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有曾孙女了,哈哈哈,曾孙也行,嘿嘿嘿。”老爷子一想到明年他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又白白嫩嫩的娃娃,不停地笑出声。
张管家跟在后头听着老爷子的痴笑,不愿打破他的美梦。
房间内,零陆略有些气恼地在顾知也肩膀上拍了一下。
“:没关系的,你看老头笑得多开心。”顾知也一边轻捏着零陆的手掌一边说。
“:这个是嫂子和时予送的东西,怎么办?”零陆指着茶几上的礼盒问。
“:收下就好,顾时予每年从你老公这里薅不少东西。”顾知也自然地说。
“:顾知也,你。”零陆没忍住笑意,她有些羞涩的把脑袋伏在顾知也的肩头。
顾知也的声音也沾染上了笑意,“老婆,你笑什么?耳垂又红了。”他伸手捏了捏零陆那绯红而又滚烫的耳垂。
“:顾知也,你羞不羞啊,恋爱都还没谈上。”零陆抿紧嘴角,脸上是羞涩且无法压制住的笑容,眼睛弯弯的,满含笑意看着顾知也。
顾知也故意用他那已经长出来的胡茬去蹭零陆脖子那块细腻的肌肤。
“:老婆,我们领证了,再说,你不早就喊过了。”
零陆双手撑在顾知也精壮的胸膛上,往后躲他,“那是因为那段时间你照顾我费心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谈恋爱?”顾知也有些凉的鼻尖贴着零陆的脖子,他温热的嘴唇轻挨着这块嫩滑的肌肤,“什么时候让我转正?”
零陆觉得顾知也嘴唇的温度有些烫人,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你那天不是说十天之后找我要答案吗?现在才两天。”
“:老婆,你就不能给我打个折?”顾知也抬起脑袋,深邃的眼眸闪闪发亮,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
此刻的顾知也完全没有在外时那股冷漠不近人情的气质,他就像一个看到喜欢的东西而不停摇着尾巴的大狗狗,试图出卖一点色相来获得零陆的心软。
零陆定定地注视着顾知也,眼神里表露出的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感。
顾知也的眼神一下变得炽热起来,温香软玉在怀,哪有不动欲念的道理,况且这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外面现在挺凉快的,我想出去走走。”零陆两眼的眼皮垂了下来,半遮着眼睛。
老宅建在山上,树多人少,天黑了之后温度便会慢慢降下来。
“:认得路吗?”顾知也体贴地问,他想尽力通过亲昵的接触和体贴的言语悄悄进入到零陆心里最最温暖的深处。
“:只要是在老宅里,怎么都能走回来的。”
“:一起去就好了。”
“: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季轩在呢,晚点听他汇报就行。”
零陆一口气喝完张妈送来的那碗茶后被顾知也牵着手出门了。
老宅廊道两旁的灯整晚都是亮着的。宅子大,人气少,开着灯便不显得那么荒凉。
直到第二天六点半,天已有光亮的时候,便会有专门负责这一块的用人把灯关掉。
如果遇上好天气,用人把灯关了之后则还要把那些空房间的门窗都敞开,好让太阳可以照进那一间间略显阴沉的房间。
今晚月明无风,昆虫的叫声全都交叉在一起,热闹又有些聒噪。
零陆和顾知也沿着那条幽静的石子路漫步着,看起来就像两位结婚多年一路以来都相互扶持的恩爱夫妻一般。
“:那是干嘛的?”零陆指着约莫三五十米处一座亮着灯的低层建筑问。
“:花房。”顾知也答。
“:母亲生前喜欢最重瓣百合,于是父亲特意打造了这座花房。每天一大早他就会来到花房剪上几支,装到花瓶里头放在床头柜上,尽力保证母亲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
零陆感慨,“她们感情好好。”
“:母亲在外人前面严肃又冷淡,在父亲前面像只粘人又爱撒娇的小猫。”顾知也打开门让零陆先进去。
方伯向后弯着腰往门口看去,看到来人后赶紧站好打招呼,“少爷,少夫人。”
其余正在忙活的用人也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定,“少爷,少夫人。”
“:方伯。”零陆发现花房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小巧,里头被分成了很多块,每一块的百合种类都不同。
“:方伯,你忙,我带她到处转转。”顾知也牵着零陆往里头走去。
“:好嘞。”
“:方伯来老宅多久了?”零陆问。
“:三十二年。”
“:那他不是看着你长大的?”
“:宅子里凡是上了年纪的用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他们也是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是,顾家会负责她们所有人以及她们小孩的学费生活费和医药费,这些不算在工资里面。”
“:她们不会想离开吗?”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就来到了这所宅子里面,结婚、生儿育女也都在这所宅子里面,在这里呆久了就把这里当家了。”
零陆用那双柔媚的大眼睛看了顾知也一眼,欲言又止。
顾知也已经猜到了零陆的想法,他用清晰、温润的声音说“老婆,你是不是觉得她们在这里是寄人篱下,没有真正的人身自由,甚至没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零陆小声嘀咕。“难道不是吗?”
顾知也好言说明,“她们住的地方我们这些主人家也不能不打招呼就随意进出。宅子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有两拨人,分早班和晚班,除了张管家。”
“:方伯他们也不是日日都要修枝剪叶,像冬季,休息时间充裕,工资照发。”
“:陆陆,人生在世哪有真正的自由。”顾知也偏头看了她一眼,在她发顶留下一吻。
零陆牙齿合在一起,并没有咬紧,嘴唇微微张开,她皱着眉眼看向顾知也,不知为何,零陆觉得顾知也那句话有些悲伤。
她回过神,被眼前那片百合吸引了视线。
这片百合花瓣的颜色是紫红色的渐变 ,紫红色在花瓣的边缘晕染开,到中间便只剩下白色。
每一朵百合的晕染程度甚至每一片花瓣的晕染程度都不一样,很特别。
“:少夫人,这是冰美人。”用人上前介绍。
顾知也淡淡道,“剪一把。”
“:好的,少爷。”
“:可惜了,只能趁咕噜不在的时候插在花瓶里面。”零陆耸了耸肩。
“:你要喜欢,往后我每天陪你来花房过过眼瘾。”顾知也抚摸着零陆柔软的头发。
零陆思索了一下,有些犯难,“还是不要了。”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顾知也接过用人递来的那把花。
两人往花房外走去,零陆看着脚底下,眼前两条浑身长满黑色绒毛的毛毛虫正蠕动着柔软的身体缓慢的爬过。
零陆只觉得有一阵阴风从脚底一路吹到头顶,打了个冷战,她往后退了两步,和那两条蠕动的毛毛虫拉开了一些距离。
顾知也顺着零陆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两条虫。
那两条毛毛虫本来应该是横着穿过走道,结果它走到一半突然换了方向,朝零陆爬过去。
零陆瞬间戴上痛苦面具,哭声哭气地说“它朝我爬过来了。”
顾知也以为零陆下一秒就会让他抱她过去,便静等着。
画风一转,零陆突然握紧拳头,瞪着那两条毛毛虫,试图用故作凶狠的语气和眸光吓退它。
“:嘿,你快走,走别的地方。”
好几位用人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大家低下头去。
零陆非常贴心的怕这两条毛毛虫听不懂她的话,还抬起脚用力踏了下地面,试图用力量给这两条虫一点威慑,让它们灰溜溜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