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从隔壁省发过来的,就会快一些。”零陆收快递生涯中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并不觉得奇怪。
“:苗苗要自己拆吗?”零陆问。
“:干妈拆吧。”苗苗前两个月被小刀割过手,心里还有些阴影。
“:这么大个箱子,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到了。”零陆从柜子上拿起剪刀。
苗苗蹲在箱子旁边,两手搭在膝盖上,由于蹲坐的姿势不当从零陆这个方向看过去能直接看到下方的光景。
“:苗苗,干妈是不是和你说过穿裙子没有穿安全裤的话蹲下来的时候要注意一些?”零陆语气柔和又充满耐心地说。
“:记得。”苗苗一边回答一边整理好裙摆。
“:苗苗真棒。”
零陆用剪刀尖尖对准纸箱的缝隙,刚划开一点点,箱子内传来什么东西和纸盒摩擦的声音,只一下就停了。
她以为听错了,再加上苗苗没出声。她便接着将封住纸箱缝隙的胶布划开。
放下剪刀,伸手去开纸箱的时候箱子里面再次传来什么东西和纸箱摩擦的声音。
零陆警惕起来,“苗苗,你听到声音了吗?”一边说一边牵着苗苗往后退了一步。
苗苗仰头盯着零陆认真地回答,“听到了呀。”
零陆两眼直愣愣地望着纸盒,“苗苗,你退远一点好吗?干妈叫你你再过来好不好?”
“:好。”苗苗跑向楼梯,跑上几个台阶后坐在阶梯上看着零陆。
零陆在厨房内翻来翻去,找出一根约莫一米多的细竹竿。
她一只脚站在前面,一只脚在后面,上半身和脑袋往后仰着,作出一副情况不对劲时随时准备逃命的动作。
细竹竿的顶端毫无障碍地伸进箱子那两片木纸板中间那极为细小狭窄的缝隙内。
箱子内的摩擦声变大了,持续时间也变长了。
零陆微微挑起纸箱的一头,却感觉竹竿那头一下变重了,接着露出一个沙色的边缘。
零陆站在原地,等着瞧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里头的东西可能是装在纸箱内经过了太阳的暴晒有些热昏了,也可能是箱子内的空间过小让它暂时停止了活动。
此刻,阴凉的客厅和扩大空间以及极为陌生的环境让里头的东西变得不安分起来。
零陆高度集中,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里头的东西像闪电般冲了出来,速度快到完全看不清是什么。
她无法抑制地尖叫了一声,扔下手里的竹竿往苗苗那个方向跑去。
等她抱起苗苗往回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条长着倒三角脑袋的毒蛇,它身体的颜色极其接近沙子的颜色,背部有着白色和黑灰色的斑纹。
根据零陆对蛇类的了解,这应该属于蝰蛇。
这条蝰蛇此刻正盘着身体,昂起脑袋,扁着脖子,吐着腥红的信子准备再次对零陆发起进攻。
它的瞳仁呈灰白色,黑色的瞳孔是细长条的形状,这是双完全没有温度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零陆胆颤之余不免想到刚刚那一下,要不是戒备心强这会儿可能身体都凉了。
苗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露出相当大的兴趣,肉乎乎的手指着那条蝰蛇惊叹地说,“哇,干妈,大花蛇。”
零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您好,消防吗?我们屋子里头进了条蛇,看样子像是蝰蛇,我们住在……”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零陆连连回答,“好的好的。”
蝰蛇沿着竹竿爬出来后依旧对零陆她们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零陆吓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背部的衣服湿了一大片,透出她背部皮肤的颜色。
她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接连顺着她的太阳穴滑到她的下巴上,滴落在她的裤子上。鼻尖和嘴唇上方全都布满着细密的汗珠。
再往仔细了瞧,不难看出她抱着苗苗的手一直在抖着,膝盖也在打颤。
零陆恨不得连滚带爬跑开,但她离开之后,这条蛇会藏在屋子里头的哪个角落就没人知道了。
哪怕她只知道个大概的方向,待会儿消防工作起来也方便些,对大家来说也更加安全一些。
要是这条蛇在屋子里消失了……零陆想到这个后果整个人缩着脖子连打了几个哆嗦。
在零陆的认知中,蛇类里面凡是名字带蝰的都有剧毒,能一口让人直接归西的程度。
两人一蛇隔着三米多的距离对峙着。
零陆紧紧抱着苗苗,所有的感官都紧张起来,她做好了随时抱着苗苗逃命的准备。
蝰蛇见零陆她们没有动作,再加上它可能对周围陌生环境感到的不安急需一个藏身之所,便收起竖着的脑袋扭动着身体往一楼杂物间那条黑漆漆的门缝爬去。
零陆亲眼看着这条蝰蛇完全消失在门缝中后她才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出走的神智这才慢慢又回到她的脑子里面。
她担心盒子里面还会有其它的东西,放下苗苗后严厉地告诫着,“苗苗,你坐在这不许动,干妈再去看看。”
“:好。”苗苗看着零陆脸上这副她从未见过的严厉模样,也明白这件事情可能很严重,乖巧地应道。
零陆一边大喘气,一边迈着无力又颤抖到像是不听使唤的腿,扶着栏杆缓慢向纸箱靠近。
她捡起那条躺在地上的竹竿,强装镇定的往箱子里面用力地捣鼓了几下。
随后又使劲按着箱子的一边让纸箱子倒下来,好让开口的这面朝向她以便让她看清楚纸箱内部。
看清纸箱内只有几只满是血的老鼠后零陆感到反胃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她抱着苗苗坐在台阶上,死死盯着那条漆黑的门缝之余又仔细看了下纸盒上面的地址。
细细核对后发现地址没错。收件人,零*,是她的姓,也没错。电话号码也是她的,没错,都没错,那这是谁送的?
零陆想到一种可能性之后浑身发冷,明明是炎热的七月,她却觉得整个人身处在零下几十度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