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纳妾”的事情,好几日不见什么进展。
太后开始紧逼,使得九珠越来越慌。
今日太后又吩咐九珠送点心去瑞王府给陆永庭。
前两次,陆永庭是在府里的凉亭接待她的,今日管家领她去了书房。
九珠进书房的时,陆永庭正伏在案上写东西。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刚才的事情。
九珠不敢打扰,拎着食盒默立在案桌一侧。顺便打量着陆永庭的书房。房布局简洁雅致,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很是好闻。
窗户边的案桌上有几盆绿植,活得很精神。靠墙的书架上除了书册外还有几样物件,看起来奇特,也不知是不是古董。
目光一转,停在了陆永庭身上。他神情专注,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提笔蘸墨时,九珠这才发现他写字用的是左手。惊讶了一瞬后,又继续盯着他看,这次看他的头发,浓密且黑,黑如墨汁。所有头发都被一丝不苟的束在玉冠里,也不知是他自己束的还是丫鬟帮他束的。
没多时,陆永庭把毛笔搁到笔架上,转头,眼眸彻亮看着她:“皇祖母,今日又托你带什么来?”
九珠敛神,把食盒拎到没有摆放东西的案面一角。
轻轻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一盘点心端出来。
虽只有一盘,但放在里面的点心就有七八种。
陆永庭看了一眼,起身。
九珠陌然,视线跟着他走,见他行至一木架子处,上面摆着一个木盆,哦,原来是要净手。
陆永庭净过手,用帕子擦干后,坐回了桌案前,捡了块点心送入口中。
九珠见陆永庭吃下去没皱眉,说明糕点合他胃口。
那些点心可不是她做的,是宫里厨娘做的,自然是没得挑。
陆永庭把盘子往九珠那边推一下,给了一个眼神。
九珠会意,不客气的伸手,犹豫了两瞬,捡了一块中意的咬了一口,味道极好……
美食使人快乐。
九珠正享受着,忽瞥见陆永庭在看着自己笑。
她一怔,忙抬手遮住口。快速咀嚼后把点心咽下去。
“喜欢的话,那就带回去吃。”
九珠颔首。
拎着食盒出了瑞王府大门,才意识到忘了“正事”。
踌躇好一会,九珠上了马车。
上赶子做妾的事情她开不了口。
回到宫里复命。
太后不高兴,让她自己看着办,五日之内要有结果,而且要是满意的结果。
九珠头疼。
惨的是头疼的不止一件事。
秉玉表哥连续几日上门说要见她。
她不见。
哪怕祖父派人来请她去前厅,她也不去。
后来没过两天,秉玉表哥不来了……他去别家提亲了。
提亲对象不是林家,黄家,赵家,刘家……是傅家。
哪个傅家?
姑老太太家!
秉玉表哥要娶傅兰嘉。
她得知这个消息后惊愕不已。
秉玉表哥变得也忒快了,前些日还去祖父那里提亲,如今就去了傅家。
她不是说对表哥娶傅兰嘉有意见,而是对这亲事陌然有种诡异感和别扭感。
先说傅兰嘉,从王柏表哥的前未婚妻,变成了秉玉表哥的现未婚妻。变来变去都将是她的表嫂。这点她能接受,就是以后遇到姑姑家的人定会尴尬。
但想到表哥以后就得喊那个姑老太太为祖母!
……这点她觉得膈应,十分膈应。
难道表哥不知道姑老太太还是少女时闯过外祖父的喜堂和外祖母抢新郎这事?
说是认贼作父严重了些,说是爱大于恨又缺了点良心。
哎,绕来绕去,恩怨情仇,都快活成话本了。
一晃已到了约定的第四日。
太后说,明日陆永庭将回徐州,让她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看着办,看着什么办?
天朗云疏,路边的野花摇曳。
今日陆永庭今会从官道回徐州。
九珠带着帷帽已经在在官道上等候多时。
哒哒哒。
听见马蹄声,九珠撩起帷帽轻纱一角,见陆永庭策马而来……
她嘴角一扬,放下轻纱,夹了一下马肚,把马赶到路中央。
陆永庭见前方一头戴帷帽的女子骑马横在路中央,前些时候还在路的一侧,似乎是见到他才故意而为。
陆永庭勒住缰绳,俊马发出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姑娘为何挡道?”
见那戴帷帽的女子许久不语,估摸着是遇上哪个神经病了,陆永庭不想在路上僵着,于是便夹了马肚,打算从路的一侧绕过。
可那女子牵着缰绳让她的马故意堵着他的马头。
来者不善,赤裸裸的挑衅。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挡我去路。”陆永庭声音沉肃,有种若不是看对方是个女子他早动手了的架势。
九珠倒是要看看把陆永庭逼急了,他会如何对付一个女子。
对方还是不说话,陆永庭忍着气,调着马头从另一侧过,见那女子还要堵他,接二连三,陆永庭忍不可忍,抬脚踢了一下对方的马肚。那马吃痛,扬着身子惊了起来。
砰的一声,那女子摔下了马。
只听见哎呦的一声惨叫。
那声音很熟悉,陆永庭一怔,翻身下马,一把掀开了那刚从尘土中爬着坐起来的女子的帷帽。
果然是她,陆永庭怒道:“江九珠,你作死呢?”
忽地没了帷帽,九珠忙举起双手试图遮挡自己的脸。
对方都直呼她大名了,九珠还在掩耳盗铃。
陆永庭见江九珠偏着头用手遮挡脸的模样,心里又是一气。
他蹲下身子,沉声问:“有没有摔伤?”
九珠还是捂脸不说话。
陆永庭握着她的手腕,要让她露脸。
九珠本就丢脸,更使劲的犟着。
陆永庭一个用力还是把她的手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