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早已观察多时的一位诸侯国使臣瞅准了时机,便立即紧着小碎步。
面上浮着极其友善的微笑边走近边接话道:“哎呀呀,外臣真是羡煞两国殿下年轻博广的冲劲儿啊,外臣浅陋,虽然也有听闻南有南诗,北有北赋,但还从未真正见识过年轻学子们的风采,
方才仅仅从二位殿下的言辞之辩中,便感到对诗赋各有独到之解,别看小王子视诗赋为冶情之物,但据外臣所知,小王子的才学在北越可是出了名的,
外臣大胆期待,若是两国学子觉得这书考不足以施展才学,不如就待书考过后,来一次南北学子赛诗会,如此,便可见南诗北赋真高下,如何?”
这位使者所在诸侯国为蒙国,近北越,小且弱,北越早有逼迫其臣服的野心。
但蒙国对其蛮夷过往既鄙夷又惧怕,便多次出使南楚,想求南楚庇护。
只是南楚刚与北越停战,敏感之期,还没有明确答复蒙国。
所以,蒙国此时站出来,表面上和事佬,其实是有意讨好南楚。
因为他很清楚南楚极厚的诗赋底蕴,根本不是北蛮所能比的。
如果趁此机会,让南楚教训教训北越,出一出气,那蒙使的使命更有成的希望。
在场之人皆知,北越今天以无官无职的几个学子为首。
处处狂妄挑衅,根本不把南楚国放在眼里。
诸侯国使臣也已经看不过去,但毕竟是两个大国之间的事。
都不好轻易说话,免生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这个蒙国使臣站出来很是及时,尤其是南楚和北越谁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发生超出预料的事情。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这个狂妄的北越王子虽然被南宫羽怼的颜面尽扫。
但蒙使的适时出现和夸赞似乎总算化解了眼前的尴尬,也多少帮他挽回了一点颜面。
而这个提议正中莫尔多下怀,只要以他为首的学子们胜了南楚。
那么他在北越的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他又复高傲的姿态:“早就听闻南楚夏至诗会闻名天下,本王早就想见识一下,只是不知道南楚学子敢不敢与北越一较高下。”
此时,一内侍前来禀报:“殿下、诸位使者,陛下因有紧急政务需要先行处理,怕是要迟一些,估摸着会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能到,诸位要先候着了。”内侍说完刚退下。
莫尔多冷淡不屑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就开始吧!一炷香的时辰足够比出高低了。”
众人齐齐看向莫尔多,南楚学子们看着他也是纷纷皱起眉头。
对其过于轻率好胜的表现十分鄙夷。
莫尔多瞥了一眼,冷笑道:“怎么,时辰不够南楚学子展示才学?”
南楚学子们简直不要太默契,他们相互间彼此一视。
最后不约同看向南宫羽,送给他一个眼神儿:揍不揍?
南宫羽挑了挑秀眉,送回大家一个眼神儿:揍不死他!
莫尔多接着讥笑道:“是不够,还是……”
“想进我南楚夏至诗会,不过这第一关,连想的资格都没有,一炷香的时辰的确可以做很多事,莫尔多王子,那就抓紧时辰开始吧!”南宫羽翩翩转身清秀悦耳道。
莫尔多扬着脸冷冷的嘲讽道:“若是本王子等人过了,自此天下诗会仅有北越之名,南楚就卸了吧。”
南宫羽高声清朗道:“若是莫尔多王子等人没过,就羞提北赋了,
三局,一局千金,设注非赌,而是见证,由六位诸侯国使臣参评,北越使臣、南楚之臣为旁证,
不过在我南楚,必须得按我南楚的规矩来,有无异议?”
莫尔多气骄志满道:“随你。”
一旁的巴尔罗和使臣们是一样气骄志满的嘴脸。
凡事都得凭实力说话,胜者才有最终话语权,败者,口舌之争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好!”
南宫羽说完“好”后,场中一阵激动沸腾。
一瞬间,紧张的会考和浓浓火药味的口水战立即被一场两国学子特殊的斗诗会临时所取代。
六个诸侯国使臣纷纷笑眯眯地上前,早有内侍迅速摆好了一排临时参评席。
“上两坛酒,带碗的,十一个就够,计时沙漏两个,调至最快。”南宫羽继续吩咐道。
众人一愣,这种场合上酒指定是不允许的。
一位大臣不禁好心提醒道:“三殿下,这会考前饮酒怕是不合规矩啊!”
大臣说的没错,岂止是不合规矩,实在是很不成体统。
普通人必定会被降罪,即使他们是皇子贵子,但被重重的责罚也指定是免不了的。
但他自有他的坏心思,如果真想好好教训这帮人,酒是极好的助力。
只是这责罚最后是功罚还是过罚,只怕最应该担这个责罚的景王和瑞王因为和他有关。
且又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自然是只有看热闹的份儿,才不会管他。
南宫羽边扫着景王和瑞王的脸边淡淡说道:“字词为令,酒为罚,胜负后定,方成诗,有诗才即不惧酒罚,有酒品即不惧酒醉,所谓无酒不成诗。”
他的眼神就是在问:二位,敢不敢上船?
景王和瑞王难得出奇意见一致,瞥了南宫羽一眼:你自己作自己的,别想攀扯上我们。
景王:巴不得你作死!
瑞王:我要求不高,你活着就行!
苏继尘和几个贵公子也替他担心,不由也想近前劝阻。
南宫羽淡淡一笑,目光从两人脸上移开:“父皇要是降罪,本宫一人承担便是,上酒!”
众人听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劝,只是免不得为他担心。
花药亭常聚贵子们吟诗作赋,所以亭中内外随处常备坛坛美酒,随时可取用。
说时迟,那时快,一坛佳酿和十一个碗迅速摆齐,两个沙漏也已调好。
莫尔多见这一番操作,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想怎么比?”
南宫羽微微一笑道:“南楚诗会入门第一关,飞花令!”