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网约车上,凌薇和夏羽钧陷入了沉默。
夏羽钧晕车,且不知道如何开展话题;至于凌薇,彼时正在被漫天的黄谣困扰着(正文里写过,这里不再赘述),对男生好感度不高。
伴随着两个人的沉默,司机打破了车中的沉寂——到酒店了。
夏羽钧一听,便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支付。与此同时,跟随他的弥勒佛玉佩也一起跳了出来,落在座椅上。
凌薇端详片刻后,将它还给夏羽钧。
回到房间,她坐在床上,心中泛起涟漪。
那个碧绿的弥勒佛玉佩,和自己当年送给一个朋友的分别礼物,简直是一模一样。再结合先前寻得的各种蛛丝马迹,凌薇小心地得出结论:
刚才和自己一起坐网约车的那个准大学生,就是四年前在春市认识的夏羽钧。
一想到这,凌薇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胸脯也跟着起伏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这个混蛋,第一天还留了个座机号,第二天就打不通了。”
凌薇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更让她气愤的是,她曾经给夏羽钧说过自己的手机号,但四年过去了,他却从未打过一个电话。这让凌薇感到有点失落和伤心,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不被重视。
凌薇气势汹汹地来到夏羽钧的房门口,但她却在是否敲门的问题上犹豫了起来。
自己这么主动过去找他,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廉价了?而且,夏羽钧好像完全没有想起自己的意思。既然如此,自己何必上去自讨没趣呢?
想到这里,凌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她默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思绪渐渐飘远。
然而,正当凌薇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突然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犹豫,勇敢地敲响了那扇门。
可是,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凌薇愣住了——不对啊,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夏羽钧的声音很清澈,这个人却是声音低沉。再一细听,她听了出来:这是黎子悦的父亲黎学武。
于是乎,凌薇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放松,又有紧张。黎学武虽然人不凶,但是长相比较凶。小时候站在他面前,凌薇便有很大的压力。
最终,凌薇还是放弃打开夏羽钧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黎学武来此的目的,那当然是像夏羽钧透露一点黎家在京城的关系。毕竟,他还是希望夏羽钧毕业后能为自己所用。凌薇的到来只不过是暂时打断了一下。
见外面没有人进来,黎学武便继续和夏羽钧聊起来。
……
第二天早上,夏羽钧在洗漱后走出房间,来到酒店的餐厅。
酒店早餐以自助为主,有很多是夏羽钧此前舍不得吃的美食。再者,根据夏羽钧晕车的经验,肚子里有点食物会好受一些(前提是不要吃撑)。
吃了几口,夏羽钧便再次遇见凌薇。
与昨天明艳的打扮不同,凌薇扎了个丸子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脚蹬运动鞋,头戴鸭舌帽,一副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夏羽钧停下喝粥的动作,微笑着打招呼。
“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吧。”
凌薇拿着豆浆,红红的双眼出卖了她。
突然,凌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握住夏羽钧脖子前的佩饰。
“别动。”
由于担心碧绿的弥勒佛玉佩丢失,夏羽钧将它挂在脖子上。
“学弟,这是你的传家宝吗?”
夏羽钧松了一口气:“不是的。这是一个朋友送的。”
“那是什么样的朋友啊?”
见凌薇好奇,夏羽钧反倒警惕起来。想起自己和凌薇的差距(双亲亡故的最普通准大学生VS家境殷实的天选之女)于是乎,他含糊其辞地说,是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
凌薇见他不说,便另辟蹊径:“你没留她的联系方式吗?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夏羽钧继续回答道:“她说她叫ling(二声)薇——我不知道是‘凌薇’、‘灵薇’、还是‘玲薇’。我倒是告诉她我家的座机,然而座机第二天就被家长拆了。
她倒是口头上和我说了手机号。但很不幸,被我忘了。终究是我对不住她。
现在我也想过找她,后来想了想:将近四年没联系,估计对方早就忘了。不如相忘于江湖,互不打扰。”
当然,夏羽钧也没忘了自己的初心。他想拜托凌薇帮忙找找那个曾经送给自己玉佩的江都女孩。
眼神空洞的凌薇玩着头发,嘴里念叨着:“忘记?我怎么会忘记呢?那是我最快乐的暑假。”
但随后,凌薇在心里默默地把夏羽钧的头敲了个稀碎:“你这小子,真是让人生气!”
她心中暗自嘀咕道,“你见过有谁告诉名字时,不是连名带姓告诉的?还在我面前猜来猜去的!”
凌薇越想越觉得不满,她皱起眉头,瞪着夏羽钧。然而,他却依然一副无辜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凌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她觉得夏羽钧可能并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只是有时候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至于帮忙?呵呵!我都已经坐在你面前了,难道你还没有认出我来吗?我可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那个和你四年前就相识的人!
什么?你说没座机就联系不了?我凌薇才不信呢!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用座机才能接打电话?
(pS:夏羽钧:我穷啊,小时候家里是真的穷……)
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吃早餐,默默地分别。
夏羽钧自不必说,他要回春市考驾照、学做菜、修电灯泡等技能,确保自己上大学后可以独立。凌薇则是想回家宅着,阻隔那些来自黄谣的困扰。
但令二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别,竟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