丝红晕,她伸手去挡他的视线“:不许你这样看我。”
顾知也抓住零陆的手将她拢在怀里“:昨天不许我亲,今天不许我看,我偏要看。”
零陆缩着身体皱着小脸躲他。
“:喵。”咕噜被挤在中间,它发出抗议的叫声。
午后,天空完全阴沉了下来,一点风都没有,空气中的湿闷感让人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零陆在海边用脚叼水,咕噜则蹲在岸边像个小侍卫一样昂首盯着她。
海面荡起波纹,一条一条向零陆飘来。
她被一种奇怪的好奇心和乐趣味驱使着往更深处的地方走去。待到海水没过她的膝盖,即将抵达她的大腿根才停下来。
她伸出手臂,使其自然的漂浮在海面上,充满惬意的脸颊上一对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随海水晃动的胳膊。
渐渐的,她生出一种错觉,她好像和这片海融为了一体,她的身体被分成很多块像波纹一般涌动着。
她将视线从手臂和海面上离开,眺望远处。
眼前景物的颜色一下变了,海面不再蔚蓝,反而是昏暗的黄色。
她的视线出现了黑色的外圈,并且有不断缩小的趋势。
天地好像在晃动。
她的胸膛大幅度起伏,但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奇怪,苍白中带着即将窒息之人的猪肝紫色。
她手握成拳捶打着自己心脏处,毫无痛感,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甚至感受不到。
眼前的昏黄越来越暗,肉眼可见的视线越来越小,只剩下极小的一个光点。
零陆艰难的转身,脚下毫无力气,她只能往前一点一点挪动。
忽然,她看不见了。
紧接着,耳边爆发出尖锐的长鸣,她也听不见了。
“:喵。”咕噜发出凄厉地叫喊声。
“:太太。”张妈看着直直倒在水里的零陆,惊慌失措地吼叫着朝海边跑来。
……
一小时前。
陈旧又布满压抑感的水泥出租房当中,一阵打雷般的敲门声响起。
时东警觉地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掏出枪。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喊着“:开门,开门。”
他满脸疲惫地叹了口气,将枪别在腰间,认命般的起身去开门。
“:你这藏女人呢。”老虎手掌随意的在时东的肩头拍了一下,径自越过他叉开腿在床边坐下,好像他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一般。
“:女人倒是没有,就是你,小心我哪天把你头藏起来。”时东开玩笑道。
“:你这玩笑,吓鬼去吧。”老虎递了根烟给他。
时东接过“:你这个点打扰我补觉最好是有事,免得我踹你。”
“:哟,你小子,没得名堂,自从砖厂一战之后你对大哥就越来越没礼貌了。”
“:去。”时东点燃烟,任由它夹在指尖燃烧着。
“:这么久没活动手痒不痒?哥带你打群架去。”老虎用膝盖撞了下时东的膝盖。
“:哪来的群架?”时东掸了掸烟灰,将烟放在唇间,他双臂往后伸,撑在床板上,看向老虎。
“:名声都要被人弄臭了,这不得打回来。”老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上去后脚掌还左右拧了两下。
“:都有谁?”时东来了兴趣,废弃砖场一战之后他就一直没接到任务,就像一个被边缘化的人。
再这样下去,他要猴年马月才能接触到核心人物,更别说是师父嘴里的大老板。
“:一个叫王老五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顶着涛子小弟的名头在他管的那块地上卖一些纯度不高的垃圾货。”
“:什么时候出发?”
时东心想:任务不来找我,那我就去主动完成任务,就当攒经验。
“:现在。”
“:走。”
他从柜子里随手扒了件外套,跟在老虎身后。
车子在一个巷子口停下,这条巷子到处都是分岔路,弯弯绕绕的,不熟悉这的人难免会晕头转向。
“:这是涛子,涛子,这是时东,我兄弟。”老虎粗粝的手掌搭在时东肩上。
“:涛哥。”时东望着眼前约莫两米高,蓄着浓密络腮胡的大高个肌肉男,主动放低自己的姿态。
“:老虎兄弟就是我兄弟。”涛子也是个直心眼的人,两人握掌拍肩后就算认识了。
“:怎么个事?”老虎双手插兜问。
“:那死瘪三,顶着我的名头卖便宜货接连吸死了好几个人,骗人家是新型药物,卖死贵,待会儿不把他脑浆给他打出来我他奶奶的认他当爷。”
涛子挥着粗大的臂膀,由于怒气额头上冒出青筋。
“:待会儿人抓到我们就交给你。”老虎虽不矮,站在涛子身边也显得迷你了。
“:交给我,看我不弄死那瘪三。”涛子说完后像地面狠狠的啐了一口。
“:你们几个,去守住其它几个巷子口,待会儿就来个瓮中捉鳖。”
涛子大手一挥,十几个小弟应声散开。
“:其他人,跟着我们。”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拿着铁棍在巷子当中穿梭,巷中居民一见这群来势汹汹一看就是一群地痞流氓立马转身逃跑躲避,生怕自己会莫名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